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发现有人在刻我的神像(28)

作者:长天大乐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强强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仙侠修真 主角:曾弋,风岐 ┃ 配角:那么多 ┃ 其它:重生,至死不渝,信任,救赎,路人哲学家 冷静,我可是衰神 立意:宁为衰神,不化恶龙 少女,屠龙吗? 开局死队友,中场血洗师门国破家亡,结局同归于尽灰飞烟灭那种。 来一个? 曾弋:来! 三年后,卒。 后世称其为:不祥の衰神。 # 两百年后: 朋友,听说过衰神吗? 让人背时丧命,引来天地浩劫,分分钟毁家灭国那种,请一尊回去? 朋友,知道轮回台吗?点击展开

我也不后悔等你。

……

梁力千已经哭干了眼泪。他的嘴角裂开了,眼中尽是血丝。他向半空中的姚澄碧伸出手去,想要拉住她,却只是穿透了她的虚影。

“我不后悔,”他手伸向虚空,喃喃道,“我不后悔啊,澄儿。我不后悔认识你,我不后悔牵起你的手,我不后悔劈开神魂,我不后悔待在碧勒镇——我遇到了你,我还有什么好后悔的呢?”

半空中的虚影消失不见了。他颓然放下双手,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将锈剑递到曾弋手里。

他的声音里没有半分人气:“它想跟你走,你拿着吧。”

染血的长刀还插在早已僵卧在地的薛天煞身上,他握住刀柄,将长刀扯出,一手将它震成碎片。

大厅四门轰然洞开,梁力千疲惫地挥了挥手,道:“诸君请吧,我便不送了。”他跌坐在祭台中央,身上笼罩的仿佛还是昔日剑堂前如纱般的月光。

他侧过头,好似还能看到绿衣少女那明亮的双眼。

我来了。他缓缓合上双目。等我。

曾弋手中的剑亮了一瞬,随即又暗下去。剑柄下银鳞跌落,显出两个篆刻大字——娑婆。

“此剑,名娑婆。”

☆、旧识

碧勒草从梁力千的袖口里落到祭台上,仿佛有灵性般,见风飞长,转眼便铺满了整个祭台。

它们在西移的月光中轻轻俯下柔软腰肢,一路向东北角蔓延,像是引路小童。

苏庄主喟叹一声,道:“无情岁月有情天——”便迈步沿着碧色小径走了出去,两名门生随即跟上,三人转眼便消失在大门外。

卿掌门立了片刻,面色沉沉,随后而出。他早已将弟子打发出去,此刻便孑然一身,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大厅,那衣袍角不知是风吹动,还是步伐不稳带来的颤动。

申屠嫣然如梦初醒,慢慢走近祭台,却不知该如何处置薛天煞的遗体,只得低声唤道:“裴……公子,裴先生……”

裴再思并不应她,只是侧头端详曾弋手中的娑婆剑,摇了摇折扇道:“好剑!”

曾弋看了他一眼,道:“原来裴公子还没走?”

“是啊,我怎么能走呢?”裴再思摊开两手笑了笑,“我的义兄,我的大哥,还在祭台上躺着呢。”

“哦。”曾弋点点头,“那我们先走了。”她实在是一点也不想与这位阴阳怪气的裴公子再会。

薛天煞,真是个古怪到有些可笑的名字,就像他拼尽努力却终究无法改变的人生。谢沂均说的不错,名字起得太凶的人,往往都不堪一击。就像名字起得太好的人,下场往往都惨不忍睹。

可他为什么要杀姚氏满门呢?姚氏族长应该早知此事,为何却只是率族人一退再退,直至祠堂覆灭?那……手持山河鼓,掳走姚家魂火的非人之物,又是什么?

犯下的错,的确很难洗清吧。正如她一世又一世偿还,心中没有半点不甘。直到这一世,她才突然对死生出恐惧。

好似此刻走在黑暗的甬道里,风岐挺拔的背影挡在她身前,这样的时光,她竟莫名生出了珍惜眷恋之意——若是这样的时候再多一点,多好啊。

“殿下,”了嗔的声音突然在灵识里响起来,“什么多好?”

“嘶——”曾弋被打断思绪,吓了一跳,脚下一歪,“大师,你怎么总是这样突然出现?”

“不是我,是剑鞘,”了嗔无辜道,“我被困在剑冢,适才见剑鞘飞出,所以提醒殿下一声啊!”

风岐已经闻声停下脚步,手上托着一颗夜明珠,蹲下身来检查曾弋的脚。黑暗中似有风声飒飒而来,他扶起曾弋,警惕地将她护在身后。

柳沂人持剑便要上来,被周沂宁一把拉住,摇头阻止。

“唰”——黑暗中白光大炽,一个通体黑色的剑鞘在半空中浮现,仿佛有无数声音嗡嗡响起,男女老幼,欢喜悲忧,声声入耳,不一而足。

风岐伸手握住剑鞘,那声音便如流沙,从他指缝中尽数消散。白光消失了,甬道内只剩下夜明珠的光亮。曾弋从风岐手中接过剑鞘,只觉触之温润,不知何物所制。

她将锈剑入鞘,便觉那浩然剑意如泥牛入海般,再无声息。真是一柄奇怪的剑啊,她摩挲了下剑柄。

“还能走吗?”风岐在她耳边低声询问,敲击的不像是玉琮,倒像是她的心,“要不我背你?”

曾弋赶紧摇头道:“不妨不妨……不用。”

风岐似是又轻笑了一声,语音里含着笑意道:“好。”

大约是闻了娑婆引的酒香,此刻耳中听到风岐的声音,便觉得比平时更为温柔。那语气中隐隐流露的情绪,倒教人觉得是有些侥幸般感慨,仿佛历经大难,珍视的珍宝失而复得了一般。

他极为自然地朝曾弋伸出手来,曾弋一愣神,左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放了上去。此时再突然收回手,未免有些过于刻意。她回过神来,便只能脸颊发烫,埋头走路,一任自己僵硬的手掌被风岐轻柔但郑重地握在手中。

这手很暖。那轻柔又郑重的姿态,让她脑中闪过几个熟悉的画面——也是这般轻柔而郑重,也是这般小心翼翼。

“殿下,小心——”那个少年的声音,好像还在耳边。

她手掌冰冷,被握在那少年的手中,冰雪般的寒意渐渐消退。

弟子们的声音从后面细细碎碎地传过来。是柳沂人在问:“小师弟,你拉我做什么?”

“大师兄,你走太快了——”周沂宁诚恳道。

“我靠!”一直沉默不语的谢沂均突然爆发出一声吼,惊动了前面行着的两人,他却浑然未觉,接着道,“我靠靠靠!我说怎么那么熟悉!原来是他!原来是他!”

周沂宁在黑暗中熟练地翻了个白眼:“三师兄,什么他?哪个他?男人的他还是女人的她?妖魔的它还是鬼怪的它?……”

谢沂均没理他,继续道:“他——那个剑灵,就是我初次下山,除掉的山妖!”

“啊?!”周沂宁夸张地配合道,“你不是已经杀了它吗?那刚刚祭台上的是谁?”

“你听我说完——”谢沂均大大地喘了口气,“难怪刚才那酒的幻境,那山洞,让我好生熟悉。我初次下山,便是在这山洞间遇到了那山……乌衣怪。”

当年谢沂均从山下过,还未入镇,便听闻山上有山妖作祟。他提刀上了山,经过好一番恶斗,终于在那山洞中将“山妖”一刀穿胸而过,血溅当场。

“当时还有个山民躲在一旁,见我将那山妖除了,拉着我谢了又谢,才下山去……我见那洞中种满洞冥草,便觉得这山妖很有意思,于是挖了个坑将它埋了,从洞中带回一株洞冥草……”

几人走出甬道,月已西移。周沂宁弯腰从靴边揪了一根草,拿在手里问道:“就这个?”月色中,那草顷刻卷曲发干,犹自散发着淡淡清香。

曾弋已经看出端倪,便道:“不是,洞冥喜阴,用之见鬼。碧勒喜阳,用之凝神。”

“啊,怪不得,刚才解酒的……”周沂宁抽了抽鼻头,恍然大悟。

曾弋点头,道:“正是。”一丛碧勒草在风中欢快跳动,像是点头附和。

谢沂均挠了挠头,问道:“那个,师叔啊……我有点不明白,那乌衣怪是我亲手埋的,我确定它已经……身死魂消了,我还给它挖了个坑……坟呢,它怎么又从坟里爬出来了?”

“有人复活了它,”风岐淡淡道,“就在一个月前。”

谢沂均简直要把发髻揪下来了,他又是愤怒又是不解,道:“什么人会干这种事?对我有多不满?”

其余三人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只有柳沂人一本正经地皱眉想了想,道:“去洞中看看便知。”

曾弋抚掌道:“理当如此。”

随后便安排谢沂均和周沂宁去山上查看,又将柳沂人派去剑冢找了嗔大师,叮嘱他们凡事小心,天明后在客栈汇合。

天边已露出熹微的晨光。从姚氏隐秘的大厅穿出来,便站在了碧勒镇东的碧水河边。风从弯如山月的碧水河上吹过来,带着青草香。

阵阵青草香中,柳沂人被周沂宁捂住嘴巴,连拖带拽地走了。远山剑当啷声敲在青石板路上,夹着一阵含混不明的“唔唔”声。

周沂宁的声音渐行渐远:“大师兄,你看那边,有星星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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