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大佬被砍号后(33)
谢逸致这次却没随着苏素婕一起丧失意识,就在刚才,她忽然就被弹出了苏素婕的身体,以游魂一样的形式出现在了旁边。
这小男孩和他口中的爹爹,正是之前苏素婕前往珍宝阁时拦下她的大娘的后代。大娘一生都是农户,后来得了苏素婕扶持有了本钱,后代也就开始经商,也经常天南海北地跑着,有时也能帮苏素婕找些材料。
苏素婕好像一下子又变了,当初那个喜欢好看的公子的苏素婕就像是死了,现在的苏素婕,性格沉稳且温柔,与谢逸致见到的那位新嫁娘愈发的像了。
苏素婕把茶馆留给了那对父子,自己带着那对镯子又上了六止峰。
镯子被摔碎后不久,苏素婕就又后悔了,她扑在地上将碎成几块的镯子一点一点地捡起来,放在起初的那张帕子上。之后又学了怎么用银线将它补起来,虽然最后补好了,瞧着却也不是原来那一只了。
临走时,她摸了摸那孩子的头,说道。
“阿晓,你要是哪天遇到了一位愿意在茶馆里讲评书的先生,记得好好待他啊。姐姐开这个茶馆,就是为了让大家都快快乐乐的,要是有个评书先生,就更好了。”
“苏姐姐你放心,这件事包在阿晓身上。就算阿晓找不到,阿晓以后的孩子也会继续找下去。爹爹说了,苏姐姐对我们家有恩,我们会世世代代把这间茶馆经营下去的。苏姐姐是仙人,阿晓可能再也见不到了,阿晓会给姐姐写信,等姐姐以后来了,就会知道阿晓没有食言。”
苏素婕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颗糖,塞到了阿晓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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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时光好像过得很快,在那之后三十年左右,苏素婕收到了来自封茗的谢礼,那是一块龙骨。苏素婕看着它,忽然潸然泪下。
多少年前,那时的她还没喜欢上那少年,只是听说龙骨是最好的炼器材料,便觉得她总有一天要拿龙骨做一把绝世神兵,震撼世人。
却没想到,封茗真的送来了一块龙骨。
这些年她隐约也听说了龙族虚衍重建的事情,但是她也从未想到,传言里控水掌雷的五爪银龙、现今的虚衍之主,便是她捡回来的那位少年。
时隔多年,苏素婕又一次开炉炼器,幽蓝的灵火映在她的瞳眸里。
灵炉里各种材料化成了灵液,此时沸腾不已。她穿上了自己绣了许久都没有绣完的嫁衣,上面的银龙威风凛凛,只来得及绣了四爪,苏素婕摸了摸腕间的玉镯,笑了笑,纵身跳下。
一块龙骨,一条性命,苏素婕最后一次炼器,炼出了一把绝世仙剑和一颗宝珠。
谢逸致眨眼间就到了苏素婕跳炼器炉的一瞬,她下意识地伸手阻拦,却根本无用。她看着已经出炉的那把剑和那颗宝珠,内心满是荒凉。
苏素婕,竟然会以身饲炉,全了自己的愿望?若是谢逸致刚来的那一阵子,她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样爽朗大胆的姑娘,也能被折了傲骨,任人诋毁,直至死亡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段的时候,感觉自己都有一瞬间代入了苏素婕,并且很长一段时间出不来。
文字还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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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问题:如果你是苏素婕,你会选择怎样的道路呢?【可能影响番外哦(笑)】
第28章 家破人亡 01
谢逸致眼睁睁看着苏素婕被器炉焚化, 一身血肉化为乌有,尽数涌入那即将成型的法器里。那柄仙剑此时光芒大盛,飞腾而起斩向了不远处的山峦,只听轰隆一声, 山峦上就被劈了一道极深的沟壑。
从那道沟壑处开始, 谢逸致面前的景象就如破碎的镜片一样崩裂开来, 露出满目的红来。
这应当是一处喜堂,梁上挂着红绸, 上座两旁的两盆一人高的盆栽上各系着一朵红绸做的大红花。上座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牌位,上书“先考先慈之位”, 竟是两人一个牌位, 要是这样也就算了,竟然连名字都没有。
谢逸致右手握紧了红纸伞,青蓝色的光芒敛在了左手掌心之中。
“姑娘还真是脾气不好呢!今日奴家大婚之日, 怎的让姑娘稍微等一等, 就不耐烦地要拆了我这喜堂么?”女子自喜堂右侧打了帘子出来, 依旧是之前那件嫁衣, 未完成的四爪银龙此时在谢逸致看来简直像是莫大的讽刺。
“你到底是谁?究竟有什么图谋?”
“姑娘还真是健忘的很,奴家在山下邀您来喝杯薄酒,顺道为奴家撑撑场子, 难不成你都忘了?”顶着苏素婕脸皮的女子掩唇一笑,妆容齐整的她竟也能看出几分艳光四射。
谢逸致也笑了,笑的分外凉薄, 看向女子的眼里满是怜悯。
“顶着苏素婕的脸,使了手段把封茗喊了过来。怎么着,难不成你还要替苏素婕和封茗成婚么?”
谢逸致右手抓住伞柄一抖,伞面张开, 白色的微光将她笼了进去。与此同时四周的灵气化为青蓝色的锁链,向女子而去。
对方向右虚空一抓,一把剑鞘纯白的仙剑就到了手里。剑鞘花纹繁复,零零散散地有些许微光,像是满天星辰被封入其中。剑身主色亦是白色,定睛一看才知道里面像是囚了血液一般沁着红色。剑柄处挂了颗圆润的珠子,倒是让这把剑显得像是件用来装饰的器物。
刚刚直面过苏素婕跳炉的谢逸致几乎一瞬间就认了出来,这把剑就是苏素婕用龙骨锻造出来的绝世仙剑,而那珠子,想必就是伴剑而生的宝珠。
融了龙骨和灵血的仙剑非比寻常,谢逸致的锁链根本困不住她,反倒被对方逼到了近前,一剑刺来。谢逸致指尖微转,伞面登时就挡在了剑前,剑气震颤下伞竟然纹丝未动,稳稳当当地将它的主人护在了身后。
几息之间两人已经过了数招,竟是谁也伤不了谁。
对方退到了一边,将那把剑收了起来,嫁衣宽大的袖摆拂过,剑就再次消失不见,一如它出现那般。
“姑娘可真是不太乖啊。”
“让你看那些东西,可不是为了让你觉得我做的有多错,是要让你,好好看看自己身边的人有多么恶劣。”
“你看啊,她本是那么好的一个女子,倘若不是遇到他,她可能会在某天与她心爱的人成婚,开一个茶馆,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是他次次放纵她,却又不拒绝。”
“好一个深明大义的虚衍之主啊,简直要让人笑掉大牙。这样一个品行恶劣的人,也配为一族之主,也配被苏素婕喜欢?”
女子字字犀利尖锐,像是一把刀,刻在了谢逸致心间。
“苏素婕已经不在了,又何必这样为难封茗呢?更何况,封茗只是不善拒绝。”谢逸致知道封茗有错,也许还是根本性的错误。可是,感情这个东西谁能说得清楚呢!
封茗和百茶是自小的感情,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又一起走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对封茗来说,苏素婕只是一位恩情颇为深厚的恩人,他也许只是因为毁坏了恩人的东西觉得羞愧,是以才进行了他认为的长达七十年的店小二生涯。
“他杀了一个人,就让他还回来,也不算过分吧。”
“至于那位夫人,既然摧毁了别人的信仰,那我这样的人代为复仇,也是不为过的吧。”
女子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凝眸看着谢逸致的身后。表情似哭似笑,复杂极了。
“你来了,来娶我么?”
谢逸致执伞转身,恰撞上来人杀气十足的眸子。
封茗一身白衣,肩头落了薄雪,抿唇看向“苏素婕”。掌心灵力翻涌,一道水柱就直冲她面门而来。
“若说苏姑娘是因我而死,冲封某来便是,祸及妻儿,便是阁下所谓的正义之道,所谓的复仇?”封茗周身灵力暴动,一路走来,脚下步步成冰。不过向着那女子行了几步,周身已经有了上百根冰柱。
“呵,若不是那个姑娘,苏素婕怎么会那么做!她不会,她过得是那么快乐!”
“你走了三十年,就连送谢恩礼物都不愿意出现。”
“你知道她遭遇过什么吗?”
“你轻轻松松走了,却要她一个女子面对那样的流言蜚语!她酗酒疯魔的时候,你在哪儿?她多少次对着铜镜学那姑娘神态的时候,你在哪儿?”
“大名鼎鼎的虚衍之主,别以为你披上一层愧疚难当的皮,我就会手下留情。你们通通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