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也想谈恋爱+番外(9)
一道紫红光自旁边罩过来,罩住了月沧璃周身,冰冰凉凉的,她的手很快就不烫了,四周如布寒霜。数道紫藤飞上,缠卷龙身,僵持片刻,紫藤竟把小龙女给拽了下来。
龙身重重跌在地上,恢复人身,蓝雨月昏迷过去。
月沧璃回头看紫藤小君,只见他收回紫藤,手中的紫红光隐去,他把手收到身后。
“你……”月沧璃看着他,觉得甚是奇怪,“你灵力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紫藤小君语气如大人一般,轻咳一声道:“我说了灵力会慢慢恢复。”
“那我怎么不见恢复?”月沧璃不解。
区区一个百草园的万年小仙君,灵力真如此厉害?
紫藤小君道:“你是你,我是我。”又转移话题,“你快看看小龙女罢。”
月沧璃跑过去扶起蓝雨月,还好,元神俱在,受的伤将养几日又能飞天入海。
吉时已过,花烛燃了一半,喜床上躺着昏迷的蓝雨月,还有失去魂魄的拓跋羽身躯,红帐静默地垂着,本该是洞房花烛的良夜。
月沧璃在屋中来回踱步,下了很大决心,对紫藤小君道:“你看好小龙女,我去一趟冥界。”
“你要去冥界?”紫藤小君皱起眉头。
月沧璃一本正经地点头,“我去问冥王要人,拓跋羽不该死。”
紫藤小君摇摇头,“每个死去之人都说自己不该死,难道让冥王把生死簿给你,让你经管凡人生死不成?”
冥王主管凡人生死,冥界那地方恶灵遍地,月沧璃实在不想去,但帮人帮到底,要救蓝雨月,先救拓跋羽,否则蓝雨月醒来又自毁元神,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这么烟消云散,多可惜。
“再说你如今没什么灵力,与凡人无异,怎么去冥界?”紫藤小君挑眉看她。
月沧璃笑嘻嘻地看着他,慢慢挪到他跟前,像只兔子蹲下来,“要不,你带我去?”
“不去。”紫藤小君别开脸不去看她那谄媚嘴脸,多看一眼,他脸多红一分。
“去嘛去嘛。”月沧璃摇着紫藤小君的手,眼巴巴地祈求,“只要你带我去冥界,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脑袋里却想,这死紫藤下凡时还央求过她,是她把他带下凡间来,如今算是风水轮流转,时运不济,换她求他了。
紫藤小君眼梢闪过一丝光亮,抱着胸慢悠悠道:“我要你做什么,你都答应?”
月沧璃捣蒜似的点头,时间不能再拖,若是拓跋羽渡过忘川,就来不及了。
暗影落在紫藤小君身边,低声在他耳旁道:“尊主,魔界与冥界三万年来势同水火,你真身与灵力尚未完全恢复,还差一颗玄冥珠才能令你真身稳定,万不可去冥界。”
紫藤小君挥起手示意暗影退去,在月沧璃眼前一挥手,携她移形换步。
月沧璃只觉得眼前一暗,风息万变,再睁眼已身在冥界,不由大惊。
她狐疑地盯着紫藤小君,想着这厮定隐瞒她什么,否则怎么能移形换步瞬间就到冥界了呢?可是眼下救拓跋羽要紧,无暇顾及其他。
冥界永夜无昼,放眼望去星火罗布,永夜不断,黑山连绵,青绿色的瘴气环绕其间,忘川河红如鲜血,黑色恶灵漂游其中,不时发出凄厉嘶喊。此乃凡人生死轮回的冥界,作恶多端者,死后化为恶灵封入忘川,作恶越多,封入忘川时间越长,千年万年,永不得出。
两位着青灰袍的拘魂使上前来问:“何人擅闯冥界?”
月沧璃道:“我们不是人。”
拘魂使拧了拧粗如黑鞭布满煞气的眉毛,紫藤小君在一旁翻着白眼,月沧璃忙改口。
“别误会别误会,我们不是人,我们是仙,我是小狐仙月沧璃,他是百草园的紫藤仙君,我们求见冥王大人。”
两个拘魂使互看一眼,仙人临界,不敢擅作主张,一人把守,一人转身入冥城。
月
沧璃伸着脖子等着,听得紫藤小君道:“若我要你与阎火炎那厮恩断义绝呢?”
“嗯?”月沧璃回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紫藤小君脸色冷冷道:“你说我要你做什么,你都答应,我要你与冥王阎火炎恩断义绝,视他如仇敌。”
月沧璃眨着眼,怔怔地看着他,轻笑起来,“你傻啦?我本就不认识他,何来情义?怎么断绝?”
紫藤小君不言不语,似在沉思什么:好像她说的也有道理。
“你与冥王有仇?不对啊,你天宫一介小仙君,人家冥界大王,啥时候有过节的呢?”
“很多年以前。”
“为的什么事?”月沧璃八卦地靠过去,颇兴奋,“是不是为了女人?”
紫藤小君瞪她一眼,又不说话了。
她绕着紫藤小君嘿嘿笑起来,“被我猜对了是吧,你们男人呢,只会为女人反目成仇。不过,你这小屁孩谈情说爱,是不是太早恋了一点?”
紫藤小君面目暗沉,像个茄子,不悦道:“我只是修得了这娃娃身,实则一万岁。”
月沧璃见他有发怒之势,忙说好话,双手拱拜,“好说好说,万岁大人。”见他脸色缓和,想这厮也挺好哄的嘛。
拘魂使引了个高大魁梧,髭须满面凶神恶煞的大汉出来,头上长着两个尖角,月沧璃吓得一抖,忙恭恭敬敬拜道:“小仙女见过冥王大人。”
髭须大汉脸色扭了扭更是吓人,操着一口冥界地方口音道:“俺不是冥王,恁跟俺来,只恁一人,其余城门外候着。”
月沧璃跟在那髭须大汉后,总是忍不住去盯他头上两个角,那两个角像烧焦的笋尖,她突然想吃红烧笋尖了。
大汉背后似长了眼睛,走着走着回头问道:“恁老盯俺头顶作甚?”
月沧璃笑呵呵的,“无甚无甚,小仙女只是想起一些山野美味,有点嘴馋。”
前方走来一位颇神气的青灰衣女子,衣裳上有青丝纹路,细看那些青丝都是蛇的图案,肩上两只黑雀,手提一盏萤火铜灯,那萤火绿幽幽,照得她整个人也绿幽幽地瘆人。髭须大汉在铜灯女子面前停下来,恭敬地作势要打招呼,月沧璃忙上前去,也恭敬地点头哈腰,“你是冥王?”
铜灯女模样算是漂亮,就是人太绿了,也太严肃,她细看月沧璃几眼,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仙子请跟我来。”
萤火引路,彼岸花在忘川河两岸盛开,似要与那忘川河水比谁更艳。
河岸边,蓝袍男子墨发垂背,面水吹笛,忘川恶灵自他脚下聚集又散开,似乞笛而舞,好似笛声能安抚它们身在地狱之苦,笛声一停,又发出凄厉惨叫。
蓝袍男收起长笛回身过来,白面如幽灵,俊美异常,带着丝病态的纤弱,眼尾两抹让人过目难忘的红,嘴角微微扬起,月沧璃还未走近,他已朝她走来,如笛音悠远的一声唤她:
“阿离。”
声音酥得要叫人骨头碎地。
第7章 海的女儿 七
月沧璃以为冥王应当生得威武雄壮,岂知是个文弱书生样的翩翩美男子,她对美男向来没有什么抵抗力,又听他唤她唤得这般亲切,遂礼尚往来,也柔情似蜜地回应:
“你好,阿炎。”
脸上矫揉造作的神态,忘川里的恶灵都被她恶心到了。
岂知冥王听她这么唤他,脸色徒然生变,直瞪瞪地瞪着她,似要把她看成个筛子来。
他摇着脑袋,似有些失落,又似有些伤心,“你不该这么唤我。”
“啊,是么?那我该怎么唤你?”想来是太过亲密,是她想得不周,不该不该。
阎火炎道:“你过去喜欢直呼我姓名,见我便呼‘阎火炎你给我死过来。’”
“啊?”月沧璃惶恐,她算老几,怎能直呼冥王姓名,还让他“死过来”?
不对不对,他说“过去”,难道以前认识?
不对不对,三万年来她一直天界,不曾到过别处,不曾见过其他世面,想来是冥王认错人了,遂小心翼翼道:“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是啊,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阎火炎幽幽转身回去,挥袖间惆怅满地,又吹起他的长笛。
“欸,那个……冥王大人?”月沧璃算算时间,不能再拖,“小仙女有一急事,不知冥王大人能不能通融通融?”
笛声止住。“你说的可是拓跋羽?你想为他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