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小镇(52)
阿白收到镜片很高兴。
也就是这时余冬冬才知道,怕接触外界和陌生人,行动不便的阿白为什么要去拍广告和电影。因为它想快点把钱攒够,然后给自己买一副这样的眼镜片。
阿白说它以前对自己的视力其实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因为有触须,它宅在小镇的洞穴里生活并没有什么不便的。但认识倩倩后,它就很遗憾居然不能看清楚倩倩长什么样子,于是开始有了攒钱买眼镜片的想法。
阿白说它之所以决定出来演电影,也是受倩倩鼓励的。也只有倩倩知道它想要买眼镜片,只不过她不知道它是因为什么而买的。
余冬冬跟自家助理说:“多么珍贵的友谊啊。”
陲风不以为然。
余冬冬看着他:“你不觉得这一人一兽的友谊感人吗?”
大妖兽陲风就点头:“感人感人。”
阿白戴这个眼镜片,就跟人类戴美瞳一样,戴上后看不出什么痕迹。自出生后就只能看到光源的阿白第一次看到真正的世界,它是内敛的性子,不会做出很夸张的动作,但从酒店到和影视公司约定好的地点那一路,阿白全程贴着车窗往外看,眼睛里前所未有的神采。
最后,阿白说:“从前只顾着修炼了,我该早点攒钱买眼镜片的。”
“兽生不该只有修炼啊。”余冬冬说,“修炼是为了长生,但长生就只是为了长生吗?我觉得吧,大家追求长生的本质,只是想过得更好罢了。这个更好,体现在方方面面,若因一味追求长生而忽略了其他,我觉得这是本末倒置了。”
阿白和陲风好像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皆若有所思。
和影视公司的交谈,基本就没余冬冬什么事了,他只需要坐在旁边,听自家助理拿出一套又一套的专业知识,将对方提供的合同漏洞和陷阱抹平,给阿白谈了个比之前更好的报酬,让阿白没有任何顾虑地签下了合作合同。
然后他们又在酒店歇了一晚,第二天早起,阿白去拍电影了,余冬冬和陲风开着车再次去了傀儡机构。
在大门口,5号已经等在那里,脚边放着个行李箱,肩膀上依旧停着那只白色文鸟。
5号现在作为一个“人类”,他换了一身常服,胸前已经没有了标着数字5的名牌。他说他稍微把自己的称呼该了一下,他现在叫小五。
帮小五放好行李箱,由陲风开车,余冬冬和小五坐在后面。余冬冬打量了一下那只文鸟,问小五:“它是你养的吗?叫什么?”
“它叫阿文。”小五说,“是我领养救治的一只妖兽,它的翅膀有伤,没法再飞起来。”
“那很可惜。”余冬冬说。
阿文从小五的左边肩膀跳到右边,正好和余冬冬面对面。它歪歪头,忽然对余冬冬说:“小五,我老公。”
“哈?”余冬冬错愕不已。
阿文以为他没听清,就再次强调了一遍,“小五,我老公。”
人、人.兽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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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小五,已经有主了,不过不是真的是那种人.兽哈,就单纯的伴侣,希望有个人陪伴在身边的那种。
阿文,每天都很忙,忙着对出现在小五身边的陌生人或陌生兽宣示主权:小五,我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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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人与妖兽之间的恋爱, 在如今的社会早并非鲜事。不过基于身体构造, 这样的情侣追求的都只是精神上的交流。
余冬冬这个非土著人士当初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爱恋时,当然是很惊讶的。后来听多了, 就觉得开了灵智的妖兽,除了还是兽类形态, 其实本质上也是个人了, 所以后来便也觉得正常。不过身边出现这样的情侣,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而且还是个初开灵智的傀儡人和妖兽, 细算起来都是非人类。
余冬冬忍不住好奇, 问了下小五, “你和阿文真的是恋人关系?”
“说恋人关系也不完全正确。”小五回道, “是有一天阿文忽然说, 希望我做它的伴侣,我答应了它。”
伴侣这个词的含义是很广的,夫妻关系可以说是伴侣;一起工作的伙伴或游玩的人,也可以称之为伴侣;咖啡和奶精, 也被称之为搭档伴侣。
小五口中的伴侣,显然更倾向于单纯陪伴的关系。
余冬冬说:“那阿文怎么叫你老公,你知道的, 这个称呼在人类关系中, 通常是作为夫妻或是夫夫之间特定的称呼。”
“这个我想想啊……”小五回忆起来,“好像是因为我某个女同事, 开玩笑说想我做她丈夫。那之后, 阿文就总叫我老公, 大概是怕我被抢走?毕竟你我应该都知道,朋友之间也存在占有欲。”
“是这样吗?”余冬冬半信半疑地看向阿文,就见阿文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眼带警惕,防贼一样,好像生怕他打小五的注意。
不过余冬冬倒是知道,文鸟这种妖兽在以前作为宠物鸟时,就很容易喜欢上饲主。甚至有文鸟妹子如果被饲主过多抚摸,会发情、产卵。小五作为阿文的饲养员,与阿文随时待在一起,阿文如果真的喜欢上小五,也是正常情况。
甚至,说不定阿文就是喜欢上了小五,只是小五没察觉,他虽然够聪明,也开了灵智,他清楚喜欢二字的字面含义,但在情感上还是很模糊的。正是因为阿文清楚这一点,所以它才不得不时刻对外宣示它对小五的主权。
如果真是这样,余冬冬不由同情了阿文一秒钟。
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余冬冬他们终于回到了小镇。
在路上小五就说了,希望在小镇找一份工作。这个愿望余冬冬自然要满足,不过暂时给他安排什么工作,还要稍后再看,余冬冬先让他在小镇休息两天。
安顿好小五,余冬冬和陲风回了家。
出门三天,走之前余冬冬将雪糕交给西瓜让他暂时帮忙照顾。这三天里,西瓜一直都有对余冬冬汇报雪糕的情况。据西瓜说,他们离开的那天,雪糕在去上学的路上都很是兴奋,倒是下午放学后回到家,没看到他们的身影愣了一会儿。晚上的饭量没有减少,就是吃过饭后不像白天那么活泼了。之后的两天,精神状态也明显一天不如一天。
余冬冬当时跟陲风说,“崽子这是想我们了啊。”
陲风面上淡淡点头,转头却颇为不屑,觉得现在的小崽子就是不太行,被人照顾一段时间就变得娇气了。
现在刚到中午,家里空荡荡的,雪糕还在幼儿园里。余冬冬带着自家助理去超市买了菜,请小五和阿文吃过饭,下午就在家里照顾了一下自己种植的灵植,然后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开着车去接雪糕,陲风也去。
放学时间的幼儿园门口还是那么热闹。雪糕和班级里的小豹子们跟在老师身后走出来。眼看自己的小弟一个个被家长接走,就剩它一只小豹子还没人来接了。
雪糕蔫蔫儿地垂着小脑袋,蹲在原地等那个西瓜来接,耳中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雪糕。”
余冬冬从人群里挤出来,抱着傻愣愣的小豹子摸了摸,笑道:“想要挤进来还是那么费力啊。”
“嗷呜!”
雪糕回过神,冲余冬冬吼叫了一声,眼中都是质问,你还知道回来?!
幼崽闹脾气在自己意料之中,余冬冬挠着雪糕的下巴好好哄着:“离开之前跟你报备过了呀,你当时还挺高兴来着。”
是呀,雪糕以为两脚兽离开,自己就能可着劲儿的撒欢。刚开始的确也很高兴很兴奋,但是回到家里,没有讨厌的助理和它抢遥控器,也没有人在厨房里弄得叮当响做出香香的饭菜,在客厅里叫一声只有它孤零零的回音,意识到这些,雪糕忽然就很想念那两个明明很让小豹子烦恼的两脚兽了。
雪糕心里是很高兴的,可就是忍不住要傲娇一下,眯着眼睛被余冬冬挠了好一会儿下巴。
被人挠几下下巴就软化了,陲风别开眼,只觉得现在幼崽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余冬冬摸着雪糕,之前他天天看着雪糕不觉得,隔了三天再回来,才忽然间发现雪糕的体型变大了好多,身上的毛色也从浅玫瑰紫色变成了灰白色,身上的黑色圆环形状也增大了些,小尾巴也更加毛茸茸,开始变得粗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