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坟大队+番外(243)
老道睁开一只眼,刚要开口,另一只眼睛也一起睁开了,微愣地看向青年背后。
陈岭随着对方的视线回头看,眼里惊喜:“你怎么上来了。”
江域将手里拎着的餐盒递给他,“怕你饿。”
陈岭看了眼包装袋,忍不住直咽口水,他双手捧着坐到走廊上的长椅上,一揭盖,香辣味扑鼻,强烈的刺激着他的味蕾。
江域帮他拿着餐盒盖子:“去食堂吃?”
陈岭回头看了眼紧闭的病房门,“行吧。”
私立医院的食堂宽敞明亮,干干净净,每层楼都有打饭的小窗口,都会有特色小炒,如果有需要,还能自己列菜单让厨房做。
陈岭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忍不住问:“你看得出那老头子的道行吗?”
他能感觉到,老道应该有两把刷子。
“不高,不如你。”江域想了个参照,“比吴伟伟好点。 ”
陈岭用筷子夹了一个小龙虾出来,打算自己剥,就见两根修长的手指从他手里拿走了一次性手套。
江域慢条斯理的戴上手套,从青年碗里拿起那只虾尾,利落的剥起来。
“吴伟伟跟我说了下这笔单子的大概,你再说说你这半天的发现。”
“好。”陈岭直勾勾地盯着男人手里的小龙虾,等对方剥掉壳,又将虾肉在汤汁里沾了沾,他主动张开嘴。
江域将虾肉塞进他嘴里,用筷子夹了第二只出来。
陈岭满足的咀嚼几下,咽了下去,这才开始说话。
没几句,嘴里就又被塞上一只虾尾。
他一边吃,一边说,断断续续花了十分钟才把前后事情讲清楚。
江域:“面带微笑?”
陈岭点头,含糊道:“袁先生说,就连入殓师都没法将笑容摸下去,脸上的肉很僵硬。”
江域将面前堆成小山的小龙虾移到青年面前,拆掉手套,用餐厅赠送的湿巾纸擦了擦手,“有点意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
“是吧,真的很奇怪。”陈岭夹着虾肉喂到江域嘴边,“你也试试呗。”
江域身体往后撤,满脸都是拒绝。
陈岭撇嘴,老祖宗什么都好,就是不吃垃圾食品,都没办法跟他一起分享真正的美食!
他把虾肉塞回自己的嘴里,认真道:“而且我觉得申明亮怪怪的,他接到自家姐姐说有鬼的电话后,居然直接把道士给请来了,难道不是该先来看看情况吗?就好像他知道真的有鬼一样。”
江域:“或许心中有鬼的不止申明月呢?”
陈岭横了男人一眼:“你知道什么?”
江域放下擦拭的湿巾,声音低沉:“你让我替你开后门走关系,我顺道看了申明月的因果,她和他弟弟身上都背了人命。”
第127章 微笑镇05
袁家老太太死得安详, 死状却那么诡异,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袁太太和他弟弟申明亮身上背负的人命会是谁的。
可陈岭想不明白:“他们图什么呢?”
害人性命无非是为了钱、权、情、仇。
根据袁永祥谈起自己母亲时的态度, 平日生活中应该不会对她吝啬钱财。
权?袁家从商不从政,如果是冲着公司的决策权来的话, 袁老太太年近九十, 早已迈入垂垂暮年,她没有很高的学历或者经商头脑, 跟袁永祥的公司应该扯不上关系。
那就只剩下最后两样, 情、仇。
当初站在病房门口, 陈岭可是清清楚楚听见袁太太嘴里骂着老不死的,会不会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像所表现的那样和谐?
为了维持家庭的完整, 不让儿子难受的当夹心饼干,表面和谐,私底下不和的婆媳不是没有。
他将虾肉吃完, 擦了擦嘴:“你说,申明亮请来那位老道, 会不会想杀鬼灭口?”
从老祖宗嘴里已经证实了, 申家兄妹俩就是跟袁老太太的死有牵扯,而其中, 袁太太那人也不像是胆子大到敢跟厉鬼叫板的。
作为同谋,申明亮不可能灭了自家亲姐姐的口, 只能转过身去除掉袁老太太。
只要老太太一死, 袁太太就能恢复正常,不会因为惊吓再口不择言的乱说话。
“应该是。”他指尖点了点青年的唇角,揩掉一点油渍。
陈岭脸上一红, 胡乱扯过一张纸巾把嘴巴又擦了一遍,把脸伸过去问:“还有没有,擦干净了吗?”
江域看着那双被辣得红彤彤的嘴唇,忽然靠近,将嘴唇贴了上去,舌头撬开牙齿探进去放肆的搜刮了一番。
他收回攻势,淡声评价道:“味道不错,难怪你隔三差五就想吃。”
陈岭捂着嘴,震惊的瞪着眼睛,这可是在公共场合!老祖宗怎么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他扭头一看,正好捕捉到一些望过来的视线。
那一道道目光火热、兴奋,当然,也有一些满是排斥和厌恶。
陈岭警告地瞪了江域一眼:“在外面可以小尺度的动手动脚,但不能大尺度的动嘴。”
江域挑了下眉梢,“你以前可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是啊,尤其是最初的时候,吓都要吓死了,哪敢放狠话。
陈岭望着男人的眼睛:“这不是你惯的吗。”
江域轻声嗯了下,伸手捏了捏青年的脸:“是,我惯的,我心甘情愿受着。”
陈岭撇嘴,拿掉男人的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吧,回去了。”
江域起身跟上,与青年并排走着,他指尖一动,下了个结界屏蔽掉周围的窥探和声音,说起了李道玄的事。
“我已经查过生死簿,李道玄阳寿还有三十多年。上午的时候,我也私下去特调部确认过,他没有被夺舍,亦没有被邪祟上身。”
“嗯?”陈岭停下来,“那他没有问题?”
可他相信江域的直觉,老祖宗都不喜欢的人,一定有问题。
江域眸色微沉,眼底闪过一道不甚明显的暗光,“或许有,但还需要证实。”
袁太太的病房外,老道已经不在,应该是已经进去了。
陈岭大摇大摆地带着江域走进去,正在跟弟弟喝茶的袁太太愣了下,但很快就恢复正常表情,还笑着问道:“陈先生,请问这位是。”
“我同事。”陈岭又补上一句,“也是我男朋友。”
情人间的氛围和一些相处时亲密细微的小动作是无法遮掩的,不如一开始就把话挑明,免得到时候被人看见暧昧,还要多费口舌结实。
江域浅淡的勾了下唇,手指不老实的从后面轻轻戳了下陈岭的后背。
陈岭若无其事的往前走了一步,假装没看见袁太太眼底的异色,低声问:“我看你脸色好多了。”
“是。”袁太太在江域进门时眼睛里满是惊艳,如今却只剩下排斥,她别开眼,像是怕沾上病毒似的往床边挪,试图离陈岭远一点。
陈岭不在意的扫了她一眼,忽然啊了一声,仿佛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刚刚出去得匆忙,我忘了告诉你,袁先生让我转告你,他觉得袁老太太死得有些蹊跷,回去看监控了。”
袁太太脸色一白,放在杯子里的手抖了下,她抬起头,笑着说:“他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妈断气的时候,他也在场的。”
陈岭耸耸肩膀:“这我就不清楚了。”他将目光移到老道身上,又看向申明亮,“申先生,这位老先生是你请来的做法的?”
“我姐从小就怕鬼,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当然得请大师过来看看。 ”他叹了口气,“即便是图个心理安慰也好。”
申明亮说完神色一顿,微微睁大眼睛:“听我姐姐说,你是我姐夫请来……”
“是。”陈岭也没有遮掩,笑着说,“算起来,我跟老先生是同行。”
老道一愣,俨然没想到还有这么回事,可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小子很普通,身上半点术士该有的气势都没有,倒像个乖学生。
他用鼻子出气,发出哼的一声,两手抱胸看向窗外。
一家人同时请两位道士前来解决问题,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老道觉得申明亮没把事情弄清楚就贸然将他请过来,实在是触了他的面子。
申明亮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坐到老道身边,好言好语地说:“叔公啊,这事儿我事先并不知晓,您要实在生气,要不打我一顿?”
他混了那么久的社会,嘴巴练得很油,几句笑呵呵的赔礼道歉后,老道有所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