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言危行(189)

作者:耍花枪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那个漂亮道士在看我,他是不是也喜欢我啊?狄斫想要收个小徒弟,附加条件是孤儿小徒弟需要有个爸爸。秦霄蜀看上了一个漂亮道士,附加条件是他必须多一个拖油瓶儿子。秦霄蜀:一下老婆孩子都有了,完美。狄斫:徒弟这个爸爸好像有点不正常。点击展开

可她又见到了楚衣,那个诅咒如跗骨之蛆,再度爬满她的身体。

听过泽兰的讲述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戴玉玉看不得泽兰哭得可怜,将她带离安慰。

狄斫从自己的思考中回过神,毫不意外地看见秦霄蜀盯着他,好在张三鳣和高陵临时有任务,此时不在边上。

“你怎么想?”狄斫走程序似的问了这么一句。

秦霄蜀摇摇头:“我没听,没兴趣。你不是有事需要我帮忙吗?”

狄斫忍了忍,没忍住:“我让你留在这里,就是需要你一起分析!”

秦霄蜀恍然大悟哦了一声,如果没那么刻意还是有一点可信的。

“按照泽兰的说法,楚衣就是当初召唤重九降临人间的人。”狄斫试着说出自己的看法,“那只眼睛又是怎么到楚衣手中的呢?”

狄斫认真思索,秦霄蜀知道他很想将那只眼睛从楚衣手中拿回来,可惜那只眼睛有着重九一半的力量,来硬的造成破坏太大,狄斫肯定不允许。

他只能打起精神,和狄斫一起“头脑风暴”。

“有人捡了漏。”秦霄蜀正色道,“我们在讹兽的建议下,取出他的双目,并未确定他的死亡。遭遇天谴身消之后,那双眼睛自然不受我们掌控,下落不明,看来就是在那之后有人找到了。”

“一只在陆道林的老鼠口中,或许是畜生觅食无意间吞下的。另一只出现在宫中,只能是人为。”狄斫忽然站起来,“那副画!”

和楚衣尸身一同出土的画,所描绘的正是那场召来重九的祭祀,画面中的女巫是楚衣本人,那根本就是楚衣自己所绘制的。而那副画中,出现了那只眼睛。

第149章 画

和上面打过招呼,狄斫再次见到了保存于研究所内的那幅画。知晓泽兰与楚衣身份后再看这幅画,画面所传达的信息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脉络一下清晰起来。

那副画画面正中画着身体曲线明显的巫女,那是身着异族服饰的楚衣。巨大篝火是焚烧祭祀牲畜的圣火,而周围的人则是参与大典的古郧国皇族与贵族们。

狄斫找到秦霄蜀点出的位置,在画面的一角,比身边人稍矮些的人正捧着那颗眼睛。

“这幅画画的并不只是一个场景,而是两个。”狄斫思索着,说道,“许多古画卷、壁画都是如此,在同一画面展示不同时间段的场景,这里也应当是如此。”

中心的场景绘制的是祭祀现场,而这角落位置所画的,是有人找到那只眼睛后,进贡给王族的情形。

接下那只眼睛的人比周围人要矮上许多,画法和周围人一样简单粗糙,狄斫不觉得接下那只眼睛的人会是楚衣。

他问出自己的疑惑:“虽然那只眼睛现在被楚衣拿着,但送入宫中的物品,应该轮不到楚衣去接吧?”

“除非国主是个侏儒,不然不会矮其他人那么多。”秦霄蜀看到狄斫眼中的不确定,替他说出了那个猜想,“这个人可能是泽兰。”

如果拿到眼睛的人是泽兰,那么……这意味着泽兰没有和他们说出全部实情,她还是有所隐瞒。

绝大多数人都会如此,不一定是出于某种私心,或许只是下意识的本能,在描述时选择只说出有利于自己的部分。

同一件事在不同角度看来,呈现的样子也是不同的,再客观的描述,也不一定是真实的情形。因为从一开始,它的视角就已经是偏颇的。

不清楚具体情况,狄斫不愿恶意揣度他人,他更希望泽兰是真的无辜。

就算是无意间造成了严重后果,也好过这世间再多一个恶人。

“有没有可能,”狄斫看向秦霄蜀,“呈上那颗眼睛的人,是也行的先祖。”

秦霄蜀回望他,低声道:“你是说他们身上流淌着的那滴血,有可能是他祖宗在寻找重九时得到的?”

狄斫犹豫片刻,点了头:“否则无法解释童家先祖身上会有重九的血。”

张家那本杂记所记载,童家先祖入深山,遇仙人,得到一滴仙人血,不仅长寿,还获得了神力。可这记载与司阙在阴间所见“吃人”的场景完全不同。

杂记中记载的只是听闻,相较之下,狄斫更倾向于司阙所说为真。

假设司阙所见到的就是当年的场景,童家先祖获得那滴血的途径,是在某种绝境之下吃掉了某个人。那就是说,得到重九馈赠的其实另有其人,通过嗜血食肉,那滴血转移到了童家先祖身上。

“那个不知名的人,帮助重九活了下来,作为交换,重九给了他一滴血。”秦霄蜀像是喃喃自语,“他大概不知道自己救了个什么东西。”

狄斫不置可否,继续说道:“靠吃掉他人苟活的童家先祖得到那只眼睛,带着它回到皇宫,呈交给国主。随着国破家亡,泽兰和楚衣流亡在外,眼睛被带到峡市,因泽兰亡故,而一同埋葬在此地。”

重九会来到这里,一定是对这只眼睛所在位置有所感应,但他一直没能找到,这或许与楚衣那能够隐蔽气息行踪的异术有关。

细想起来,如果再稍晚些处理重九,等他找到楚衣,一双眼睛集齐,下一个要找的人就是原君策。原君策绝不是重九的对手,那接下来的便是,早该陨落的神重新降临人间,再次带来灾难。

如此想来,狄斫心有余悸。

“泽兰不能往生,肯定还有其他原因,仅仅是她自己所说的那样,不应该造成现在的局面。”狄斫拿出手机将那幅画拍下来,“我一会儿回去写份报告,今晚你去接也行,晚饭不用等我。”

秦霄蜀一愣,有些不能接受:“晚饭都不吃,工作能有我……还有也行重要?你干脆家都不要回了,我给你去办公室支个帐篷好不好?”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显而易见的不高兴,之前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对狄斫忙忙碌碌毫无怨言。今天不知怎么,像是积攒了几天的情绪一下倾倒了出来。

狄斫多少知道他是因为什么,的确最近陪他们的时间少,这不是一两句话能摆平的,得想点辙。

他眨眨眼,忽然视线往下一扫。

秦霄蜀脸色微变,咳了一声:“你在看哪里?”

“帐篷。”狄斫面不改色。

秦霄蜀目瞪口呆:“你这是在调戏我?”

虽然不知道这个结论从哪里得来的,但他隐隐有些高兴的样子,狄斫沉默片刻,一点头:“嗯。”

秦霄蜀的笑容没有维持两秒,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你就是随便应付我两下,知道我吃这套,次次这样我也不能次次上当。”

还挺难对付。狄斫四下看了看,研究所仓库虽然没人,但有监控,他无奈妥协:“我等下和你一起去接也行。”

秦霄蜀不为所动,吐出不带感情的两个字:“也行。”

狄斫头皮发麻,领会那两个字的潜台词:你就知道也行。他咬咬牙:“晚上我去你房间。这是在外边,差不多可以了。”

闻言秦霄蜀轻叹一声:“我就想多和你在一起,这样都不可以吗?”

“我这不是让你留下了。”狄斫有些好笑,转身往外走。事情办完还是早点离开的好,在别人的地盘他总觉得不好意思。

回到车上,秦霄蜀看着狄斫系上安全带,非要拉着他一只手,狄斫口中说着这样危险,却没有挣脱。

“你有些奇怪,之前都没有这么……”黏人?狄斫一直觉得也行才黏人,秦霄蜀向来都是表示尊重理解,不过问多余的事情。

这几天他来找狄斫的频率多了起来,半夜找去公主坟就算了,今天甚至主动跑来了办公室要求留下。

没有造成实质困扰,狄斫是不介意的,那句“奇怪”带着随性的调侃。他望着车窗外飞逝的行道树,没有注意到身侧秦霄蜀笑容减淡。

狄斫把目前的一些线索整理,自己的分析推测写成报告,赶在下班之前交给了张三鳣。他格外叮嘱戴玉玉,注意泽兰,不要让她离开。

戴玉玉有些不解,但她向来对狄斫信任,工作上的事说什么都听。

只是可怜泽兰一个小姑娘家,明明只是一个小女孩,非要让她负起一国之重担,这不是为难人吗?

改朝换代本就是平常的事,又不是泽兰能左右,更何况亡国是楚衣行使巫术招来的灾祸,在戴玉玉看来,楚衣对泽兰的苛责简直就是刁难欺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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