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之火——明灭+番外(49)
女孩的脸挨的很近，近到可以看见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东方凰现在在他面前已经不戴面具了，他还可以看到瓷白的脸蛋上，一道浅的几乎看不出来的白色痕迹。
风轻梵感觉自己脸一下子热起来，从耳朵尖开始红到脖子，他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只是下意识摇头。
“她在北边，燕国，燕和那儿。”
风轻梵迷迷糊糊地叫了人去查，又陪东方凰待了一会，用了晚饭。等回到宫中，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风轻梵坐在御书房，四周安安静静的，他脑子里突然又浮现出之前，女孩柔软的唇瓣落在自己的脸颊的触感。
就在风轻梵想的入神的时候，门口传来弱弱的敲门声，他有些迟钝地抬起头，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真要命。
风轻梵揉了揉脸，等自己脸上的热度降下去，这才叫门外的人进来。
风轻梵没想到苏陵会深夜求见自己。
苏陵以前醉心修炼，现在不知道在整什么幺蛾子，总之是从来跟朝堂没有什么关系的。
但看在苏陵父亲和苏阀的面上，风轻梵还是叫人带了苏陵进来。
苏陵进来的时候有些紧张。少年自受伤后好像与以前不一样了。风轻梵以前偶尔见他几次，都是神采飞扬的样子，还有着天生的傲气。
但风轻梵却觉得苏陵身上的气质没有变，他所表现出来的颓废显得很违和。
“陛下，微臣是来同您做交易的。”当苏陵开口说话，风轻梵就明白他还是之前那个苏小公子。
“不是谁都能同朕做交易的。”
“但陛下见了我，就是对我感兴趣。”
风轻梵笑起来：“你说的对。”
这个少年很有意思。
“陛下一定好奇过是谁匿名检举的丞相吧？”
风轻梵挑眉看他。
“想必现在我来，您也清楚了。如今我们这里还有更大的把柄，如果凤皇您想要，可以给您。”
“条件呢？”
“希望陛下拿了这些消息，可以铲除丞相府。”
“丞相一党在朝中是举足轻重的地位，动起来可没那么容易。”
“我这不是给您送这个机会来了，端看您想不想扳倒丞相。”
第130章 吻
“这是苏将军的意思？”
“不，是我个人的。若出了意外还请陛下保住苏府上下的安全，后果由我一人承担。”
“你担的起吗？”
苏陵沉默下来，风轻梵看到了他眼里的无措。
这小孩被自己吓到了。
风轻梵觉得自己吓人家小孩吓的过分了，清清嗓子：“朕会考虑同你做这交易。”
“但希望你能先拿出诚意来。”
苏陵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既然陛下这么爽快，臣会附送给陛下一个消息。”
“八王爷还藏了些势力，准确的说他的手下精锐根本没有被除掉。”
“朕知道。”
苏陵面上僵住。
“但你的诚意朕收到了，回去吧。”
“三日后朕会与你详谈。”
苏陵又松了一口气。
风轻梵露出得逞的笑。逗这个小孩好好玩。
接下来的三日，二人从早上聊到傍晚，相谈甚欢，风轻梵完全取得了苏陵的信任。第三日，苏陵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并给了风轻梵许多秘密文件，包括直接的罪证。
风轻梵也不得不赞叹这个少年的本事。
风轻梵连夜派人去布置。
次日，丞相被捕，定罪通敌叛国，还有种种罪状被接连查出，定择日斩首。
丞相府满门连坐，发配边疆。
没有人反应的过来。当他们提出抗议的时候，风轻梵将明晃晃的证据贴出来，所有人都哑口无言了。
丞相倒台，牵连巨大。
但这颗暗中祸害已久的毒瘤铲除，楚国在遭受不小的创伤后，很快恢复过来，变得更繁荣安定了。
宋家被发配的那天，特别冷，冷的像一切都凝滞了。连队伍都浩浩荡荡得拉的特别长，看都看不到头。
好多百姓远远地围着看，有指指点点的，也有摇头叹息的。
这日下了入冬后的第一场大雪。
雪花落下来，落在马车上积起来，落在人们肩头又化开。
相比围观的人，这条队伍很安静，人们像是都失去了所有与人交谈的欲望。
雪越下越大，围观人群的注意很快就转移到这漫天的大雪上。他们聊着鸡毛蒜皮的琐事，家长里短的八卦，开始往屋子里走。
关门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然后世界安静下来。
人们脸上的神情更加悲切。
只有官差骂骂咧咧的声音，和小孩的哭声，传得很远。
整个京城都被雪覆盖了，像是为了洗去所有的罪恶，让一切重新开始。
东方凰和风轻梵在阁楼上，看着远去的队伍。
雪落下来，越下越大。
风轻梵看着身边懒洋洋趴在栏杆上，不知道是看雪还是看队伍的人，从后面环住她，将头埋在她颈窝。
“冷吗？”女孩有些迟缓地转过来，仰头看他。
“不冷。”风轻梵摇头。
“那抱我干嘛？”
“想抱。”
女孩轻轻哼了声，忽然将身子整个转过来。
风轻梵疑惑地低头瞧她：“怎么了？”
东方凰不说话，踮起脚又凑近他一些。
风轻梵顺势搂住她的腰，但还是不解。
第131章 疟
东方凰气的跺脚，忽然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往下一拽，唇就这么猝不及防凑了上来。
风轻梵被唇上的柔软弄的有些懵，许久才反应过来，脸烧得通红，却是开始回应她。
女孩的吻很青涩，只是拿唇轻轻摩挲他的，本想一触即离，却被回吻住，一时也瞪大了眼睛。
感觉全世界只剩软绵绵的雪了。
再看过去，队伍已经出了城。
原本被众人忧心凤体的太后，可能是受到了国运的影响，身子在这场大雪后竟然也奇迹般地好起来了。
到了冬至那日，太后亲手煲了羊肉煲，派人叫了风轻梵来吃。
两人吃的很安静，风轻梵虽然一句话没说，但却一直在慢条斯理地吃。
后面，跟在太后身边多年的老嬷嬷低声感慨：“太后娘娘好多年没亲自下厨房了。”
“上回好像还是皇上小的时候……”
风轻梵拿筷子的手紧了紧。
太后皱眉，那嬷嬷见太后不悦，也便没有再往下说了。
太后轻轻咳嗽了一下：“天冷了，皇帝要注意身体，也不要太过操劳了。”
风轻梵放下筷子，接过下人递来的帕子，动作优雅地擦擦唇边。
“多谢母后关心。”
太后看上去真的比之前苍老了不少，鬓发白了很多，明明年纪也不算大。
如今她慈和地笑着看风轻梵，倒是真有些像一个母亲了。
风轻梵轻轻叹气，不知道想了什么：“母后才是要注意身子。”
“羊肉煲很好吃，和第一次吃的时候一样。”
太后眼睛有些红，面上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笑着接受了突如其来的夸赞，那句当年没放心上，却再也没机会听到的夸赞。
那日之后，太后和风轻梵的关系缓和了许多。
风轻梵得空会偶尔去她那请个安，后来渐渐会闲聊几句。
太后开始像普通母亲一样，念叨着要见儿媳妇，风轻梵这时候会笑的特别发自内心，说着不合规矩，到大婚那天便能见到了。
但封后大典终究没能如期举行。
明明一切都准备妥了，只要再等几日……
就几日。
可是却等不了了。
南边突然开始传播疟疾。
往年或多或少也都会有人感染疟疾，但都没有今年严重。
其实这事半月前就报上来了。
但当时大家都没有重视。
怎料今年的疟疾似乎传染性极强，南边已经有四分之一的百姓感染了，且郎中们都一筹莫展，甚至自身难保。
在接连许多医馆的郎中都被感染后，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现在南边几乎找不到还敢开门行医的郎中了。
如今京城附近的城池也纷纷上报有百姓感染。
如今南边人心惶惶，北边各城还尚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虽然它们暂时看上去还一派繁华，却并不是一件好事，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被传染了，只是还未发病，又传染给了下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