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绊(17)
陈燃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反复的跟她确认她是去复读了。
最后问她:“那我怎么办?”
云豆的说她还是很不甘心,她问陈燃可不可以再多等她一年。
在那一年两个人没有再联系。陈燃刚上大学,被夏阳拉着入了四个社团,课也排的满,做作业看专业书,空闲下来的时间很少。这一年他并没有多频繁的想起云豆,只是很偶尔的,突然的就想起她来。
寒假也去找过她,但云豆又要去补课。过年的时候云豆给自己放了两天假,结果那两天陈燃又要回老家。
两人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
陈燃在学校看到那些走在一起的情侣,时常会冒出想法,云豆或许并不需要他。他想到这个也并没有多大的难过,反而比较坦然,好像这才是他们之间发展的正常走向。
等到高考都结束了,云豆果然还是没有联系他。
他以为自己都无所谓了,但却在云豆来找他之前反复的想起她说的高考完就找他的话。越想心里越堵,越堵越难受。
终于忍不住,他给云豆打了电话,云豆还是没有接,发的短信也并没有回。
后面搞得陈燃一想起这事儿就心痛。
夏阳听说了此事,倒是非常高兴,欢迎陈燃重回单身狗的大家庭,晚上的时候拉着他去学校门口的酒吧喝了两杯。
陈燃心里面本来就不好受,喝酒没喝几杯就醉得不行,还是夏阳把他半拖着拉出去的。
夏阳那个小身板经不起陈燃的重压,况且他吐过两次之后索性抱住他痛哭起来。呜呜的哭,夏阳心里只能重重叹气,这也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哥们,要是一般朋友,这么重,哭得又难听,他早就扔下不管了。
等到暑假回了家,还是没办法联系云豆。夏阳瞎猜说会不会是云豆出什么事儿了。就这么一句话,像打开了陈燃眼泪的开关似的。
他又开始呜呜的哭,边哭边骂,什么大男人哭起来好没面子,又骂夏阳干什么要诅咒云豆。
等到高考放榜,十一点出成绩。
十一点半的时候陈燃家门铃响了,他走过去开门,被站在门口的云豆抱了个措手不及。
云豆什么也没说,只把手机里显示的成绩给他看:637。
她本来是想说这些终于能考上同一个大学,一看到他就忍不住的哭。耳边也是“嗡嗡”的响,脑子里一片空白,哭的自己好想心跳都要停止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将恢复过来,抽噎着问陈燃还要不要她。
陈燃问她怎么之间不来找他,又控诉她为什么连短信也不回。
提到这个云豆又开始委屈的哭起来:“我怕啊。你考那么好,我就配不上你,万一以后你不要我了怎么办?”陈燃都被她这话逗笑,结果看到他笑,云豆更忍不住哭,“我一点都不想没有你。”
这是他和云豆在一起的第四年。
他大三,云豆大二。
那年云豆为了和他上同一个大学费劲心思的学习,两人终于上了同一所大学。
可奈何,学校太大。
陈燃的大一在南校区,从大二开始就一直在新校区,也就是北校区。这个南北,可真算是跨了整座城市的南北。
而云豆读的工科,许多实验器材都在南校区,要等到大三才会到北校区去读。
云豆报考前没有注意,发现之后又哭哭啼啼的陈燃哄了好久才好。等到大一结束,云豆又瞒着家人和陈燃,转了专业,选了会计,大学整个四年都在北校区。
但她不想让陈燃觉得她有多在乎他。
会计专业女多男少,但她还是凭借着出色的外貌,在尽管有男朋友的前提下,仍然有追求者。
她尽量不让陈燃知道,因为好像让陈燃因为她生气也好,吃醋也罢,她都会很心痛,好像陈燃不值得为她生气也不值得吃醋。
陈燃看到云豆身边跟着个男生倒没觉得有什么,只是云豆她自己,好像觉得这是件了不得的事,每次都会很紧张的跟他解释。
又不是给他戴帽子,正常的交朋友他又不会觉得有什么。但云豆又是只对自己严格,好像特别信任陈燃,自己倒从来不会吃醋。
他怕云豆发现他又紧张,往另一边岔道去了。
云豆和那个男生走在了前面,那个男的一直叨叨的说个不停,听起来像是在说服她加入他们组参加一个什么比赛。
但云豆的表现放佛身边没有这个人。
过了会儿,云豆打电话问他在哪里,才又约了在学校的后门见。
下午云豆和陈燃都没有课,每周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出去吃一顿。
说起吃,云豆在悄咪咪的在宿舍买了口锅,每隔一段时间还会给陈燃炖汤喝。
两人这次去吃的烧烤,因为听吃过的朋友说烤的五花肉特别香,且肥而不腻。云豆又不断的给陈燃烤,而且陈燃还没渴呢就把水递到了他的手边。
陈燃看她自己又没怎么吃,一边拿起云豆给他烤好的肉吃一边装作不经意的说:“这么爱我,自己都不吃也要给我?你也多吃点儿啊,不用管我。”
云豆又烤好了一块肉,正准备夹给陈燃,此时就只好讪讪的收回了手,有些不知所措的笑:“行,那你自己吃。”
吃到一半,陈燃想起那个男生跟她说的那个什么项目,问她:“你们最近有什么比赛吗?”
“好像有吧。”云豆也不是很确定。
“那你参加吗?得不得奖无所谓,你可以多交些朋友嘛。”
陈燃看到云豆又有些躲闪的神色,双手也放下去,不用想也知道正搅在一起。她又开始紧张了。
“好啊。”云豆过了会儿才咬一口肉若无其事的说。
又过了会儿,云豆才小心翼翼问他:“我,是不是太依赖你了?”她没有什么朋友,学校的生活除了上课学习,几乎就全是围着陈燃展开。
陈燃笑,安抚她:“我是你男朋友,你不依赖我依赖谁?只是你自己有感兴趣的事也可以去做。”
这是和云豆在一起的第四年,她从来不会生气,眼里除了陈燃好像看不到其他人。
周末的时候夏阳和陈燃一起参加社团活动,他们已经是大三老学长了,学弟学妹们都会很活泼,专爱向他们开些玩笑。
这个时候夏阳又要拿那件事来嘲笑他。
“你们陈燃学长,别看他成绩好,看起来挺聪明的一个样,高二那年还被一个江湖骗子骗过。”
骗了两千多,还不自知。
“那个骗子装成主业是开馆子的,饭菜价格都特别高,吃饭的时候就骗你们学长说给他算姻缘什么的。看起来就是馆子嘛,味道又不错,就把你们学长都骗进去了……”
这件事夏阳几乎每届都会说。
当时确实是,谁能反应过来呢?做得一手好菜的人,竟然是个江湖骗子。
不过也对,要是专心开小馆子,怎么每次去都只有他一个客人?那么个小破院子,就收费这么贵?还一点上帝的体验都没有。
当时确实有一段时间有被骗的愤怒,主要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被骗。但现在想起来倒没什么感觉了,甚至会有些可怜。要是她靠自己的厨艺谋生,想来也不会太差。
因为那两千多的钱对他而言其实不算什么,所以也能很容易的原谅。或许她也有自己的苦衷。甚至现在想到,都不记得米粉长什么样子。
要不是夏阳时时提这件被他列入黑历史的事,他大概也能很快忘记。
第 14 章
米粉觉得没什么可做的,就睡了一觉。舒舒服服的睡醒过后才慢吞吞的去福泽。
A市的老城区有条专干丧葬一条龙的老街,是A市最老的一条街之一。老街两旁都是老房子了,老早以前用石头和着黄泥做的,有的商铺甚至连门都是木板门,早上的时候把门板一块块的叠起挪开。
其中参杂着几家全用木头做的房子,那更老了,被政府列为危房,无人居住后破损的门窗破罐子破摔一样干脆完全敞开成了通风口。
房子之间挨的极近,有的干脆没缝儿。
有缝儿的,也只是个只供一人穿过的过道,窄窄的,稍微胖了些就得侧身而过。里面又幽深,好像站在过道口就能把那道唯一射了进来的光挡了个全,又在这么个会被人忌讳的地儿,倒是极少有人过来。
福泽就在一个小过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