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美奶娘为帝后+番外(121)
不过即刻便生了反转,御史中丞苦涩的笑, “你是我娇贵长大的骨肉,我怎会要你去死呢,就是我这条老命搭上也要为你挣上一条活路。”
淑妃的提起的心这才往下放了放,她目光盯在那刀面上,颤着唇问,“父亲想要女儿怎么做?”
他既不想让她自缢,那为何带着一把刀来这。
御史中丞靠近了自己的女儿,一双沧桑的眼睛里映着她乌黑的秀发,他道:“为父入宫的时候皇上对我说,庄太妃一心礼佛,太后与她素来亲近,但她还是因为先帝去了寒露寺祈福念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其他在宫里的太妃太嫔都已经去了,唯有她活得油光满面,瞧着珠光宝气,满身的尊荣富贵。”
庄太妃是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自淑妃瞧见她的第一眼便感觉到她的淡泊与聪明,就是察觉到她看的太清,淑妃便一开始便与她说好一切,让她知晓太后的病只有她能治,也让她知道得罪自己并没有什么好下场。
于是,一切水到渠成。
淑妃成功了,她保得安宁,淑妃失败了,她也是个不明真相的热心人。
就是如此,她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淑妃许是明白了御史中丞的意思,看着那把近在咫尺的刀,轻轻抬手握住冰凉的刀柄。
她指尖雪白,“皇上真的会放过女儿么?”
——
后面的事苏塘没看了,她将技能关上,看窗外是已经到了夜里,阵阵虫鸣在她耳边不停的叫唤,深觉聒噪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这事莫约算是被解了,淑妃一松手便只剩下太后的病需要解决,眼下太后也没要寻死的模样,若那巫医知晓形势变了,估计也不会要和皇家硬碰钉子。
她唇角露出一丝淡笑,一旁的永余瞧见了,忍不住问,“主子缘何这么高兴呢?”
璃清和秋梨在行宫还未回来,平日里宫里伺候的人虽然手脚还算利索,但苏塘不怎么爱使唤她们,唯有这个当年在二公主手底下救过的还算贴心,喜欢逗她解闷,有时候苏塘便叫他进来说说话。
“想着这宫里总算是平息了。”她支着下巴,把目光往窗外的枝丫上看,“可过了夏转眼到冬天,明年三月份又入了新人,也不知道能安生几日。”
李筠说不留淑妃,贤妃也疯了,左右璟修容估计也会因为二公主的事受罚降级,弄不好直接去冷宫与其他几位一块渡日,便只剩静嫔和她了,都是安分守己的,这宫里干干净净,她瞧着挺好。
可是长远想想,这安生日子能过几日呢,去了旧人来新人,宫里很难真的风平浪静下来。
“娘娘过好眼下就是,有几位小殿下陪着您,您那需要顾忌那些个旁的,再说皇上.......也是稀罕您的紧呢。”
他安慰起人来一套一套的,苏塘听着倒是还算愉快,她道:“只盼皇上将这些事解了,咱们先舒服了再说。”
永余笑着道:“皇上某才大略,这点小事自然很快就能解决了的。”
苏塘却是摇了摇头,“事情多,条条框框的顾忌到宫里太多妃嫔和世家,皇上也要花费一番手脚,他还有前朝事要忙,处理起来也困难。”
璟修容、贤妃、淑妃的处决,还有行宫搬回的事,问题倒是解决了,但收尾怕还是要头疼的。
太后往日还能帮衬一二,但现在她老人家也是心力不足,又身患重症,李筠怕是要焦头烂额好长一段日子了。
这么想想,苏塘心里有些担忧。
永余见她如此,便不提这些让她烦闷的,“主子,夜里深了,皇上说晚上要来,您可要等等?”
苏塘开着技能看乾午宫,瞧他深夜还在批奏疏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你叫小厨房送些莲子羹去乾午宫,顺道提我困了,叫皇上也早些安置,不必再来看望。”
永余应了一声便下去妥善准备起来。
其他宫女上前给苏塘更衣沐浴,她从水中起身,披上轻薄的里衣便上了床榻,烟蓝色帘幔被轻轻合上,阖眼后便很快沉入睡梦间。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细微的声响,朦胧间辨不清什么,只嗅着气味觉得有几分安心。
不自觉侧身靠近,再上移手臂紧攥边角。
身后披散的青丝散落各处,鬓角还有几缕俏皮的,映衬她肌肤似雪,芙蓉若面。
她一向睡觉很浅,但似乎是那气息不具备伤害她的能力,又闻着舒心,便没什么防备的凑近些。
又迷糊了一瞬后,一双略烫的手在拨动她的指尖,似乎是让她摊开掌心撤离出去。
她不愿,便叛逆似的不让他动。
然后那人便不动了,转而是一道低低痒痒的轻笑,钻进她耳朵的一瞬便唤醒了她,她缓慢的抬起沉重的眼皮,瞧见男人似笑非笑的神色。
再一顿后,她自觉松了手。
她撑着两侧要支起身子,再被李筠扶着手肘起来,动作自然如流水,可苏塘却有些不适应。
她道:“劳烦您了。”
李筠在她身侧坐着,英俊的五官在微弱的烛火下更显深邃,此时笑意渐浅,他伸手触碰她的眼角,抹去一抹困意的泪痕。
手指划过脸侧的力气很轻,两人靠的很近,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揉了揉指腹,又道:“朕很凶么?”
“没有......”苏塘不知他为何莫名问这个。
李筠眼眸处落着润色的光,和‘凶’是真的一点都搭不上边,他道:“那为何称‘您’?”
“礼数不可作废。”
她习惯那么叫他了,总不能坏了规矩,叫旁人说起闲话,到时候也是糟心的很。
四周的下人都离得远,这时候只剩他们二人,就是窃窃私语,屋子里头的声音也格外清晰。
李筠低首看她,“礼数是人定的,有些人愿意听,有些人不愿意听,既想过的舒心,便随性些好。”
苏塘想反驳,却听他说:“是朕由着你。”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许是这夏日里太热,被褥又太厚,苏塘总觉得身上像是被炙烤了一般。
她侧开神情,再道:“皇上怎么还是来了,这时候怕是早到了亥时,早该歇息才是。”
确实到了亥时,李筠轻叹一口气,他批阅奏疏的时候便认真加快了速度,没曾想她派人到他那去说是不等他歇着了,明明被这样冷待,他却还是想来确认她到底有没有睡下。
或许还能为他留着一盏灯,可见她睡得正香,又想到今日在太后宫里她被软禁一阵许是吓着了,也不知道是心里气好还是心疼好。
决定不叫醒她了吧,又被抓着衣袖,叫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李筠自然不会如实回答她的问题,“朕说了晚上来见你便不会食言。”
他神色淡淡,苏塘察觉不对劲,又想到自己确实是放了他鸽子,自己睡的正香,他却是忙到深夜里还赶过来见她,不禁心里紧了紧。
她忽然靠近了些,与李筠的眼眸平视,她声音很软,“臣妾下次留着灯,等皇上来?”
她说话的口型极小,像是生怕被人听见了似的,声音是刚睡醒的软哝,又刻意带着讨好的小心翼翼。
李筠眸间微闪一丝暗光,声音又低了些许,“等朕做什么?”
这半夜里留着灯等他,听着意思很是怪异,苏塘才觉自己说的话略带歧意,‘嘶’了一声正要解释,却见他抬手到了她鬓边,轻轻别开碎发,又停在她耳边。
她眼睫微颤,没有动作,于是李筠的手滑落至她脸畔,微微俯身凑近。
一时间呼吸交织,温热从渐快的心跳蔓延散开。
他垂着眼,见她有些慌张的抓着床沿,眼眸里润着一层水色,又似乎强装镇定似的不移开目光。
一只手绕至她身后,将她轻轻按倒自己怀里,忍住没亲她。
“皇上......”
苏塘下巴支在他肩上,忍不住喊他一声。
“嗯。”李筠应她,抱了她一会便直起身,忽然道:“你知你宫里的人都是朕安排的么?”
她今日说的那些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即刻便知晓她在担忧,他原是想安抚她一两句,可苏塘神色有些呆滞,显然是没听到心里去。
李筠一怔,又问她,“怎么了?”
“臣妾在想......”
苏塘低下头仿若在看自己的手指,声音略微含糊,“你刚刚为何不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