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发现有人在刻我的神像(89)

作者:长天大乐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强强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仙侠修真 主角:曾弋,风岐 ┃ 配角:那么多 ┃ 其它:重生,至死不渝,信任,救赎,路人哲学家 冷静,我可是衰神 立意:宁为衰神,不化恶龙 少女,屠龙吗? 开局死队友,中场血洗师门国破家亡,结局同归于尽灰飞烟灭那种。 来一个? 曾弋:来! 三年后,卒。 后世称其为:不祥の衰神。 # 两百年后: 朋友,听说过衰神吗? 让人背时丧命,引来天地浩劫,分分钟毁家灭国那种,请一尊回去? 朋友,知道轮回台吗?点击展开

一道灰色身影突然近前。农妇只觉眼前一晃,便见适才还坐在篱笆墙外树下的僧人已站在她跟前,手中还端着她家的木盆。

“大师……嘿呀,怎么好意思让大师做这些呢?我来我来!”她心头泛起一阵嘀咕,不知这和尚什么本事,竟然一眨眼间就从篱笆外到了她跟前。

了嗔一手托着木盆,如若无物,另一手还端着陶碗,井水一滴未洒。“施主不必客气,贫僧只是略报施水之恩。”

农妇连道“使不得使不得”,终归还是由着了嗔将木盆靠墙放好。这一打岔,刚刚站在院中烈日下那不对劲的感觉便被抛到脑后去了。

了嗔喝尽碗中水,将陶碗还给农妇。

“多谢施主,贫僧告辞。”他略略对屋檐下站着的农妇合十,便疾步踏过小院,推开柴扉,走进斑驳树影中。

然而不过数步,他便听见了陶碗跌落在地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惊叫。

“啊——”农妇的声音里,浓浓的困惑多过惊恐,“我的影子呢?”

一阵风声呼啸而过,群林树巅上传来若有似无的笑声,一道黑影兔起鹘落,从密密匝匝的树叶间掠过。

了嗔脚步微错,却在起步间堪堪收住了追逐之势。他“唰”地一挥衣摆,转身朝篱笆院奔去。

陶碗落地,林中影逝,一切不过转瞬。屋檐下,农妇手中空空如也,两手却还保持着捧着陶碗的姿势。

“大师啊……”她敞亮的声音变得虚茫,飘散在半空中,“我的影子……我的影子不见了……”

时间在她身上飞速流逝,那双惊愕恐惧的眼睛,从黑白分明到浑浊不堪,只不过眨眼间;油亮浓黑的发辫被苍苍白发取代,很快——了嗔抵达院中的时候,这一切变化已近尾声——就扑簌簌落了满地,与浑身骨骼血肉一道,化作粉末,被风尽数吹散。

“和尚,你能救得了谁呢?”群林之上,将离的声音冷冰冰地从他耳旁刮过,“不过一时心安罢了……不过求一时安心罢了……哈哈哈……”

黑影破空而去,夹杂着飘远的呀呀学语声。

风停了,天地间只余一片寂静。

了嗔双脚动了动,伸手接住散去的粉末中那一点在烈日下难以分辨的莹莹之火。他将一手笼在魂火之上,听见细不可闻的喃喃自语——

“怎地变这么轻?风一吹就吹跑了罢……吹远了怎么回来呀……”

“莫要下雨哟……衣裳还没收呢……”

“我家死鬼老头子,何时才能归家啊……”

了嗔轻叹一声,竖起二指抵在眉间,超度经文便化作一圈梵文金光,将魂火围在当中。

“去吧——”他轻声道,“勿在人世羁留,否则便要魂飞魄散了。”

魂火被金光裹着,冉冉升至半空,犹自徘徊不去。

“衣裳我会替你收,家人……你的家人,我替你带话。”

空气中好似有人轻轻喟叹,不过须臾间,旋风拔地而起,带着那团金光中的魂火,飘飞上了九霄,消失在烈日金芒中。

-

申屠城里真奇怪。

谢沂均坐在牛车前,感觉自己还在做梦。一觉醒来,师父突然安排他随师叔前往申屠城。他还没从周沂宁那挤眉弄眼的样子里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就已经被风岐叫上了牛车。

然后师叔那妙手一挥,白光闪过,毫无意外,他们就已经连人带车一起,出现在了申屠城中。

“为什么突然要来这地方?”趁人不注意,他揪着周沂宁的衣领问。

“这地方?”周沂宁四下看了看,“这地方哪里不对吗?”

粗看之下,除了四周那黄沙筑成的城墙之外,申屠城与寻常城镇并无不同。城门守卫披甲执锐,目不斜视,站在城门口犹如雕塑。大街上店铺林立,虽谈不上摩肩接踵,倒也人来人往,并无萧瑟之态。过往行人,也未见有着奇装异服者,个个都是寻常衣衫、寻常发饰,总之就是寻常装扮——只是好像人人都想着与其他人保持一致,走入人群便可教人无从分辨。

“你不觉得……”谢沂均道,“这城中少了点什么吗?”

周沂宁抱臂思索,少顷方道:“少了卖糖人儿的。”

“……”谢沂均劈头敲过去,“净晓得吃,少了树你瞧不见吗?跟咱们太荒山一样荒!”

经此一敲,周沂宁抱头四望,果然发现申屠城中虽店铺鳞次栉比,一派繁华之貌,却如少了些水润之气的画卷,干巴巴地展在烈日下,初看觉得热闹,细看便觉刺眼。

两人系好牛车,走进客栈,便听见客栈伙计有气无力地对着面前问询的人解释:“客官,我们没有上房,所有客房都是一样的。”

“什么意思?!有上好的尽管报上来,怕爷爷我无钱不是?”

伙计一看就已经解释了许多遍,颇有些不想再废唇舌:“客官,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客房没有高低贵贱好坏优劣之分,您去大街上问问,申屠城中每家客栈都是这样。”

“嘿!这是什么道理!你是说,所有客房都这么差?”

“差也不叫差,就是大家都一样的道理。”

房客大概是欲换房而不得,正在火头上,便道:“你当爷爷我是三岁小儿啊,那般好哄?带我去看!”

伙计也不推脱,当下便取了钥匙,带着这房客上楼去,一一开了空房的房门给他看。

周沂宁眼尖,一眼便望见了堂中坐着的曾弋与风岐。李沂世背对他们而坐,像座沉默的塔。

“师叔,这家好像条件比较简陋的样子,”周沂宁凑过去,狗腿地问,“要不要换一家?”

李沂世面前摆着四把钥匙,端着一杯茶,安坐不语。

“无妨,”曾弋道,“出门在外,不必讲究太多。若是每家都是如此,更不必去费神。”

正说着,便见此前那房客铁青着脸跟着伙计下了楼。

“你这还叫鸿福客栈,就这穷酸样,还叫鸿福客栈……”他背上背着行囊,一边退房一边嘀嘀咕咕,“我还不信了,这一路跑得骨头快散架,还不能住个好点儿的地方。”

伙计面色平静,收了钥匙,退了银珠,仿佛无事发生一般。柜台后布帘一掀,一个布衣身影站了出来,目送那汉子离开,轻轻皱了皱眉。

“又一个。”伙计手一摊,朝这后来的布衣耸了耸肩。

布衣眼神瞧着颇有些精明,想来早年也曾胖过,是以这布衫穿在身上便有些宽大。他眉头一挑道:“那也没法子,谁让他回来了呢?赚钱事小,丢了名声事大,你家掌柜我还想平平安安多活几年呢!”

他回来了?曾弋端起茶杯,将思绪埋进雾气中。

谁?

简单用过膳,进了客房,众人才发现刚才那汉子说得没错。房中果真简陋,床榻金漆掉了大半,木格屏风上雕花技艺精湛,奈何久未打理,也显出一阵衰败之态。床褥摸着如同石块般冷硬,让人大夏天也生出潮湿的冷意来。总之这与周沂宁在小话本里听来的奢靡生活大相径庭,加之满街都没见到卖糖人儿的,更令他由衷怀念起碧勒镇之行来。

曾弋带着桃舒进了房门,看着屋中陈设,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亲切熟悉之感。她伸手轻轻拂过褪了色的雕花木格,望着满目萧瑟颓败的画面,不由得出神片刻。

“冷吗?”她听见那个少年的声音问,“我给你取暖。”

“先将就一下,等我明日去镇上为你换一床暖和的被褥……”少年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不要去,她在心中喊道,不要去。然而少年的声音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

“睡这里,晚上会冷吗?”一个声音突然在门边响起,曾弋回头一看,风岐正靠在门边,抱臂而立,状似随意。背后明晃晃的日光,晃得她眼花。

“……夏天么,应该还好。”她轻轻垂下了眼睑。

“好。”他笑了笑,转身进了隔壁房门。

其实,夏夜也不都是这样的。

那时候,夏天的夜晚也可以冻得人直发抖。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除了她,不会还有人知道,这世间的夏夜,也有寒冷彻骨的时候。

-

客栈是个潦倒破败的客栈,位置却依旧是个好位置。客房靠着申屠城的主道,斜对面是一家医馆,烈日下几个学徒正在翻检切好的药材。医馆门口,拿药的、送药的,你来我往,互不相扰,却都行色匆匆,生怕误了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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