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今天变异了吗[末世]+番外(92)
杨芮最先回过味来,帮腔道:“717肯配合实验的话,就更要把83留在实验室进行进一步观察了。欧姆的自然生命只有三到四年,83……是唯一刚刚完成二次异变的重要样本,是取得完整综合人体机能增强血清技术的关键。”
地中海盯着镜头看了半天,然后抬手按了身边的一个什么按钮,接着时七看到他的嘴唇动了,却没听到任何声音。
“他们在讨论要不要直接把你抓起来。”一直一言不发的管理员突然开口,“这是一步险棋。”
时七轻轻吸了一口气,极力忽视胸腔的剧痛:“我知道。”
“真的有那种技术吗?”杨芮扯了一下被冷汗浸透的衣服,用气音问道,“时先生,时大爷,你这次可欠了我大人情,海口都帮你夸出去了……”
时七疼得厉害,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会议间高层们的讨论持续了许久,其中地中海和中年大婶激动地争辩了半天,最后以中年大婶获得了半数以上的支持而告终。
那个中年女人微笑着打开了麦克风:“神州基地第三十七处安全区管理员,以下是理事区的决定……”
*
时七再睁眼的时候,入目的是惨白惨白的天花板。
“醒了?”贝利的腔调依旧带着不纯熟的古怪,“明明伤得没有我严重,躺得却比我久。”
时七动了动胳膊,却发现自己胸前裹着什么极其硬、类似支架的东西,那支架连着床,让他根本起不来。
隔壁床的贝利幸灾乐祸道:“起不来的,这是大夫特地给你加的固定架,只有在看护陪同的情况下才能起来。”
时七看着天花板,面无表情:“……哦。”
“四天了,倒是挺能睡。”贝利继续道,“听说前几天你跑出去了?大夫说什么肋骨插到肺里去了,抢救了一整天。”
“哦。”
贝利想了想,好奇地问:“不疼吗?”
“……还好。”
“杨芮昨天来过一次,”贝利顿了顿,“说是实验室来了位新人物,脾气大得很,一撤镇定剂就发疯,让你能下地之后过去看看。”
那天半夜在办公室,女理事长说同意杨芮跟进整个项目之后,时七好半天都没吭声。
他坐在椅子上,视线低垂着,安静的样子像是在沉思。
坐姿太过端正,以至于杨芮叫了他七八次才反应过来人已经晕过去了。
接着就是送医院,然后大夫一拍片,差点没也跟着晕过去。
本来骨折得也不严重,静养个把月就能随意活动了;这一折腾,闹了个肺叶被二次错位的断骨刺了个正着,得,先躺床上吸个把月氧再说别的吧。
贝利虽然一开始伤得更严重,但人家谨遵医嘱,让躺着绝对不坐着,所以反而清醒的时间比时七长多了。
“……医生说了我什么时候能出院么?”
“说了,”贝利忍不住又幸灾乐祸地笑了几声,“起码六十天,不能再少了。”
时七盯着天花板,半晌,缓缓吐出一个字。
“草。”
贝利大笑了起来。
“绝对忠诚,共度余生……”好不容易止住笑,贝利继续调侃,“以前没看出来啊,这么浪漫?”
“……指挥官不怕话太多扯到伤口?”
“我听医生的话,当然不怕呢。”
时七:“……”
病房里静了会儿,然后贝利忽然听时七问:“玛吉……是什么时候的事?”
贝利一直翘着的嘴角微微向下撇了撇,又迅速扬起一个更高的弧度:“九年前吧?”
“抱歉。”
贝利的语气一如往常地轻快:“其实有时候我会觉得她还活着,只不过我还没找到她而已。”
不知怎地,时七想起了他第一次在酒吧见到‘玛吉’的情景。
那次他还真没注意到玛吉不是玛吉。
贝利又问:“他是怎么死的?”
时七斟酌了一下,说:“有点恶心,不太想细说。”
贝利啧了一声:“那真是便宜你了。”
“管理员呢?”
“你说小眼镜啊?”贝利伸手按了一下床头的呼叫铃,“小眼镜姓木,叫木峯。”
时七想了想,木峯,峯,F,然后骂了一句:“原来从那时候起他就开始算计了?”
“你别骂他,”贝利笑了笑,“他也不想的,他不知道该相信谁,也不知道能相信谁,当时你又跟冒充木程的人走得那么近,他也不好直接联系你……”
“接下来呢?你真要配合他们做实验?”
“嗯,这是我欠他的。”
贝利沉思了片刻,认真道:“秀恩爱分得快听过吗?”
时七摇头,诚恳道:“还真没听过。”
两个人正聊着,主治大夫推门进来了。他先是检查了一下贝利窗边的心电仪,然后转到了时七床边。时七认出来了,他就是前几天值班的那个主任。
主任看了一眼这会儿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的人,翻了翻挂在床头的病历本:“没有其他意外情况的话,静卧一周,然后就能转普通病房了。”
意外情况这四个字被主任咬得极重。
“大夫,这个支架……”
“不要想了,”主任把病历本挂了回去,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必须满七天。”
贝利偷笑出声。
窗外明媚耀眼的阳光毫无保留地照亮了整间病房。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夫:呵,我这双眼睛看透太多,不可能给你第二次逃跑的机会的。
谢谢支持,鞠躬
第75章 Chapter 75
七天后。
研究所,杨教授的办公室。
“大概就是这些了,有些测试得等你能完全自由行动了才能做。”杨芮摘了眼镜,捏了捏太阳穴,“还有别的要问的吗?”
时七摇头:“没了。”
“……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吗?”杨芮看了看对方身下的电子轮椅,“我说得应该很清楚明确,有些样本提取……在你身上的样本提取,也许不能使用麻醉剂。”会非常非常痛苦的。
时七低下头,闭了闭眼。
他怎么会不知道研究过程究竟是什么样的?
前两天管理员把赫尔的实验记录带到病房里给他看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研究过程是什么样子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把刀狠狠地插他心里最软的地方,刀柄欢快地转动着,再拔出去,再插进来,如此反复,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时七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爸爸给队长做过海马体手术。
抹掉了那些年的实验记忆。
他的队长明明那么好。
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
怎么会……那样的经历……
眼眶又有些酸了,他轻咳了一声,哑着嗓子跟杨芮说:“我已经考虑好了,我会配合所有的实验步骤。”
见劝不动,杨芮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今天最好早点回去,小心大夫下次不让你出来了。”
时七摸了摸轮椅上的操纵杆:“杨教授?”
“还有事?”
他顿了顿,才略显小心翼翼地问:“我能……我能去看看他吗?”
杨芮又把眼镜戴上了,无奈道:“不是我棒打鸳鸯,赫尔的情况一直都不太稳定,几乎没多少清醒的时候,而且他现在的样子……”
我怕你看了更受不了了。
“我就在门口看一眼,不干别的,我保证。”手指下意识地蜷紧,时七深吸了一口气,“就……就一眼。”
杨芮叹了口气,面前青年的请求很正常,可是……
“可以,但是你……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她起身,带着时七出了办公室,顺着走廊到了最末尾的那间实验室,“理事区要求我们一定要保证研究人员的安全,所以……”
“我明白。”
杨芮掏出ID卡,刷开了那扇滑门。
门内有几个正在记录数据的研究员,见进来的是杨芮,纷纷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跟她打了个招呼,顺便做了个简短的汇报。大意就是什么试剂确实能降低脑前额叶的兴奋程度,能延缓症状云云。
时七倒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
穿过几台精密的智脑与检测仪器,他操控着轮椅停在了那面玻璃墙前。
似曾相识的感觉扑面而来。
曾几何时,他们好像也这样隔着玻璃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