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坟大队+番外(296)
粘稠的液体包裹住他的皮肤,带着浅浅的温度。
他看了眼围绕在四周却不敢靠近的邪祟,轻声一笑,俯身凑上去亲了下江域的脸:“我老公真厉害,有你在他们都不敢过来。”
江域垂下眼,过了会儿又将眼睛给闭上。
陈岭坐在木桥上,小腿晃动,眼睛一瞬不瞬地停在男人的脸上。
目光的触及远远不够缓解自己的思念,陈岭伸出一根手指,指腹从男人的眉心开始往下,经过眉心和鼻梁,停在下方柔软的唇峰上。
往下一按,再松开,淡色的嘴唇多了几分漂亮的血色,让木头人多几分人气儿。
陈岭爱上了这样的恶作剧。
用双手捧住男人的脸,往中间挤压,揉搓。
这些从前碍于对方太清冷而不敢轻易尝试的事情,在今天一次做了个够。看着那因为自己手里的动作而嘟起的嘴唇,陈岭一个没忍住,哈哈笑起来。
他想,要是每天都能这么折腾老祖宗,让他在血海待上十天半个月都没问题。
幽冥界没有白天黑夜,无论早晚天空都是灰色的。
血海也是如此。
陈岭玩了会儿江域,估摸着时间应该过去很久了,可奇怪的是,他一点也不饿,大概是以生人的姿态进入幽冥,他的时间仿佛停在了踏入地府大门的那一刻,肚子不饿,口也不渴。
这样也好,他可不想为了找吃的喝的再去走一遍木桥。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江域虽然一直没有彻底清醒过来,对外界的反应却比之前多了几分。
譬如当陈岭叫他的名字的时候,他会轻微的偏下头,当陈岭起身活动的时候,大概是怕青年要走,他会突然从血水中伸出手,抓住他的裤脚。
陈岭拿他没办法,有时候累了乏了,就原地换个坐姿,好让自己与对方始终保持在一定距离内。
“等你醒来我们去爬山吧。”陈岭用手指替男人梳理着长长的头发,抱怨道,“陪你窝在血海这么久,我骨头都快生锈了,我们到时候去好好活动活动。”
江域偏了下头,薄唇抿着。
这些日子以来,他体内的阴邪气似乎被压制住了几分,那些时而浮现的黑色脉络再没有出现过。
陈岭放下一束头发,又拿起另外一束,低声说:“我们可以带些三明治和水果上去,铺上一张野餐布,在旁边放上一个帐篷。等到天亮,可以在山顶看第一道日出。”
长时间对着一个没有反应的木头说话,总归会有些气闷。
陈岭用力推了把江域的后脑勺,恶狠狠地说道:“你最近总是气我,等到时候爬山你背我上去,作为惩罚。”
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替男人打理头发,时间过得很快。
体内的生物钟到了点,陈岭抻了个懒腰,张嘴打了个哈欠,捏在手里的湿发从掌心滑落,回到了水中。
他蜷缩起腿,脸朝着江域的方向呆呆的看着。
睡意上涌,眼前渐渐变得模糊。
陈岭没有发现,已经落回水里的长发,沿着木桥底部的支撑爬上了木桥,轻轻绕上了他的脚踝。
睡意终于击垮了意志,青年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长,很舒服,不再像之前那样总是因为身下的木桥太硬,或者因为担心自己翻身掉进血海而不敢睡沉。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嵌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熟悉的安全感回归了身体,让他的睡梦变得深沉,香甜。
隐约间,耳朵被什么给碰了下,湿漉漉的,带着些许温度。
陈岭困顿,不想睁眼,可是潜意识里的警惕却在尖叫着告诉他,你身处幽冥血海,四周危机四伏。
心头重重一跳,他猛地掀开眼帘,对上一双瞳色浅淡,带着温柔的笑意的眼眸。
陈岭觉得自己的心脏一定出了问题,在停滞一秒后,突然疯狂跳动起来。
他脑子里一团乱,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是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人,怕是幻觉,也怕是还身在梦中。
江域紧紧抱住他,低头贴上去,暧昧的舔弄下方的唇瓣,提醒着对方这不是梦,是现实。
陈岭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激烈的亲吻,他感觉自己的神志,思维全都被搅乱了,他用力抱住江域的脖子,像溺水的人抱住最后救命的浮木,在两人的唇齿间,哽咽道:“你醒了吗?”
江域停下亲吻,亲昵的用鼻尖去蹭陈岭的脸,轻声说:“醒了。”
他低声的笑着,从胸膛传来的震动,让陈岭有些莫名的害羞,他舍不得放手,再次紧紧抱住对方的脖子,体会熟悉的体温。
男人的身上沾染着血水,他却一点不觉得难闻。
从某种意义上,他甚至感激这一切。
江域的手怜惜地抚摸着青年的后背,低头亲吻他的鬓角,温声说:“宝贝,带我回家吧。”
陈岭抬起头,仰头亲吻对方的嘴唇,笑弯了眼睛。
他说:“好,我们回家。”
第158章 番外:后续
昱和山的网页广告最近更新了, 广告主页上被放置了最新的实景照片,墓地区域整齐简洁,绿化郁郁葱葱。
而正对着墓地区域的那口潭水, 更是水清无色,就连水底从绿藻中穿梭的小鱼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陈岭起了一个大早, 今天是他们乔迁的日子。
乔迁的新院子就在这座旧院子后面不远, 白墙青瓦四周树木环绕,冬暖夏凉, 光是看着就喜人。
陈岭正准备去叫其余人起床, 赵迅昌的房间提前出现动静。
他走近推开门从缝隙中一看, 老爷子已经穿戴整齐,正将自己床底下的宝贝箱子拖出来。
“师父。”陈岭走进去,帮他一起把箱子抬到桌上。
赵迅昌指了指床底下:“里面还有一个。”
陈岭跪趴到地上, 偏着脑袋努力看进去,在靠墙的地方,的确还有一个箱子, 他伸长胳膊,费了老大劲儿才将箱子取出来。
箱子不大, 是赵迅昌早年从别的地方搜罗来的老物件。
赵迅昌宝贝得不行, 眼睛死死盯着小徒弟的动作,生怕东西被磕碰到。
陈岭小心翼翼地放下箱子, 道:“江域差人特意做了博古架放在你的新书房里,往后这些东西就能摆出来了。”
赵迅昌笑得两眼眯起, 这小徒弟没有白收, 平日里懂事听话,谁成想到了最后还附赠他一个男婿。
“代我跟他说声谢谢。”赵迅昌假模假式道,心里自得。
陈岭大大咧咧的摆手:“都是一家人, 不说两家话。我先帮你把东西搬过去吧。”
赵迅昌大手一挥:“一起走吧。”
新院子落成,他还没正式进去看过,只在外面瞅过两眼,那白白的墙壁配上青色的瓦,再嵌入红色的院门,雅致又亮眼。听说江盛行请来的设计师还在院子中央设计了一个小花园,并从别的地方移来了古树放于院子的角落里,到了夏天,太阳一照树荫填充着角落,凉快宜人。
赵迅昌只要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止不住的高兴。
他从前四海为家,并不认为有一个固定居所有多重要。如今有了徒弟和徒弟男婿,又有吴伟伟这么跳脱的晚辈陪在身边,忽然觉得有个家也不错——
能遮风挡雨,能温暖人心。
院门是防腐的实木,外表的油漆刷得平整亮丽。
不等赵迅昌推门,站在他肩膀上的紫蓝鹦鹉先飞起来,一路昂扬而起,落在了院子里那棵老树的枝头上。
陈岭后退,隔着院墙头冲着它吹了声口哨,小蓝直接背过身去,假装自己没听见。
赵迅昌心情好,不想拘着它:“随它去吧。”
陈岭腹诽,现在是惯一只鸟,等下午繁育中心把另一只鹦鹉送过来,就是惯一对了,再加上家里的其他小朋友,将来有的闹腾了。
推开院门,赵迅昌快步走进去,眼睛一亮。
院子内墙边缘砌了一溜小花坛,种满了绿色植物,中央的小花园里还竖了一座假山,下方水流潺潺。而院子东面的墙角处,那高大的老树恣意的伸展枝丫,充斥着蓬勃的生命力。
赵迅昌对眼前的一切都很满意,指着树荫下说:“等明天,我去买张新的摇摇椅回来,就放在下面。”
陈岭走过去,抽出咒鞭往高处的树枝一甩,带下来一个微型秋千。
他道:“没做鹦鹉架,不过这小秋千应该也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