人类芯片计划(62)

“怎么可能？！”制造按钮的人会不知道？

“具体情况我也没有资料可查。不过当时反对芯片和芯管局的远不止我们的创始人。我猜测，或许芯管局出了内讧，知情人全死了。”

苏珊苏教授，人类芯片研究的发起者，会反对芯片。芯管局，当时恐怕还是南一明曾效力的管理协会，出了内讧。知情人，应该都是他曾经的朋友同事，互相残杀，一个不剩。南一明低下头，好一阵没说话。

“难道不在你销毁的那几页里面？”大主教突然直截了当地问，要趁南一明心神不稳，炸出句真话。

南一明笑了，倒有点陈暄常有的神情，“骗你的，好确保你不会拿到东西就把我们除掉。那几页只不过是引用文献。”

教会的训练方法倒是很有意思。陈暄昏睡的时候，南一明跟着殉道者练了两天，摸到些门路，居然不用外界刺激，就可以产生一个小小的空间，托在掌心。

他献宝似的给陈暄看。空中隐约一个透明的球，即使特意找，也很难注意到。

陈暄欣赏半天，用手戳了戳，指头穿过去了，没感觉。“我进去了还是没有？”

“进去了。我能感觉到。”他做出的空间当然不会屏蔽陈暄。

“不是说可以控制空间吗？要不试试变个颜色？”

第三天，泡泡能变色了——蓝色或者绿色。之后，又偶尔能稍微变形状。

陈暄终于能自己下床走动那天，正好是新年前夜。晚上，教会的人都去庆祝了，病房里只有南一明和陈暄两个人。

这一段日子，他们难得有独处的时间。南一明“救世主”的名号定下来，喊出去，走到哪里都有教徒围观。就连在病房里，医生、护士和其他辅助人员，见到他，也会特别注意。

更不用提，从他被通缉开始，早就名声在外，被想像成全民老公。教会的人见到心里偷偷日思暮想的人，竟然是自家的救世主，觉得这个教入得那叫一个值！救世主不但颜值高，还那么厉害，人品还那么高尚，教众恨不得把他吃了。也多亏他们的教义宣扬平静淡泊，南一明才捡了条命。

研究中心的医疗部，根本挡不住以爆炸的速度壮大起来的粉丝团，不限日夜地，有人偷偷溜进来与“偶像”见面。有很多时候，南一明得刻意忍住，不来看陈暄，免得影响他休息养病。而且，平时就算把旁人都赶出去，病房又不封闭，随时可能再有人进来，总不能随意。

这时，整条走廊寂静无声，自动感应灯都关着，只有陈暄的病房有光亮。陈暄走过去关了灯，月光从没挡窗帘的窗口倾泻进来，屋里一片柔和。

“让我好好抱抱。”陈暄靠在墙上，伸出手臂。

南一明笑着，双手撑在墙上，贴紧又不压他。

陈暄不满意，手臂收紧，把人按进怀里。

两人深情地接吻，不急躁，也不激烈，缓缓地用唇齿交融诉说思念。

良久，陈暄抱着南一明，轻轻晃动，唇在他的侧颈摩挲。“你刚才说，他们今晚怎么安排来着？”

南一明仰着头享受爱人的亲密，听到这句，知道陈暄在想什么，笑出声。“晚宴，然后是新年弥撒。过了午夜，有舞会。”

陈暄侧头看看表。

“别想了。今晚值班的张医生最负责。”南一明有点受不了了，推开他的又一轮舔吻，“估计吃完饭会来看一遍。”

说着，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感应灯随后亮起来。

陈暄压着声音骂了一句，惹得南一明又笑起来。这几天练习异能时，南一明连带着，把敏感的感官也控制得很好，居然在相互挑逗中略微压过陈暄一些。

陈暄见状更气，趁脚步声还没到门口，扯开南一明的衣襟，好好揉了几下腰，满意地听到抽气声才放开。

尽职尽责的张医生终于走了。

“弥撒……”陈暄又看看表，自言自语地说。

南一明偷偷夹带晚宴的食品，让本应该还在遵守特殊食谱的病人胡吃海喝一通。张医生又见病人没按时上床休息，冲着两个人啰嗦好半天，现在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还剩半个来小时。”南一明看陈暄气恼的样子，故意逗他，明摆着说出他不愿承认的事实。弥撒时教徒们不能随便出来，之后就没限制了。短暂的二人世界就要结束。

“半小时？”陈暄说一个字，迈一步，直到把人压在墙上。“嗯？”

南一明毫不示弱，笑着抬眉挑衅：“半小时？”

陈暄考虑一会儿，恨恨地说：“早晚要这帮人好看！”

南一明的神色温柔起来，双手搭上他前胸，劝道：“你才好一点，还是小心为妙。”见陈暄不甘，好像要立刻现场演示他很好，不必小心，南一明赶紧又说：“我有个小小的新年礼物。”

他的手举到陈暄眼前，上面“嘭”地出现一个淡紫色的心形空间。空间里好像充满了闪亮的材料，晶莹剔透，又璀璨耀眼。空间里渐渐显现几个银色的字：“我爱你，陈暄”。

心形空间飘起来。南一明在后面吹口气，空间好像被吹着，飘到陈暄胸口，碰到衣料，慢慢变扁，最后连着里面的字，消失了，就像融化进了陈暄的身体。

陈暄看进空间后面，深情的眼睛里，感到另一种，更甜蜜的满足，充盈全身。

第47章 要强还是长

“竟然练得这么好了？” 又亲吻纠缠一小会儿，陈暄毫不掩饰对爱人的赞赏。

“小把戏，能让你开心很好，可没什么别的用处。”两个人这时坐在床边，南一明接着说：“教会对异能和芯片的研究进行了快三百年，确实有些好东西。你现在能活动了，不如和‘传道者’一起‘修炼’吧。”

那些人的‘修炼’，旨在把芯片和大脑的作用分离，最终可以用大脑控制芯片，甚至取出芯片也可以正常生活，成为自然人。

南一明这几天认识了几个，对他们多了些了解。那些人中，有很多原本异能不差，年纪也比较大了的，可现在看起来身体状态仍然十分不错。如果陈暄能那样，他至少会安心些。

“可我必须要保持异能。要练，我也要跟着‘殉道者’。”陈暄却答道。

南一明每天过来陪他聊天，陈暄自然也知道这些人的事情。传道者的修炼要求不能使用异能。久而久之，除了芯片的刺激作用减弱，那些人的异能使用变得生疏，而且异能会有不同程度的退化。那和殉道者的，多多锻炼以加强异能的效果，正好相反。

他们在教会被袭击之前，曾简短地讨论过对去除芯片的看法。当时，陈暄不愿摘除芯片的原因之一，便是他不愿失去异能，不愿失去保护爱人的能力。所以南一明听了他现在的回答，并不奇怪。可那不是南一明想要的。

他靠到陈暄身侧，缓缓劝道：“这次你生病，比上次严重多了。我看是因为你最近频繁使用异能的缘故。异能在消耗你，在杀死你。我没法眼看着它发生。”

陈暄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没有异能，太危险了。”

“也不是都会失去异能。你看大主教，以前就是传道者，后来连芯片都摘掉。他的异能仍然很强。还有我，虽然不知道以后会怎样，可没了芯片也两个多月了，至少异能没减少。”

何止没减少，爆发了好吗？

说起大主教……“他真的原本是芯片人？”

“大家都是那么说。而且我想，如果不是，他那么强的异能怎么来的？”

所以摘除芯片真的可能活下来，一切正常，异能或许也能保存。

“又不是人人都像你和大主教。你们只是特例。”

的确，绝大部分传道者，即使从很年轻，甚至从异能没觉醒前，就开始修行，也只能做到强身健体，活得比其他芯片人略久一些。极少数，可以控制芯片的作用。可即使那样，也难免仍然需要芯片的辅助。至于摘除芯片，太危险了，遥不可及。能完全脱离芯片的，在教会里好像还真只有大主教一个人。

“我想要的，是我们可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哪怕只有一点希望，也不能放弃。”南一明摩挲着他的手，有点请求着说，“你不想吗？”

“长长久久”，是怎么个“长久”法，陈暄认识南一明有一段时间了，有些认识。可那和他的人生经历太不同。他从生下来，所有的想法和计划，都在最多活到三十岁的界限之内。潜意识里，他想象不到几十年的生命，几十年的相伴，是什么样，更没法把自己放进那种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