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泊想了想,从须弥戒中拿出六片他换鳞时掉落下来的黑色龙鳞,一人送了三片,孟婆龙鳞即是炼药炼器的圣品,平时又可抵御致死一击,又能在生死之际向孟婆发出求救信号,真真是保命圣品,孟泊这么多年也才掉落十二三片,这一下子就拿了六片出来,也算是他真的对两兄弟的看重了,要知道,为吴悠抵御了几万年地府阴风的披风,也不过是当年孟婆的一个黑鳞化成的罢了。
两兄弟自然是识货之人,将三张鳞片慎重贴身收藏后,云溪好听的话就像不要钱一样对着孟泊倒出,而云沐也一脸真诚的在边上直点头,听得孟泊心花怒放,差点拍着胸脯保证,用完再来师娘这拿,要几片有几片。还好薛定见自家傻媳妇差点将自己都卖了,这才无奈瞪了眼两徒弟,将孟泊脑袋按到怀里,这才让头脑发晕的孟泊清醒了过来,一时间害羞不已,直道是那声“师娘”杀伤力太大了。
“师尊,让弟子随伺在侧吧。”云沐看着孟泊娇羞的缩在自家师父的怀里,脸上一片笑容,他们师父苦求万年,终是得偿所愿了,这个师娘虽身为男子,但他们看着比原来的孟婆顺眼了许多,最重要的是他心里只有他们师父。
“是呀,师尊,那樊……呃,反正弟子不愿同樊仙尊待在一处。”云溪提起樊巠时还有一些忐忑,但见孟泊一丝特别反应也没有,于是笑容更加灿烂,不过对着从小将他们带大的师父,上万岁的云溪还是带着点点撒娇。
“怎么?樊巠那斯欺负你们了?”薛定还没开口,孟泊先从他怀里跳了起来,撸起袖子露出纤细白嫩的手臂就想冲过去干架,“给他胆了,走,师娘带你们找场子去!”
“好了,不闹了,泊儿。”薛定无奈地揪着孟泊的后脖领又将他拉回怀里,然后轻柔地将他挽起的袖子放整齐,这才对着两个弟子说,“你们二人如今是仙界的仙尊了,自要有立场,再说此处阴气太盛,待久了对你们身体和修为有碍,等此间事了,我们再聚。”
“师尊师娘保重,徒儿先行告退!”云沐和云溪自然知道薛定是为了他们好,于是同时拜别回到仙界位置。
“看,点墨仙尊和弄弦仙尊过去拜见了,果然是那位仙尊呀。”
“没想到这小小地府也是藏龙卧虎呀。”
“看,玉川上仙也过去了。”
“天啊,是不是那些消失的大能都进了地府啊。”
“……这地府要翻天啊。”
“以后,再没人敢看不起地府了……”
“阿夜,你……可好?”那玉川上仙到了阵边,对着阵内的白无常柔声问道。
“公子?!”正一手掐着腰一手提着刘透耳朵河东狮吼的白无常,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叫他,一回头,到看玉川上仙吓了一跳,赶紧放开刘透的耳朵,整了整衣衫,忽然又想到今非昔比,早已物是人非,他如今是地府的白无常了,于是叫完又默默低下了头,将耿庄拉到面前挡住自已,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喜是悲。
“公子,别来无恙!”耿庄被拉过来开始还有些懵,见着玉川上仙之后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主动迈步将白无常挡个结实,然后一拱手,对着玉川上仙行了个礼。
“将军,安好。我只是……想同阿夜说两句话。”玉川上仙见着白无常躲在耿庄的身后,脸上有些着急,但他对耿庄还保持着尊重。
“这位公……不,上仙,在下地府鬼差白无常,您,找错人了。”小白没有露出身子,而是隔着耿庄说了一句,然后就转身走了,众鬼们自护着他,鬼影重叠,再望去那个妖娆的白色身影不再可见。
“无常……”玉川上仙望不到人,嘴里念着小白的名字,一时间竟有些痴了。
“正是世事无常。爱妻无礼,公子海涵,庄,告辞。”耿庄又是一拜,然后也转身走开了,他家小白又要想起往事了,他可得好好哄着陪着,至少他生气的时候,能将身上软肉送上让他拧个痛快。
“叔父!”玉川上仙还未回神,忽然被马延的一声叫回了神,见着马延和躲在他身后偷看他的刘透,淡淡的微笑。
“阿延,你的事叔父都知道了,你做得很好,叔父……比不得你。”玉川上仙说完又看向阵内,可惜连耿庄的身影也看不见了。
“叔父,故人已逝,不可追。”马延说完,也同耿庄一般行礼后,就拉着刘透也走到阵中心去了,惹小白不高兴的人,就算是他亲戚,聊多了,他家的牛儿也是要生气的,那时候哄起来也是很花时间的。
“不可追……哈哈哈哈……果然,不可追啊……”玉川上仙长笑之后,又看了一眼阵内,然后叹了一口气,慢慢走回仙界的地盘,只是路过其他修士,凑得近了,还能听到他喃喃着:“阿夜,我错了……”
孟泊摇摇头,总是有那么多人,拥有时不珍惜,等到失去才追悔莫及,可惜往事随风,终是别人先彻底放下了。
第104章 最后的最后(15)
等到连地府这边也布置得像来郊游的时候,终于接近了午夜,因为被下了宵禁,整个城市都显得安静非常,不过H大早被结界圈起,就算满城是人,只要不是修士,就察觉不到这里面的战事,越是月上中天,东西方两边修士之间的气氛就越是剑拔弩张。
“张小宇,打听个事儿,说是要怎么打了吗?单挑还是群殴?”孟泊搬着小板凳坐在阵边,和隔壁的妖王大人张宇唠嗑,嘴里嗑瓜子的速度就没慢过。
“我哪知道,你以为这架是天天掐的啊。”张宇嫌弃地看了眼一地的瓜子皮,这阵法可不挡果皮,妖族这边地盘也一地都是了,“同鞋,讲点卫生行不?”
“哎呀,放心,我负责,一会阴火一烧,灰灰都不留。”孟泊自从有了法力之后,就深觉得法术的方便,虽然看上去这会他是有点埋汰,但他事后都会收拾干净好吧,术法在手,做卫生啥的,不要太简单,“之前也没商量着怎么打?难道一会时间到了,东西方还要各派一名主持人上去?”
“呃……”张宇想了想一名东方仙人和一名西方天使,每人拿着一个话筒主持着,就感觉这世间太过荒谬,“你想那么多干啥,反正也不会让你去主持,虽然你辈份挺大,不过一会如果两方需要交涉的人,这边可不会派你去,咱们属于小喽啰,听到号角向前冲就好,打完回家抱着媳妇睡觉,想那么多干啥。”
“你这只没有追求的老虎!还好利小丰以后是只聪明狡猾的狐狸,智商上可以弥补一下你的。”孟泊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和这个没有追求,有了媳妇就万事足的家伙继续讨论高深的话题了,还好利小丰还要再过百来十年才能点化化形,不然这货估计连参战都不想,只在家里和利小丰腻乎。
孟泊随手将没吃完的瓜子放到一边的貌似又是哪个门派祖师爷的手里,然后拍拍手走人,决定到曼珠沙华花丛里陪阿新姐姐。曼珠沙华火红似焰,而花丛中那身着红衣的女子却一点也没被这铺天的红所遮盖,她挥着华美的衣袖跳着舞,嘴里哀伤的歌谣轻轻哼唱着,很多善音律的东方修士都听得如痴如醉,那些听不懂啥意思的西方修士,多愁善感的一些也听得眼泪哗哗,大鼻涕泡直冒。
“快午夜了,你还有功夫闲逛?”一个像是直接半身折断的下腰,阿新的舞蹈结束了,无视不少人灼热的目光和大力的鼓掌,原先因为思念而哀伤的表情在看到孟泊后温柔了起来,连嘴角都上扬到一个温暖的弧度。
“就算是时间到了,我也不知道要干嘛呀。”孟泊耸了耸肩,上前托住阿新的后腰让她借力直起身子,看了一眼四周,没想到还挺多修士拜倒在他家阿新姐姐的流仙裙下。
“他们没让你做代表?”阿新的脸阴了下来,有种自家娃被欺负了的强烈愤怒感,要不是她被限制在花丛里,估计都要冲到仙界阵圈里理论了。
“姐~虽然他们确实没喊我,但真喊了我也不去的,真要我去了,我一尾巴把这些蛮夷都扫出国境外,哪还需要这么麻烦,你说是吧。”孟泊赶紧拽住阿新的衣袖,他吧,就是想要回逆鳞的,其他事情还是低调为主。
“行吧,看他们怎么处理的。”阿新见孟泊不是故意说反话,想想地府本来就不爱管闲事,这次出动这么多鬼主要就是来春游的,大家到地面上透透气而已,说什么大战,大家还真没太放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