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小师叔才是大反派(73)
“嗯,是不错。”双玉又补充道,“性子也好。”
他们秦家的人大多如此,秦玲、秦升都是人中龙凤。
鬼使神差的,双玉继续道,“比我强多了。”
子桑罂粟凤眸阴云密布,攥着拳头的手都在颤抖,“你想说什么直接说,老子又不是玩不起!”
她已经近一个月没去找他了,那日他实在难耐相思偷偷来寻她,正见到她手把手的教秦升画阵法。秦升与他自幼相识,更是因为二人面皮生的好,被誉为应府谷双绝。与他不同,秦升温柔体贴,就是话不多,平日里不太爱与人交往。
眼下主动上门学阵法,想必是动了心思的。
秦升动了心思子桑罂粟自然是不放在心上,可双玉却一副来者不拒的模样,真是要将他活活气死!
这下双玉却被问住了,只觉得子桑罂粟莫名其妙,要换做往常,她肯定耐心哄着,等他脾气过去了,再仔细问问是自己哪里错了,惹了他,日后注意。
但现在却没这个心思,“是我玩不起。”
说完也不管震惊的愣在原地的子桑罂粟,一回头,进屋去了。
眼见着那门关上,子桑罂粟就这么被晾在了门外,一回头,好巧不巧的还正看到回来拿东西的秦升!
“少谷主,我忘了笔,拿了就走。”秦升拿了笔走过子桑罂粟身边的时候戳了戳他,“玉姐姐那么好,倾心于她的人可多着呐。”声音软软糯糯,可又不黏腻,只觉得可爱。
这话听在子桑罂粟耳朵里,那真是□□裸的挑衅!
子桑罂粟杵在门口良久,像是做了极大的牺牲一般,终于迈步朝着房门走去,伸手要去推门。
“是升儿吗?你的笔在石桌上,自己拿去吧。”门内传来双玉闷闷的的声音。
子桑罂粟的手僵在原地,慢慢握成了拳,蓦的一转身,愤恨而去。
黯然离去
这一别扭,就又是大半个月不见。
这应府谷虽然春风和煦,鸟语花香,是个避世的好地方。
但双玉终究是个外人。
现下子桑罂粟每每与吴怡副将出双入对,谷中早已传开,众人看她的眼神也越发奇怪,她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双玉收拾了东西,她本就穷困潦倒被追杀而来,根本也没什么东西,非要说也就子桑罂粟送她的那些。但现下拿走已经不太合适。
于是双玉便将子桑罂粟送她的法器全部放回盒子里,恭敬的摆放在桌子上,包括那枚用他心头血炼制的铃铛。
最后,双玉拿着自己那个锦盒犹犹豫豫,思虑再三。
这锦盒中的红色头绳非常朴素,因为手法生疏编的也不太好,本来想练成法器结果也没成功,只有那两颗红豆珠子挺圆润漂亮,但与这一桌子的上阶法器比,确实很廉价就是了。
最终双玉还是将锦盒收起来,揣在怀中,虽然没送出去,但多少留个念想。
毕竟她应该一辈子都不会再这么喜欢一个人了。
双玉背着包袱,在脚下画了个阵法,一眨眼的功夫她便出了谷。在谷中住着的这些日子,她早已熟络了谷内阵法,想要出谷的确只是一瞬间的事。
原来谷外是冬天啊。
北方的寒冬,鹅毛大雪飘着,地上的积雪到达腰腹,冷风刺骨森森的疼。
双玉衣着单薄,一时间冷的哆嗦。
她掐了个诀护住自己的心脉,虽然冷但不至于被冻伤。
天下之大,她茫然的站在一片雪白里,四周全部被白雪覆盖,根本就没个参照物,一眼望去无穷无尽,不知哪是哪。
她想画个阵法,却也不知道要将目的地设置在何处。
她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真可悲,竟又变成了孤身一人,站在雪地里,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迈步。
心酸无比,竟流了泪,实在太冷,眼泪凝结在睫毛上成了冰珠子,双玉伸手给拽下来,还扯掉了两根睫毛,双玉自嘲道,“真没出息。”说着抬脚便走,也不知道自己是往哪里走,反正等追杀她的人跟上来,就能抢些钱财,总能活下去的。
不过,活下去要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奇怪的是现在却开始想了。
那么努力的活下去,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应府谷内,秦升一大早就来找双玉请教阵法,结果敲了半天门无人应声,心下以为双玉去找了子桑罂粟,结果门没关严实,他不小心给碰开了,这一碰开不要紧,见到一桌子的法器陈列的整整齐齐,当下心中一惊,赶紧跑去找子桑罂粟。
子桑罂粟那边也被纠缠的紧,吴怡又捧来一些新鲜玩意儿,说是缴获北方蛮夷的,应府谷和中原都没见过。
但子桑罂粟却全无兴致,这吴怡倒是爱给他送东西,但他从来没要过,之前随意应付她几句,也不过是因为在双玉那里吃了醋,想讨回来几分,教训教训她。
可眼下双玉显然是不在乎了,她日日教导秦升画阵法表现了极大的耐心,他自个儿还在这演什么?根本连个观众都没有!
搞不好还让双玉没了心理负担,觉得谢谢吴怡呢!
想到此处子桑罂粟瞬间冷了脸,“副将日后不要再给我送东西了,我已经有了倾心之人,这全谷上下都是知道的。”
吴怡自然知晓,但没到最后一刻谁赢谁输都是未必,她们带兵打仗的从不轻言放弃,“可双玉姑娘近日来跟秦升不是……”
这一下子戳到子桑罂粟的痛处,他脸色白了白,“玉儿好心教他阵法而已。”
“虽说咱们谷中三夫四侍也是常事,可您到底是少主人,日后要接任谷主的,不知道双玉姑娘有没有下定决心种朱砂结呢?她向您讨要了么?”
子桑罂粟沉着脸,她自然是没要的,因为朱砂结这么大的事儿,双玉哪敢厚着脸皮要,但在子桑罂粟看来,自己又怎么好意思主动给。这不成了逼迫双玉跟他成亲了吗?
就在吴怡想乘胜追击再抛出几个问题的时候,秦升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一脸的急切,他一把抓住子桑罂粟,“少谷主,玉姐姐走了!”
子桑罂粟呆呆的看着吴怡,像是整个人痴傻了一瞬间,根本听不懂他说的话。
“少谷主您听到了吗?!玉姐姐她走了!!离开应府谷了!!”
“……你……你说什么?”
到底还是舍不得,双玉艰难的靠脚力前行,出了谷,这也没走出多远,还在雪地里留下一行深深的脚印。
她这是做什么呢?
双玉自嘲一笑。转而准备画阵法,还是先躲得远远的吧,若是让谷中人看到了,该笑话死她了。
眼见着阵法已成,金色光芒乍现,双玉却突然被人扑倒,那红色身影似火,将这冰雪消融,双玉看着子桑罂粟怒到狰狞的脸,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他狠狠的咬在了肩膀上!
金光熄灭,双玉带着子桑罂粟一同到了一处山林。
这距离可真够远的,应府谷外是冬天,这山林却是夏季,艳阳高照,幸亏高耸的树木遮挡些许,但仍旧刺的人有些睁不开眼。
子桑罂粟死死的抱住双玉,嘴巴亦是狠狠的咬住她的肩膀,热泪滴下,落在她的颈窝,双玉已经忍了许久,终于还是疼的太厉害,“粟儿,太疼了,我受不住了。”
子桑罂粟这才松了嘴,但仍旧抱紧双玉,将下巴埋在她的颈项,只是沉沉的喘着气,半晌不语。
双玉身上粘的积雪融化了,腰腹以下全部湿透,不过在热炎炎夏日倒是挺凉爽。
“为什么要走?”子桑罂粟哑声道。
热热的湿气呵到双玉的脖子上,她耳垂通红似是要滴血一般。
双玉垂下眼睫,攥紧拳头,“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秦升他不是还要学阵法?”子桑罂粟酸溜溜的说。
双玉一愣,只觉得这话莫名其妙,“我是因为你才想讨好谷中权贵,眼下你都不想要我了,我还理他干嘛?笨的要命,烦都烦死我了。”
子桑罂粟一惊,顿时不知道心底是酸涩还是狂喜,他蓦的起身双手按住双玉的肩膀,将二人拉开一些距离,他凝视着双玉的桃花眼,此时她眼中满是委屈,“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我骗过你吗?”双玉问。
“你没骗过我?”子桑罂粟蹙眉。
“好吧,虽然我是经常骗你,但那都是哄你玩。秦升的事我有必要骗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