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也想谈恋爱+番外(27)
她扭头回去,看到仇奇蜷缩在地上,那对翅膀发出霹雳巴拉的声响,一根根倒刺从那羽骨中破出,鲜血淋漓,如一把把匕首插在他的双羽上,令他痛苦异常,也惊呆了她。
怎会如此?
“你,你没事吧?”
月沧璃小心翼翼问一句,仇奇身子发抖着,发出痛苦喘气和喊叫,正是她在洞窟醒来时听到的声音,不知他好端端的,那翅膀上怎么会长出倒刺来,看着很是触目惊心。
许久,仇奇一动不动地蜷缩在地上,死气沉沉的。
月沧璃盯他许久,心道他不会是死了吧?
死了好,死了就不会刮花她的脸了。她慢慢地往旁边洞道移去,想着趁此机会逃跑,翅膀嗖地扫过来,拦腰把她整个人卷起,锁灵袋从腰间脱落,几颗仙丹和噬灵珠从袋口滚落出来。
噬灵珠滚到仇奇面前,五彩琉璃光渐渐转为一丝丝红中透黑的红光,在珠子中游移。
仇奇看清那颗珠子,大惊,忽地起身,月沧璃从翅膀中落下,跌到一旁。
仇奇盯着那噬灵珠,慢慢倒退几步,似很害怕碰到噬灵珠,又盯着月沧璃,面目狰狞凶狠,“噬灵珠?你,你怎会有这个?你到底是谁?”
月沧璃赶紧把珠子和仙丹拾起来,收入锁灵袋里,珠子回到她身侧,红光又迅速地消失,正要解释,仇奇翅膀扫过,一股劲风也随之扫来,月沧璃被高高卷起,重重摔到石壁上,又跌落下来。
这毫无防备的一摔,她觉得筋骨似要断了,浑身疼痛,胸腔至喉咙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翻山倒海而来,嘴角已涌出一丝血迹。
“你是她,你是她!”
仇奇狂吼着,近乎癫狂地朝月沧璃扑过去。
一道紫光自洞窟顶上的洞口及时落下,把仇奇击挡回去,敖婴携着小花妖立于仇奇与月沧璃之间,一手扣住小花妖后颈,面色凛冽,深眸透着杀意,声音寒冰千尺,“你胆敢往前再踏一步,我定叫这花妖灰飞烟灭。”
“胥梨……”
“仇大哥救我……”花妖带着哭腔叫道。
仇奇冷笑道:“我说你与这来路不明的小仙走得如此近,若只是因为她长得像那妖女,也不必如此,果然,果然……哈哈哈……”
他狰狞大笑着收回两翼,慢慢往后退,退回洞窟暗影里,双目隐隐透出红光。
敖婴扫一眼月沧璃的伤势,见她伤得严重,眼底升起两抹阴翳,亦冷笑一声,“玄鸟族灭族不是你仇奇灭的么?炙离何时动过手?你自己犯的事,倒怪罪别人头上来。”
“你……”仇奇在暗处咬牙切齿,发出沉重的喘气声,指着月沧璃,“不是我!我是受她蛊惑!她这个妖女!”
“呵!”敖婴冷面轻哼一声,把小花妖丢过去,拎起月沧璃化作一道光点升起,消失在洞窟顶上。
身后,那洞窟之下,传来声声嘶喊:“不是我!不是我!我受她蛊惑!妖女……!”
月沧璃再醒来,已是在峭岐老儿洞府的客院厢房里,脸已洗净,身上也换了身干净衣裳,清清爽爽。
竹窗正对一片青天,天气晴爽,煦和日光斜斜照到屋内,微风拂面,空中还有梨花清香。她只记得自己在洞窟中被仇奇甩了一掌,整个人要散架似的疼,接着敖婴出现,接着她晕古七……
醒来却觉得一点都不疼了,她起床松松筋骨,蹦蹦跳跳,左三圈右三圈,一点事也没有。非但如此,还觉得自己气息通畅,精神百倍,一股灵力自丹田和百汇循环流转,随意对着院中一株植物出手,火光闪过,哗啦噼啪,那小树拦腰被击断。
月沧璃大惊,“我有灵力了?”而后大喜,“我有灵力了!”
灵力虽还不是很厉害,但她能感觉到自己与此前很是不同,步履轻盈,浑身活力。
院中动静惊得峭岐老儿跑进来,看着院中那株小树苗,哀嚎一声,“唉哟我这从天界弄来的极品金桂,谁弄断的?!”
嗯?月沧璃从惊喜中冷静下来,自觉自首,“那个……不好意思,是我弄的。”
峭岐老儿这才注意到她,满面的愁云顿时散去,笑得满脸褶子,“小狐狸毛,你醒啦!”他几步蹦过来拉着月沧璃的手,“你可算醒了!”
又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打量她,“身上可有什么地方还疼?”
月沧璃摇摇头,左右晃动身体,“不疼。”身轻如燕,如在天界时。
峭岐老儿在她身边转着上下打量道:“你昏睡这七天,夜里做梦都喊疼呢,做梦也要抱着敖婴那厮的胳膊不让他走,他整夜整夜坐着不动。”
“是,是这样吗……”她昏睡了七天?
月沧璃听着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看看四周,“敖婴人呢?”
她突然很想见他。
这一睡,感觉睡去很久。
峭岐老儿哇的一声,突然大哭起来,哭得似个小孩。
月沧璃惊了,“你,你做什么哭?出什么事了?”
峭岐老儿哭道:“那日敖婴从玄鸟洞窟带你回来,你重伤昏迷,他,他便只身赴那穹妖渊,取了万灵草来给你,回来时整个人一身的伤和血,必是与妖兽缠斗所致,他为救你,竟可以连自己的命也不要……”
“……”月沧璃怔怔听着。
峭岐老儿又道:“万灵草不仅可增长灵力,还可疗伤,亦可重塑你仙根,令你修行一日千里。只是那万灵草一株生两枝,两枝生得一模一样,神祖尚不可辨别。其中一枝能增长灵力,而另外一枝则有剧毒,食之虽不至死,但五脏六腑俱裂,疼痛难忍,痛尽三天三夜才散去,比死还难受,叫人生不如死。是以就算取得那万灵草,也不敢轻易用之,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月沧璃急问,她胸中闷闷的,她不知那万灵草竟一株两枝,难以辨别不说,其中一枝还有剧毒,如此……
峭岐老儿继续道:“敖婴他……他为你试药,先尝了万灵草……”
月沧璃又是一怔,久久没缓过来,用力抓住峭岐老儿问道:“那他,他怎么样了?他是不是痛死了?你快说呀!急死我了!”
峭岐老儿仰头痛哭,“可怜啊,可怜啊……”
月沧璃被他传染,鼻子也微微发痒,胸口却越发闷,令她喘气不能自如。
回想两人相处的这些日子,她已习惯他在身旁,如今他不在,顿觉很是难受,不由干哭起来,“敖婴那个大笨蛋,我不食那万灵草便是,他做什么要为此丢去性命,多不值啊呜呜,我与他来日方长嘛……”
“正是要来日方长,所以岂是那么容易死的?”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月沧璃抬头看去,看到敖婴一身紫袍傲然挺立在那儿,红唇勾着浅浅笑意,狭长的双眸深深凝着,俊美无双,万物失色。
她惊喜地朝他奔过去,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敖婴!你没事啊?太好了!”
她自他怀中抬起头来,拉着他左看右看,“你有没有觉得哪里疼?”
敖婴笑着摇摇头,目光深深,“你担心我?”
月沧璃茫然看着他,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但是看到敖婴没事她很高兴,且又能喘气自如了,“你没事就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能取那万灵草,你还要给我取无穷果和汀溪圣水呢。”
“……”敖婴嘴角抖了抖。
峭岐老儿演了半响,干巴巴地站起来,呔一声,自语道:“也算他运气好,下穹妖渊却没遇上妖兽,尝的第一枝便是有灵力的那枝,这运气没谁了。”
敖婴低头看着怀中的月沧璃,温柔一笑,“我在这些事情上一向运气好,除了……”
月沧璃回过神来,从敖婴怀中钻出,指着峭岐老儿嗔骂道:“哦,峭岐前辈你骗我,我差点以为他死了呢,你这老东西!”
峭岐老儿不忿,红胡子快要翘起来,“我是老东西?”他推着月沧璃的指尖,指向敖婴,“那他岂不是老妖怪?他可长我七万岁!”
“老妖怪?”
月沧璃看着敖婴慢慢沉下来的脸,弯腰咯咯笑起来,“你这么老啊。”
“……”敖婴见月沧璃笑得开心,他脸色又慢慢松缓了,嘴角不自觉扬起,“我这叫阅历丰富,内心却仍年轻。”
“还很幼稚。”峭岐老儿在一旁静静看着他俩,摇摇脑袋。
外面突然一阵动静,随后传来小花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