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叶红莲，没大没小的，叫我师父。”叶红莲上前一步，昂着头，很是不服气。
“啧，以前你自持红莲业狱为你所主，看不起一切。如今，我要将这红莲业狱全部夺过来。”多余运灵而起，以银龙权杖为媒介。顿时外面风云变幻，黑空压顶，伴随惊雷滚滚。四周的景色在变化，建筑在抽离，人命在流逝。
“不好。”苏九衣未在萧瑾衔处讨到什么便宜，退到叶红莲身边来。
“呵呵，原来他捉那个小屁孩是为了这个。”叶红莲冷哼。
看着四周抽离的景色，在那一瞬间，她也似乎明白，多余三番两次捉阿貘的真正目的，他贪图的是食梦貘的力量。以阿貘织梦食梦的力量为核心，让整个红莲业狱都陷入梦境之中。那是红莲业狱不再受叶红莲控制，也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将红莲业狱夺过来。
“阿貘他？”苏九衣扎心，只怕阿貘已是凶多吉少了。
“真是欺师灭祖，我就这么点儿家当，还要抢。”叶红莲很是不爽，她不开心，后果很严重。“九九，我替小屁孩杀了他，你有意见吗？”
苏九衣知道，自己没有同时对付多余与萧瑾衔的能力。现在，只要能报仇，是谁动的手，又有什么重要？“好，最好将他碎尸万段。”无论是为了天生还是阿貘，更或者为了那些无辜死去的百姓，多余，都是多余的存在。
“放心，我也正有此意。”红衣飒飒，叶红莲一改往日气息，手腕翻动，一条赤血龙骨鞭已紧握手中。身姿妖娆，眼神凛冽。“很好，多余，这次你让我真的生气了。”
听见那个名字，多余恨意越然。自幼他就被抛弃，即便被叶红莲收为弟子，也是多余的存在。叶红莲从未认真地教过他什么，大多都是应付，或者随便扔给他几本书，让他自己学去。既然不喜欢他，又为什么要收留他？
多余魔气绕体，灵力以银龙权杖为媒介，控制着整个梦境。他要让红莲业狱的所有人都陷入到噩梦之中，让他们都尝尝自己的苦楚。
赤血龙骨鞭至，每一鞭都凛冽霸道非常，毫不留情。叶红莲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若是之前还顾及一点儿师徒情谊，那么现在连这一点儿都已经散尽。
当第一鞭就招呼到多余身上的时候，多余略感惊讶。她从未见过叶红莲真正的实力，因为叶红莲从来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能置身事外吃瓜看戏，她绝不会亲自掺和。
黑衣之上多了一道红裂的鞭痕，衣服的碎屑粘在了血肉伤口上。虽疼，但也令他痛快。叶红莲越是愤怒，他就越发高兴。因为只有这样，似乎别人才会多在意他一点。
苏九衣倒不担心叶红莲会打不过多余，她担心的是自己打不过萧瑾衔。灵剑起，横扫四方，直接飞身而指萧瑾衔。两力相残。
萧瑾衔一边融合着太极玉虚珠的神力，以为己用，一边应付着苏九衣的攻击。“你打不过我，还是不要白费力气。”
“狂妄。”苏九衣知道很难取胜，但她却不得不出手，不得不承担下她难以承担的责任。
“是不是狂妄，你很清楚。”萧瑾衔突然发力，两人以法相抗数十来回。“你比上次强了很多，但还不足以成为我的对手。”最后一击，萧瑾衔挡下攻击，灵剑顿化无形。
苏九衣见状，连忙避开，后退数里，躲开他的反击。抹去嘴角的血液，即便是输，却也要上。魔气再临面前，苏九衣正欲挡下，却见一剑护在她的身前。佩离剑？顾明承？
顾明承飞身而至，拔剑直向萧瑾衔，破他防御。剑气所至，草木尽枯。剑力再深一分，便已剑尖直入一毫，划开衣裳。
那一瞬，萧瑾衔只觉熟悉。“哈哈，竟然是你。还真是令人厌恶。”萧瑾衔灵力再盛，将顾明承震开。
苏九衣三步上前，接住顾明承，两人并肩而退。“看样子萧瑾衔已融合太极玉虚珠之力了，具有紫薇帝君数万年灵力。”他们怕是，真的打不过。
“这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弱点。”顾明承无惧。两股力量哪有那么容易融合，更何况是神力与魔息。这两种处于阴阳极致的力量，彼此不容，更难融合。
萧瑾衔挑眉，感受着融合的力量。“忘记善意地提醒你们了，这幅皮囊，是紫薇老儿的。”
“什么？”苏九衣两人难免惊讶。
“当年，他斩我魔魂，我便夺他肉躯。”萧瑾衔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若不是紫薇老儿，他怎么会来不及见筠儿最后一面。若不是九重天那群杂碎，他怎需历千劫渡万恶，寻了筠儿转世数万年之久。
“难道你是穷奇？”苏九衣心生惧意，不觉后退几步。
穷奇，上古凶兽之一。其力，毁天灭地。与天地同生，生于虚无境。父神坐镇虚无，方不得出。但两万年前，穷奇私逃，杀害三界无辜生灵数以万计。那场战役，九重天损失惨重，人间生灵涂炭，地府幽魂无归。上神之躯，亦死了玄极神君，重创紫薇帝君。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才平息了穷奇之乱。
如今，就凭他们几人，如何能敌？
“无论是神，是魔，伤我至亲，该死。”顾明承心无所惧，他自始至终只坚持着一个信念，守护最珍视之人，无惧生死。
“顾明承。”苏九衣阻止不及。连顾明承都上了，她怎么可能不上，毕竟他们用的是同一条命啊！
多余的理由
另一边，叶红莲根本不跟多余打持久战。只十招，便已让多余束手束脚，处于被动状态。
“你不是我的对手，认个错，我可以下手轻点儿。”叶红莲甩鞭，一个眼神过去，冷冷地看着多余。
“休想。你从来什么都不在意，嘴上说着收我为徒，却总嫌我是个麻烦。多余，是你给我取的名字，既然我的存在是多余的，你为什么要救我？哈哈哈哈，我怎么可能向这样的你认错。”多余愤怒。他厌恶被人忽视的感觉，他要向世人证明他的存在。若不能让所有人记怀，那便让所有人恐惧。
“不管你是因为我懒，不是嫌弃你。而且你跟着学我的法术，只会是有害无益。”叶红莲实在想不明白，徒弟都没有怎么带，怎么就给带偏了呢？
“都是借口。”多余突然狂啸起来，什么为了他好，不过都是嫌弃他是累赘罢了。
“不听算了。”叶红莲懒得废话，他一直坚信着他自己的答案，旁人说再多，那都听不进去，只是白白浪费口水罢了。“多余，给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偿命吧，我会尽量给你个痛快。”赤血龙骨鞭再起，直草朝多余命门而去。
多余运力抵挡，可每当他运灵之时，四周的梦境就会退散一些。怎么可以？他可是为了夺取红莲业狱才做的这一切，怎么可以让噩梦消散？面对叶红莲的攻击，他不管不顾，只一心想要这噩梦继续下去。
一击，黑袍破碎，露出他的样貌，接连口吐鲜血，多余强行压制住体内的伤势。“叶红莲，你输……输了，噩梦已经完全……启动了。”
看着多余那副残破的皮囊，早已不复当年的少年模样。那一瞬，叶红莲竟有一丝难过。“想不到，你竟用这副皮囊。”
“国师？”隐藏在暗处观察的鸢尾掩盖不住眼底的惊讶之色。
“无度……国师。”顾明承、苏九衣与萧瑾衔之战，未分胜负。战斗稍停的空隙之间，他也看见这无法接受的真相。
“无度就是多余，顾明承，看见当年的恩师做出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你作何感想呢？”萧瑾衔玩弄指尖，挑眉看向顾明承。玩弄人心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呢！
“为什么？”顾明承难以相信。无度，于国家而言，一直是神与信仰。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多余抹去嘴角血迹，调整内息。
叶红莲不解地看着他，或者说她这个徒弟，自己从来就没有看懂过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因为他要想被人在意，想要世人关注的目光。哈哈哈，人心，从来就是这么简单又愚蠢。”萧瑾衔鄙夷地笑道。
“闭嘴。”多余叱怒。他深藏的心意，别人怎么会懂。“我以为成为国师，守护百姓，他们便会在意我，关心我。可是，没有人，没有人在意我是否生病，没有人在意我是否难过。他们从来都只想要强者的保护，只会拼命地索取，却从来没有付出过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这群贪婪无情的人舍命付出？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