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恹恹的团宠(21)
“最关键的是这个国家得多缺兵呀,让瞎子上前线。这样的将军你不去残疾人协会告他就算了,还要给他挡箭?圣父的光环普照大地?”
李导:“……”
场面静了几秒,导演想要反驳几句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甩了甩他为数不多还泛着油光的头发,艰难地从嗓子里挤了把声音出来:“改吧改吧,按刚刚涂年的台词把剧本改了吧。”
又来了又来了……片场的众人早已见怪不怪,涂年简直就是逻辑鬼才,只要是剧本存在什么问题,他永远是第一个看出来的那个。
这一场戏的戏份蛮多,从下午开拍一直拍到了深夜。
其中重头戏就是莫凌云为岭少冲挡箭,后来改成了挡剑。挡箭之前还有一场莫凌云不顾一切告白的戏。
涂年饰演的莫凌云将手中的那杯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滋味似乎充斥着每一个味蕾。面对副将军的质问,他勾了勾唇,一身红衣似火,“是,他说的没错,我的确对岭少冲抱有那种想法。那又怎样?”
“将军你听听他说的这话是人说的吗?什么叫那有怎样!恶心!肮脏!”
面对莫凌云的禁忌之恋,岭少冲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要说厌恶似乎没有,可是欢喜也无,剩的只有疑惑,疑惑为何他会对一个男子产生感情。
莫凌云:“凭什么男子喜欢上男子就是有一件肮脏的事?我又没有犯什么十恶不赦之罪。”
“阴阳交合才是正道!自古以来龙阳之癖者哪个有好下场了,大好男儿竟然会有如此肮脏的思想!”
随着副官慷慨激昂的抨击之后,屋子里原本敬畏莫凌云的士兵少将们全都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嘴里的话一个比一个恶毒,恨不得他下一刻能消失在这个世上。
耳边充斥着难听的骂声,甚至将他家人一个不落的也算了过去,莫凌云用手摸了摸酒杯,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酒,这会突然觉得眼睛看不见了也好,毕竟就看不到那么多厌恶的眼神。
“嘶……”酒入喉辣得莫凌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你们真可笑,就因为我喜欢岭少冲你们就觉得我该去死。哈哈哈,但是真抱歉我还要活很久。”
莫凌云将头往岭少冲的方向偏了偏,心头的苦涩差点没将他淹没,他勉强勾了勾唇角,问他:“怎样?你也觉得恶心吗?岭少冲。”
一直坐在那看戏一般的岭少冲听到他的问话沉思了片刻,就在他要开口时外头传来了号角声,敌军攻营。
这话便没能再继续说下去,莫凌云和岭少冲都镇守后方。
贴身侍卫将敌军的布防和战况一一描述给莫凌云听,他在心里将画面复原。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若是突袭的话,敌军的兵马似乎也太少了,这种布局反倒更像是拖延时间和吸引战力……莫凌云心头一紧,他扯了扯岭少冲的衣袖,还没等他说话就已经听到了剑划来的破空声。
他瞎了以后这耳朵倒是好用了很多,比大多数人都更为灵敏。莫凌云凭着直觉将岭少冲推开,自己却来不及躲避了,剑刺入身体的那种冰冷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不过对莫凌云来说最后能为岭少冲死似乎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全了他最后的一点念想,只是他的问题岭少冲还没回答。
涂年拍戏的时候,眼睛透过白绫看到了站在偏僻处观看的烛酒,他今天来的怎么这么早。他和烛酒摊牌之后,两人就一直维持着吸血的关系,时间一久他慢慢发现了吸多少血能够维持的时间。一滴血只能维持一个小时左右,今天距他上次吸血已经过去三天了,这是个极限值。
他现在就已经有点不舒服了,本来想着拍完之后去找烛酒,没想到烛酒自己来了。
不知为何,涂年脑海里突然就浮现了一个想法,若烛酒是岭少冲那么莫凌云一定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导演最后一个镜头定格在他脸上,血染的白绫被风卷起,微张的嘴像是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了,只留下几声气音。
通过嘴型隐约可以看出他说的是“我错了吗?”。
岭少冲似乎是没想到结局是这样的,看着莫凌云倒在血泊中,泼天的怒意将他占据,“杀!”
……
“恭喜杀青!”
因为饰演的角色死亡,大家都给涂年送上了压惊红包,就连化妆师都不忘给涂年准备一个。
杨峰更是抱了一束花递给他,红色的玫瑰,花束大的惊人。
“年年恭喜杀青,戏中的我负了你,我这是来道歉来了。”
涂年被他手中的花束吓了一跳,不过还是接了过来,说道:“谢谢。”
杨峰见他收了花,眼中浮现了一丝欣喜。
涂年:“不过这花给我也没什么用处,杨哥你介意我将花拆开吗?”
杨峰:“啊?不、不介意啊。”
“那就好!”涂年把花束拆开给剧组的每位姑娘都送了一朵,“不要和我说谢谢啊,你们杨哥送的,快去谢他。”
面对大家的谢谢,杨峰勉强笑了笑。
涂年将花派完,妆卸完朝着一个角落走了过去,杨峰的目光一直跟着他等看到暗处站着的那个男子他瞳孔缩了缩。
烛酒皱眉看着涂年,脸色黑沉。
第十八章
接收到烛酒的不善的眼神,涂年愣了愣,“怎么了?”
烛酒:“没事。”
说着转身就走,脚上的步子跨得还大,涂年小跑着才跟上。
明明身高也差不多,都是一米八多的人差距咋这么大呢。
杨峰却站在原地愣了很久,原来……网上的都是真的吗?涂年和烛酒真的是一对?
回到房间里。
涂年以为会和前几次一样,烛酒会主动伸手给他让他吸血,可是这次他等了好,他只是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本全英文的周刊自顾自的看着,不说话也不理会他。
涂年渴血的反应已经起来了,口干舌燥腿脚都有些发软。
他抿了抿唇喊了声:“烛酒……”
烛酒这才舍得抬头看他一眼,“嗯?”
“那个我……”
对上他的眼神,涂年有些不好意思,“……我有点难受。”
烛酒:“然后呢?”
涂年渴血的状态也越来越明显,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
面对烛酒的问话他明显愣了愣,这是装傻不打算给他吸血吗?
但是人在屋檐下,有什么办法呢。
涂年咬了咬唇,脸上的表情快要绷不住了,“可以给我吸血吗?”
烛酒:“不行。”
???
涂年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但是他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总不能去求他吧
涂年爬上床,用被子将头蒙住,背对着烛酒。
他可还记得小时候的事,今天就算是死在这他都不会求烛酒的!
……
下一刻。
涂年:“烛酒,我就……吸一口好吗?我轻轻的。”
他将被子掀开一个口子,只露了半张脸出来,向来强势的涂年红了眼,脸色通红。
烛酒眼中浮上一丝笑意,将周刊放下,对涂年招了招手,“过来。”
他这才掀开被子,跌跌撞撞地走向烛酒,虽然他也想挺直腰杆气宇轩昂地走过去,可奈何身体不争气,脚软得站都站不稳。
烛酒:“玫瑰花好看吗?”
因为渴血涂年的眼中浮现一圈水光,他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妈的,这什么破体质!
话说的也不太连续了,他道:“什、什么玫瑰花?”
烛酒见他完全没把花放在心上,这才摇了摇头,慢悠悠地将手臂递给他。”
和以前很多次一样,涂年用尖牙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眼睛偷偷看了一眼烛酒,问道:“会痛吗?”
烛酒的手覆上他发红的眼睛,这个有点遭不住,涂年再看下去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涂年眼睛突然被捂住还有点不适应,不过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唇覆上手臂慢慢吸着血。
黑暗中,涂年的耳边突然响起了烛酒的声音,声音清冷却带着独特的磁性。
“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能食人,何其暴也。”
他的声音顿了顿,轻笑道:“史书记载有误。”
嘲笑的语气让涂年瞬间炸了,他一把扯下烛酒的手,眼眶红红的朝着烛酒龇了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