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凰徒(632)

心底的那片温融，更似在心尖尖上泛化开来，惹得一颗心都要融了。

而师徒这般大胆的亲昵之举，自然也没有逃过裘季戎的目光。

裘季戎透过毒雾，定定地看着二人亲昵。

良久之后，忽而嘶喊出声。

“凌云浅！终究，是你赢了！”

而此刻，御尘风手中的银剑旋起，一阵阵地剑气，将残余的毒瘴毒雾吹散开来。

毒雾渐褪，便见裘季戎绝望地跪倒在地，满身是血。

如今的裘季戎已然心口中箭，且那一箭，还是蓄积了云浅近乎全部剩余的灵力。

只要中箭，绝无生还可能！

可他的怀中，却多了一个纤细的紫衣女子。

只见裘季戎忽而狂笑出声，笑声近乎崩溃与癫狂。

只是笑着笑着，声音越来越小，气息也越来越微弱。忽而，心口一阵阵地绞痛，心口处更是浸染了一大片血渍。

跟着“噗”的一口，口中血液几乎是喷涌出来，淌落在嘴角，格外阴森摄人。

而裘季戎脸上的表情，从原本的癫狂、狂笑，忽而变得收敛、沉寂起来，连同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异常的忧伤起来。

晶眸噙着泪水，双眼更是血红一片。

只是，自始至终，那怀中女子全无反应，似已经早就……

云浅水眸狭了狭紧，怀中的那个紫衣女子，自己是认得的。

就是之前，在与裘季戎打斗中，飞扑出来替裘季戎挡箭的那位——

此刻，裘季戎神色凝重，眼底是化不开的浓雾。目光更是直直地落在怀中的女子身上，环着她的手更是收得紧紧的。

“如意，你个傻女人，你说你怎么这么傻！

我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对我？！

难道你不知道，我从头到尾都在骗你，利用你，拒绝你吗？你怎么就看不出来？

还是说，你看出来了，却还是选择这般不管不顾！

我都把你推给别的男人了，你竟然还——”

“我这么对你，你为什么不怨我、恨我？！

不止不远离我，躲开我，还要一步步地再次靠近我！”

只是，说到最后一句时，裘季戎情不自禁地将紫衣女子拥紧在怀。

埋首在她颈项间，喃喃自语。

第347章 人去方知情重

声音更是抖的厉害，近乎于哽咽。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个没心没情的大混蛋吗？！”

“如意，你是我见过最笨的大笨蛋！”

只是这几句，近乎于嘶吼出声，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悲恸。

饶是外人听来，心底也都不自觉地会为之动容。

那声音，就这般在结界内回荡着，颤抖着。空空荡荡，却无人回应，更显孤寂与凄厉。

听着裘季戎口中言语，再见到他怀中的女子，个中因由，云浅已然猜到了七八分。

只是，裘季戎这番言语，偶有提及，却顿时让云浅水眸微怔。

几乎在瞬息之间，一个女子的容貌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是她？！

是那日，在寝殿中与元祺共度春の宵的那个女人……

当时，自己闯入寝殿之时，骤雨方歇。

只是余光匆匆一瞥，并未看清。只是，其后撤离之时，却在无意间撞见了那女子的真容。

双眼迷离而绝望，脸上泪痕满满，梨花带雨，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与痛楚，哭的让人生怜。

也让云浅对那一面，印象深刻。

而这一刻，那女子的容貌与怀中的紫衣女子容貌重合在一起……再加上裘季戎的话，话语中提及到的，将她推给别的男人。

难道，那个别的男人，就是指的元祺？！

想到此，云浅还是不由蹙了蹙眉。

如果真如他所言，那么这个女子——

真的是不值得！

只是，那女子当时扑挡在裘季戎面前，还献祭了灵力，那番无惧无畏，想必是对裘季戎爱极了才会如此——

只不过，裘季戎却将这份情，彻彻底底地给辜负了。

想到此，云浅的眉心更是凝起。

下一刻，御尘风似乎感应到云浅情绪的变化，大手轻轻一揽，将云浅护在了怀中。

“浅浅——”

云浅水眸颤了颤，嘴角抿起。

“师父，我没事。”

只是，裘季戎却缓缓抬眼，满脸泪痕，泪渍与嘴角的鲜血混在一起。

眼神格外地空洞，好似失去了心神一般。

“凌云浅，我输了！输得很彻底！

你这一箭，应该和如意身上的那一箭，是同一箭吧？也好！”

裘季戎似在叹息一般。

“你们知道吗？

如意她这个傻女人，是我亲手把她送给了元祺，送到了元祺的床上。让她在元祺的身一下，婉转承恩，一夜春一宵。

可她这个傻女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怪我，还心甘情愿被我利用。还为了救我，舍身挡箭，献祭灵力？

你说，她是不是这世界上最蠢的女人？！”

云浅冷冷地看着裘季戎，清凌凌的声音缓缓而起。

“是蠢，很蠢！

你们两个都很蠢！

一个蠢的是，明知道飞蛾扑火，却还不管不顾，偏偏要喜欢！

一个蠢的是，明命心里有她，却还拒人于千里之外，甚至不惜为了利益，将人拱手他人！

最后，人去方知情重！

如今看清了自己一颗心，又能如何？也只能是落得一个悔之晚矣的下场！”

（木木铃：今日有事，耽误了下下~

求别打，我错了o(╥﹏╥)o嘤）

第348章 其实，我早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闻言，裘季戎脸上一僵，脸上的泪止不住地汹涌，一抹极为苦涩的笑意，也在嘴角泛开。

“是啊！你骂的对！

我是蠢！很蠢！

是我把一个深爱的女人亲手送给了别的男人，是我亲手将这世间对我最真、最深的羁绊，给生生斩断了！”

“如果我能跟灵尊这般，正视自己的心意，能不顾一切礼教束缚，坦然承认自己的感情，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是不是，她就不会死了？！”

裘季戎的眼眸一片猩红，愧疚的泪水在脸上肆虐。

“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明明心里有她，还百般否认，千般抗拒……

更不该在她屡次靠近我时，还狠心地将她推开——”

此刻的裘季戎已经陷入了崩溃、痛苦与深深的愧疚之中，当然，生命也已然临近了尾声。

只剩下最后痛苦的挣扎，饱受愧疚、自责，苦苦支撑。

“如意，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你听到了吗？

其实，把你送到元祺身边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

那一晚，我本以为我会如释重负，忘记一切，可是并没有——

直到那一刻，我才发现——

原来我真的会嫉妒，而且是发疯了一样的嫉妒！

我一直反复告诉自己，说我不可能喜欢你，心里根本没有你，只是纯粹在利用你！

在那一刻，才真正知道：

我其实从来都是在自欺欺人！

其实，我早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只是，我不愿意面对，不愿意承认罢了！

说到底，只有我，才是这世上最愚蠢的人！”

裘季戎紧紧地搂住怀中的紫衣女子，几乎是放声哭诉，好似要将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愫，全部宣泄出来一般。

“如意，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没有好好珍惜你！

你都不再了，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

如意，你别怕，我马上就过来陪你了！”

裘季戎的声音变得温柔了许多。

“如意，我欠你的这些情！

我答应你，下辈子，换我加倍偿还给你！”

裘季戎就这般绝望地抱着怀中人，苦诉衷情，心口渗出的血液已经都将女子衣衫浸染了。

云浅看着裘季戎这般模样，水眸也不由黯淡了几分，嘴角跟着抿紧。

虽说自己对裘季戎所作所为，早已心中恨极，自是要他血债血偿！

如今，他也是强弩之末，弥留之期，也就是最后一口气的事情了。

只不过，听到他与怀中女子的曲折冤孽，见到两个原本有情之人就这般相互折磨——

心里说没有半点震动，那也是不可能的！

此时，云浅心底确实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心中翻涌。

只是，透过这件事，云浅也更加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