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我的猫谈恋爱+番外(14)

这种时候他会显露出一点不自知的亲昵,让夏炘然总是忍不住偷偷弄乱自己的帽子和领口,想再看一次。

但最近糜知秋有些不一样了,像碰一下就会合拢叶子的含羞草主动盛开枝叶邀请。有时会释放出一些友善的,让人想靠近的讯号。

比如现在,糜知秋脸颊处微微凹陷出一个不明显的笑窝,让夏炘然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预祝我们一举抽到特等奖。”

他本来以为糜知秋会避开自己。

事实上论坛的事情刚发生时,他就有些忐忑地发信息给糜知秋,即使宿舍在一条走道上,他也不想立刻当面看到他的真实反应。

他怕那些连自己都弄不明白的心意已经被照片证实,怕撞上糜知秋没能来得及收起的了悟和为难。事实证明,对方确实重新回到了以前客气的位置,不再狡黠又风趣地胡扯,还好夏炘然对此有心理准备。

可是当第二天,糜知秋说,后面几天他都有事时,夏炘然突然冒出了不甘心的想法。

他不知道自己在不甘心什么,他只知道他想见到糜知秋。

接近于无助的被疏离就好像是镜花水月,仓促的奔跑和漫无目的的寻找后,见到的糜知秋与往常无异,看到夏炘然耍赖一样抓着书包不松手,甚至好笑地拍了拍他的头。

“你的偶像包袱呢?”

夏炘然恍惚间以为那些回避都是错觉,又怀疑是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莽撞产生了作用,他好像感觉和糜知秋之间的界限变得更加模糊了。

他在现场安排完人员分布后,似乎就很自然地脱离了宣传部,一直跟着糜知秋,一个部长变成了另一个副部长的跟班。

在此以前,他们很少在学生会里表现过关系很好这件事。

人和人的距离很微妙。

夏炘然不自觉间和糜知秋发出了同样的感叹。

晚会结束后,文化部就算完工了,接下来是作为后勤的体育部上场,夏炘然轻车熟路地在后台出口处等糜知秋出来。

大家习以为常,都提醒糜知秋有人在等他。

“全部家当。”夏炘然把每个vip座位都会发的塑料花举在糜知秋眼前。

糜知秋接下这自己去选的赠品,回想了一下,进价六毛,“运气真的很好呢。”

这次抽奖设置了非常多小的奖项,vip座位接近一半的人都带走了礼物。

“谢谢夸奖。”夏炘然听出了他言下之意里小小的调侃,依旧笑着当作是赞美。

“我已经连着一周七点爬起来了。”糜知秋伸了个懒腰,跟周围和他说再见的部员摆摆手。

“你们今天没聚会吗?”一般大的活动都会有庆功宴,尤其是文化部在现场忙的时间最久。

“明天晚上,话说主席喊我们几个部长周末一起出去聚一下。”糜知秋找不到地方放花,把花柄往袖子里一插,只露出花骨朵。

“我们部门也是明天晚上。”夏炘然翻了一下群里的消息,“今天确实太晚了。”

糜知秋走出礼堂前又回头望了一眼这几日来的战场,感觉一切结束得有些梦幻,他参与策划的第一个大型活动就这样落幕了。

“在台下看觉得怎么样?”糜知秋像是在问夏炘然又好像是在问观众。

夏炘然看到他袖口露出的花瓣被他圈在手心。

晚会开始时,整个大厅的灯光都熄灭。

夏炘然座位很靠前,往舞台下方看时,能找到糜知秋手里的对讲机,发出一点点幽幽的橙光。

保证节目顺利需要台前幕后共同的努力,那点橙色的光一直都没有消停下来。夏炘然一边观看这几天反复了好几次的节目,一边忍不住眼神跟着那一点亮光确认糜知秋的位置。他一会回到后台,没了踪影,一会在台下,审视舞台的完成,有时又绕到场边,和控制音箱的人低声说着什么。

舞台上大开大合的光和四处缠绕而来的声音似乎都被淡化,他总能一眼就找到舞台下只有轮廓的糜知秋。

就好像他身上有光。

“很耀眼。”夏炘然回答。

第16章 糜糜

盟主吐槽糜知秋作为二把手,最后捞回来的油水居然是一枝塑料花。

糜知秋清空了一个透明的笔筒,把花放进去,“是呀,现在贪污不容易了。”

盟主感叹,“你贪把椅子回来多好,我缺个垫脚的。”

糜知秋把分开,将笔筒连着花放在里面,再用书挡起来,“你可以把脚翘自己头上。”

大黑刚摘下耳机,没听到糜知秋多么冷酷无情,无知者无畏地嚎叫,“糜糜,能不能帮我削个梨,我好饿啊啊啊。”

这个宿舍也不知道以前怎么活下来的,糜知秋来之前,既没有锅也没有热水壶。自从发现糜知秋有把水果刀,大黑再也不愿意连皮啃水果,靠撒泼打滚妄图得到他的怜爱。

已经中午了,大黑都没有下过床,似乎得不到这个梨的滋养,就会在床上干涸。

糜知秋大发慈悲,从他桌上拿起梨,“就不洗了。”

大黑在上铺一个跪拜,“谢主隆恩。”

盟主看惯了这套常规操作,发出啧啧啧的声音,“你在等夏炘然?我看你换衣服换完好久了。”

“嗯,他说想上我下午的选修课。”

“你这学期选了什么?”盟主以为是什么有趣的课。

“中外电影鉴赏。”糜知秋按着顺时针,削下一圈薄薄的皮,“他跟我去蹭部电影看。”

他小时候看过一个电影,好像是个恐怖片,主人公要把一个苹果的皮连着不断削下来,才可以摆脱死亡的厄运,可是却每一次都削一半就断开。

他已经不太记得故事,也找不到这部片子叫什么,但他总是习惯性想把皮削成长长一条,努力让它完整。

正削到长度岌岌可危,要小心谨慎的时候,旁边突然响起夏炘然的声音,“好强啊。”

糜知秋手一滑,果皮应声从中间断开,哗啦一声落入垃圾桶。

他耿耿于怀地看向夏炘然,“我要死了。”

夏炘然哪知道他在回忆童年,迷茫地看向垃圾桶,“掉下去的是你的手指?”

糜知秋把梨子举起来,指了指还没削掉皮的部分说,“断开了,我要死了。”

这着实莫名其妙,夏炘然简直被他可爱到了,一下就笑出声,“我该和它道歉还是该和你道歉。”

大黑人挂在上铺,距离干涸一步之遥,“你该和我道歉,本来我已经要吃上梨了。”

盟主在旁边鼓掌,“你们三个还演上戏了。”

糜知秋无理取闹完,用脚勾了椅子过来给夏炘然坐,”你等我两分钟。”

大黑一直知道糜知秋和夏炘然关系很好,但还是第一次在宿舍见到这个名人,探着头打招呼,“哇哦,院草是来接糜糜的吗?”

宿舍里,大家都习惯性跟着靡知秋称呼夏炘然是院草。

夏炘然一愣,看不出来在想什么,笑着点了下头。

大黑想,不愧是院草,又高冷又帅气,他把头更加探出来,还想说什么,就被糜知秋用梨子堵住了嘴。

与其说是堵,不如说是撞上来。

大黑感觉自己的牙直接镶进了果肉,他默默把梨捧住,安静地在床上啃了起来。

他冥冥中感觉自己再多说点什么,下次用来堵嘴的就是水果刀了。

糜知秋一直搞不清教学楼的结构,几栋楼连在一起错综复杂,如果进错了入口,他就很难找到正确的教室,每次上这节选修课,他都要绕一圈到这栋楼的背面,只有那个门进去,他才能顺利到达目的地。

但是夏炘然没能理解他绕远路的意义,看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出声提醒,“糜糜,不进去吗?”

这称呼吓到他了,糜知秋用惊恐的眼光朝他看,怀疑自己的宿舍有妖气,夏炘然也被大黑传染了。

“我看大家都这么叫你。”夏炘然解释。

糜知秋头摇成拨浪鼓,“大黑有事求我才会这么喊我。”

夏炘然回忆,“许桐也这么叫你。”

“他那是恶心我,喊完他都要吐一个小时。”糜知秋头皮发麻,每次许桐这么喊他,他还要回以“桐桐”,达到两败俱伤的效果。

他不信夏炘然看不出来。

夏炘然看他反应这么大,要被逗笑了,“你舍友喊我院草。”

这是个肯定句,没有兴师问罪的含义,仿佛在疑惑糜知秋是不是经常提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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