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的报恩(43)
怀抱里暖烘烘的一团不见了,袁香儿很快就醒了过来。
师娘不知道去了哪儿,南河也没在身边,就连乌圆都不知道溜哪玩去了。
“师娘?南河?”云香儿沿着檐栏的木地板一路走着,
听见浴室中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浴室的外门没有关闭,地板上湿哒哒的一路水渍,炤台是冷的,没有生火,内置悬空的竹门内传来流水的声响。
“师娘?”袁香儿奇怪地推开外门走了进去。
内室的对开竹门上下是挑空的,既可以通风透气,又可起到稍微遮挡视线的作用。或许它最妙的作用,就在这半遮半露之处。
袁香儿首先看见了青绿色的竹门下露出的一双腿,那腿修长而有力度,苍白的脚趾踩在墨青色的砖面上,有水流顺着它们蜿蜒流下,或许是井水太凉,把它冲刷得像是玉石一般莹透有光。袁香儿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知道自己应该退出去了,可是视线已经向上移去,让她越过了竹门顶部,看见了那一头银白色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线条完美的肩膀上。那长发的主人正吃惊地转过脸来,几缕湿发黏在他的脸颊,纤长的睫毛抖动了一下,一滴水珠被从上面抖落下来。
这也太犯规了吧?男人也能诱人成这样吗?
袁香儿张了张口,感到喉咙发干,胸膛中的那颗心脏莫名地一下下加快了速度。
“你……我不是故意的。”她不好意思地退了出去,在门槛上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屋子里再也没响起水声,彻底的安静了,过了片刻,一只湿漉漉的银色小狼顶开门扇,探出脑袋来,耳朵尖红扑扑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浑身湿透的毛发拧成一缕一缕的,一滴滴地往下滴着水,冷得直打哆嗦。
他还是这么小的一只呢,不是说离骸期没有过去的天狼连成年都还不算吗?袁香儿摒弃心中纷乱的杂念,匆忙找了一条大毛巾,将大冬天洗冷水澡的小狼包在了里面。一路抱回屋子里去。
“怎么不烧点热水,你要是不会,可以把我叫起来,这样要是冷病了怎么办?”袁香儿的语气不太高兴,“下次不许这样。”
“我身体很好,不会生病。”被包在毛巾中的湿毛球发出闷声闷气的声音,
“下次不这样了。”他又低低加了一句,尾音听起来,居然有些奶声奶气的,悄悄带了一丝讨袁香儿开心的意思。
袁香儿把他带进暖和的屋子,在桌上铺了厚厚的毛巾,把他仔仔细细地擦干净,连耳朵里面和尾巴根部都没有放过。
南河默默趴在毛巾上,强制忍耐着从耳朵和尾巴上传来的一阵阵酥麻,那些地方遍布着丰富的神经,太过敏感。再这样下去,浑身都要软了。
要快一点阻止她。
那手指伸进耳朵里,开始拨弄那里细腻的绒毛。一股电流穿过南河四肢百骸,在心尖处过了一道,引得他微微战栗。他应该开口阻止,或是跳起来逃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难耐痛苦,却又莫名带着期待。一边痛苦,一边幸福。虽然还没有完全渡过离骸期,南河突然察觉身体起了某种陌生的变化,他趴在毛巾上再也不敢动了。
袁香儿把小狼彻底地擦干,又取出了好久没用的梳子,仔仔细细从头到尾给他梳顺毛发。今天的小狼特别的乖巧,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眼睛湿漉漉的,偶尔呜呜两声,带着点奶音,让人心都化了。
“离骸期一直都会这么痛苦的吗?”她想起昨夜的情形,感到十分心疼。
“第一次接收星力比较痛苦,后面就没什么大碍了。”
后面当然也没有那么轻松,但有了能陪伴自己的人,有了可以安心待着的地方,离骸期似乎也就不再像从前那样令人望而生畏。
“这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没有?”乌圆不知道从那里玩回来,看见南河趴在桌上享受,顿时不高兴了,“看起来好舒服,不行,我也要梳毛!”
一道冷森森的目光从桌上扫下来,在他的身上溜了一圈,乌圆打了个抖,眼前依稀是一个山岳般高大的剪影,狭长的眼睑中含着亘古不化的寒冰,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乌圆一下炸了毛,飞快窜到了袁香儿身后,“阿香,阿香,你看他瞪我,喵呜呜呜……”
“行啦,行啦,”袁香儿安慰他,“这是南河的梳子,乌圆也不喜欢用别人的东西是不是?我已经给乌圆在店里专门定做一个,过两日就可以去拿了。”
“要比他的漂亮,毛要比他的软。”乌圆提要求。
“行,还让他们在柄上刻上乌圆的名字好不好?”
乌圆这才高兴了,叼起落在地上的藤球,高高兴兴溜出屋子找锦羽玩去了,顺便和锦羽炫耀他即将有新的梳子了。
看来还得给锦羽也做一把,虽然他应该用不着梳毛。袁香儿在心里想到,干脆多做几把,给小黑也做一把算了。
想到这里,她打开柜子,从里面翻出了一个五彩的藤球,高高兴兴地拿给南河看,
“我很早就做好了,等着如果你回来了,和你一起玩,我们在炕上玩吧?就我们两玩。”
五彩的藤球从炕沿上叮铃铃滚过去,南河伸脚踩住了。
“人类,听说可以有好几个伴侣。”他突然低声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好像在这个时代是这样,很多人家都有三妻四妾什么的。”袁香儿茫然地回答。
没答对送命题的她,发现刚刚才好了一些的傲娇小狼,突然又扭过身去,不搭理她了。
第34章
袁香儿这一天的心就和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
早上还因为终于把自己家的狼养熟了而欢欣雀跃,这会那位傲娇小王子又只肯用屁股对着自己了,怎么哄都没哄回来。
那刚刚洗过的毛发蓬松松的,一小截尾巴擦着炕台扫来扫去,这是他很不开心的一种表现。袁香儿不知道小毛团子为什么不高兴了,但那一小簇白白的尾巴撩到她了,就忍不住伸手去摸了那么一下。
“不许碰尾巴!”南河突然扭头吼了一句,声音又低又沉,恶狠狠的。
南河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他说过话了,袁香儿觉得十分委屈。
她真的很喜欢南河,一心也期待他能够更喜欢自己一些。她承认最开始的时候只是迷恋南河的颜值,那样一身漂亮的银色皮毛,稠密而柔顺的独特手感,试问那一个毛绒控会不想把他拐到家里来养几天呢。
随着相处日久,看他在最危险的时候挡在自己身前,看他离开了还悄悄送回来的礼物,看他特意带着伤到山里来接自己,袁香儿心里不是不感动的,她真的开始把南河当做一位朋友,想和他相处得更亲近一些。
袁香儿沮丧地拨动着身边那颗孤零零的彩色藤球,
唉,什么时候才能够随心所欲地撸她的小狼呀。
一条毛绒绒的东西轻轻地,无可奈何地搭上了她的膝盖。
纤细柔软的银色毛发在空中摆了一下,软软地扫过她的手背。停在了她的手指尖前。
袁香儿惊讶地转过脸,一只成狼大小的银色天狼,蹲在了她的身边,依旧是背对着她,低着脑袋,耳朵折成飞机耳,将他深浅渐变的银白色大尾巴摆上自己的膝头。
袁香儿一下高兴了,这样大小的尾巴可是最好摸的,她伸手试着在那条尾巴上撸了一把,毛发细腻的尾巴尖下意识地扬起了一点点,又按捺着低下去任凭她摆弄了。
“南河你真的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直对我特别好!”
心花怒放的袁香儿把那条毛发柔顺的尾巴从根部到尾巴尖来回撸了个十来遍,有一种终于得手了的通体舒畅。
幼年形态的南河毛发柔软蓬松,娇软可爱。这种体型的他毛发却充满了光泽感,由后背开始层层渐变的银色,他的身形匀称,肌肉结实,覆盖着光泽顺滑的厚重毛发。
如果不是想到他人形的模样过于年轻俊美,袁香儿恨不能整个人埋进那诱人的绒毛堆里去好好吸一吸。
“南河你真是太漂亮了。”袁香儿一边忙着撸毛,一边不遗余力地夸他,“我见过的毛绒绒也算不少,再没有见过比你更美貌的了。”
南河的喉咙低低发出一点声音,低垂的耳朵尖透出一点红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