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好学生的我居然是妖女(7)
“师哥,我疼,我好疼。”
颜之卿更是慌到不行,他跌跌撞撞从后面跟进来,见到仙羽才缓回半分理智,抓着仙羽的手不放,“师妹,你快救救鲤儿。”
颜之卿瞧着纤瘦,力气却是出奇的大,仙羽倒吸一口凉气,还未等她开口,赋清便道,“你抓着她,她怎么给江鲤检查。”
颜之卿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松开手来,低头给仙羽道歉,“对不起,只是鲤儿她……”
仙羽不怪颜之卿,她来到江鲤身边,只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江鲤被浊气感染了。
仙羽指尖一颤,没有问起缘由,只是让赋清将人放下,粗略看过一遍后,仙羽很快做出判断,“除去浊气感染之外,江鲤师妹还中了尸毒,我手头药材不足,只能暂时帮忙拔除尸毒。浊气的话,恐怕得回太学求谷主出手。”
在场都是聪明人,即便是太素谷谷主,江鲤也不能彻底好转。
颜之卿听完整张脸惨白下去,反复念道,“怎么会,不应该啊。”
榻上江鲤还在哀嚎,痛意占据她全部注意力,仙羽的话没入耳,她反复哭泣道,“师哥,我疼。”
一旁的关山月痛哭起来,“都怪我,我不该丢下江师妹。”
仙羽没心思听这几人忏悔,直接调拨人手,“江师妹体内受了重创,靠自身灵力难以回复,劳烦颜师兄做回灵源,给江师妹输送灵力,避免浊气二度侵蚀。关师姐帮忙除衣,赋清师兄随我来。”
得了个最不重要的活计,关山月提出异议,“我可以给师妹打下手。”
仙羽没好气道,“那你是让赋清师兄给江师妹除衣?”
颜之卿是江鲤情侣,仙羽猜江鲤也不介意,可把赋清留下来,日后见面岂不尴尬。
见关山月说不出话来,仙羽转头指挥起赋清,“打盆清水来,方便除衣。”
眼看几个还是呆在原地,仙羽变了脸,没好气道,“都看着我干嘛,还不干活!”
赋清转头便往外走去。颜之卿早早握住江鲤的手,温声哄人。仙羽在另一头调制尸毒的解药,剩下关山月一人不知所措,她上前欲帮江鲤除衣,可江鲤的伤口她多看一眼都想吐。
尸毒混着浊气附着在江鲤脸上,灵气和它们拉锯相斗,表现出来的就是诡异的黑气来回穿梭,如一条条黑虫啃食红到发黑的肌肉,有的地方白骨可见。
这比杀走尸还恶心。
关山月磨磨蹭蹭卸了大半衣袍,轮到伤口附近的碎衣料时,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
颜之卿在边上从头看到尾,出门时关山月信誓旦旦说会保护江鲤,转头人受了伤,帮忙照顾都拖拉。当下没好气道,“嫌恶心就滚出去,用不着你。”
关山月缩起手指,含泪道,“我只是看到师妹现状,心中自责不已。要是当时我能多劝几句,让师妹换上法衣,师妹也不会遭此大难。这事都怪我。”
积极认错反倒叫颜之卿骂不出口,法衣一事也叫颜之卿难过,要是关山月当时多劝一句,他当时为什么不多骂几句呢?
赋清早早就把清水送来了,眼下跟在仙羽后面,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两人忙着制作尸毒的解药,也没精力往这边看。颜之卿沉了脸,最后只得向关山月发话,“别发愣了,赶紧的。”
等关山月强忍反胃将衣物清除干净时,仙羽这边已将解药制作完成,她走过来仔细查看伤口,告知颜之卿一件事,“她情况太特殊,拔除尸毒需要清理腐肉。”仙羽顿了一下,“包括脸部。”
江鲤一半身子被感染,面部也遭了难。有颜之卿相伴她渐渐清醒过来,听到仙羽的话拼命挣扎起来,哀求道,“我不要被毁容,师哥你快拦住她,师哥,师哥我求求你。”
仙羽不忍道,“按住她,别让她哭,泪水流入伤口更麻烦。”
颜之卿按住江鲤肩膀,声音发颤,“鲤儿别怕,等你病好了,咱们就成亲。”
千年冰魄制成的银刃落在江鲤身上,被腐蚀的皮肉其实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但江鲤的哭声几乎变形,来回只念着一句话,“我不要,师哥我不要。”
几人忙到太阳落山时才结束,仙羽丢下银刃,数个时辰的精细操作让她精疲力竭,指尖更是发颤,很难说这是因为劳累还是对亲朋好友开刀的不安。
“等下我布置一道聚灵阵,颜师兄也能歇上一会。”仙羽后退几步,靠上一道温暖有力的胸膛,她回过神,耳根泛红,连忙拉开距离,“抱歉。”
赋清态度强硬,他让仙羽坐下歇息,“剩下交由我。”
说罢他转向颜之卿,简洁明了,“颜之卿,灵石。”
颜之卿直接解了腰间的乾坤袋,抹去上头灵识,交由赋清处理。
待聚灵阵成,关山月劝起颜之卿,“师兄先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
近半日的灵力输出,颜之卿早就支持不住,聚灵阵成后,赋清扯起瘫软的颜之卿,他送回去休息。
待两人离去后,关山月又扶起仙羽,做起长姐的姿态,“师妹也是,忙了一天,明日还要再劳累,今晚就好好歇息吧。”
仙羽没有拒绝,将手头的事交给关山月,“她若是醒了,喂些蜜浆给她,其他东西断然不能喂。”
关山月拍着胸脯保证,等屋中的人走的干干净净,她在屋内闲逛起来,寻了半天没见到眼熟的物件,只有些药材和医书。
没过多久江鲤清醒过来,想到自己的遭遇,她还未说上关山月半句不是,关山月已扑到她面前痛哭起来,“鲤儿,是我对不住你。你打我,骂我吧。”
关山月哭的情真意切,江鲤反而骂不出来,关山月平日待她不错,再说这事也经过自己同意,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江鲤心中悔恨更多。
“我变丑了,师哥会不会不要我?”
一看江鲤又要哭闹,关山月连忙抓住江鲤的手,好似要做出弥补之举,“师妹别哭,我这有法子。”
“你虽受了伤,可师哥还是疼你的,方才还说要和你成亲呢。”
有了这句话,江鲤果然不再哭闹,她停下哭声,盯着关山月不放,她有一双杏眼,过去哭闹时只觉娇小可爱,现在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更多是丑陋。
关山月不去和江鲤对视,句句替江鲤分析,“你不是要替师哥解决隐患吗?虽然现在后果严重了些,可依旧能说明情况。况且还能顺利不少,待你说出缘由,师哥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关山月趴在江鲤耳边说,“此后,再也不会有什么家境不好,需扶持师哥一把的事了。”
广成镇(五)
道观大小着实有限,出了门就能瞧见闲散人员,先前这么大的动静,大殿的百姓自然是知晓,隔三岔五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游走到附近,然后抬脑袋望里头张望一眼,什么都没瞧见,单凭只言片语就能拼出个故事。
仙羽待的地方让给江鲤了,她只能去大殿歇息。殿内还聚集一些百姓,方才江鲤的惨状不少人都瞧见了,这会见仙羽一脸疲惫坐下,众人停了话语声,眼神示意,最后方子野走过去问情况。
“仙子,那位道长……”
仙羽并不打算透露江鲤的病情,她注意到其他若有若无的视线,只是笑道,“她只是感染了尸毒,看着可怖而已,眼下已经没有大碍。”
在听的百姓似懂非懂,仙羽不打算透露更多,她起身往后院寻了个安静去处。打算坐上一会,迟点回去和关山月交接。只是道观地方着实不大,除去仙羽的矮屋,剩下几间破屋都是有人住的。她刚眯了一会,便听到说话声。
“师哥,对不起,若不是我非要分开,鲤儿也不会受这委屈。”
这声音说了没多久便哭起来,仙羽辨认了好一会才认出是关山月的,不怪她一下子没认出来。关山月平日里都是大大咧咧的,看着不像会掉眼泪的人。
好一会颜之卿的声音才响起,闹了一天,加之灵力耗尽,颜之卿的声音听上去极为疲惫,夹杂着自责。
“不怪你,是我太惯着她。”
往后是两人的反省,仙羽听了会,大致明白江鲤是为何受伤。
他们四人为了能尽快找出浊气原地,选择了兵分三路。哪曾想出了意外,江鲤被浊气感染。
这真是无妄之灾。仙羽叹了口气,起身打算重新寻个地方歇脚,临走之前听到关山月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