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每天都在撩我+番外(30)
神晔伸手就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你有没有脑子?”神晔顶着一张如梦似幻的脸,强自镇定道:“你听不出来那是编的吗?”
“也不全是。”
华胥道:“我父亲当年给我取名取道号的时候,这些确实都是候选。”
谢逢秋走在他身旁,忍不住道:“那最后怎么挑的?”
“没挑,”华胥稍稍顿了一下,“我母亲说,他要是给我取这些玩意,都不用挑黄道吉日,她当天就跟他和离。”
“……令尊的才华,当真是举世无双。”谢逢秋干巴巴地赞了一句,而后长叹一口气,喟叹道:“我常常因为不够智障而觉得跟你们格格不入。”
华胥静默了一下,答道:“在变态这方面,我也觉得你令我们望尘莫及。”
谢逢秋噎了一下,说道:“神仙哥哥真是我对你最大的误解。”
华胥:“不瞒你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也以为你是个正经人。”
谢逢秋:“……”
最后一场试炼,犹如大浪淘沙,真正符合要求从出口走出来的不过寥寥,钟声响起之际,意味着书院今年的招生也就尘埃落定了,过关的学子回到先前分配的小筑休息,负责的学长、导师等等,却要交班加点将人数以及之后的教学计划制定出来。
谢逢秋回来之后便不见了踪影,神晔对后山的那些草药比对他兴趣大些,谢十六只好拉着华胥抒发内心的快乐:“天呐华胥仙人,我真没有想到我居然能挺过所有关卡,这还得益于秋哥的鼎力相护,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谢十六!我还要感谢我的阿娘,感谢她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地将我养大,虽然她脾气暴甚至比起我更喜欢秋哥,逢年过节总是把我的零食散给他,但这都不要紧!她依旧我最伟大的母亲!还要感谢我的爹爹……”
华胥是个没名没分的黑户,自然没有分配的地方可去,只能纡尊降贵地跟着谢逢秋挤一个房间,谢十六滔滔不绝之际,他溜达到床边,两根手指挑着那床谢逢秋因起得早而没来得及整理的被褥,静静地对视了片刻,用了极大的决心似的,紧紧蹙着眉尖,俯下身去,就着手指的高度,鼻尖轻轻一嗅。
然后他脸色微微一变。
谢十六见他身形骤僵,虽然还是冷若冰霜的神情,紧抿的唇却好像蒙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谢十六茫然道:“华胥仙人,你闻秋哥的被子干嘛?”
华胥静默片刻,不置一词地抬头望了他一眼,指着被褥,缓缓吐出四个字:“我?睡这个?”
“……”谢十六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慌,讪讪地一指另一边,“要不然你睡我的?”
华胥看了一眼那张凌乱更甚的床褥,实在没有勇气再闻第二次。
华胥家的少将军,干的是行军打仗的活,可华胥泱泱大族,哪能真让小少主跟个拿不出手的糙行军汉一样,怎么着也是要放出去见人的门面,不说金枝玉叶的娇养着,但吃穿用度都是一等一的,这才养出了颗水灵灵的大白菜。
而好巧不巧,谢逢秋这厮昨日爬了千层绝望坡,洗都没洗就爬上了床呼呼大睡,汗味那是少不了的,臭味大概也是有那么一点的。
生活有品质的人,往往是从整洁干净开始体现的。
华胥一想到自己晚上要顶着这样的味道入睡,就觉得很窒息。
恰在这时,谢逢秋推门而入,口中道:“来华胥,这个拿着,这可是我坑蒙拐骗费尽周折才从廉丹那弄来的,你一定……什么情况?”
他的脚步硬生生顿在门口,原因无他,谢十六正抱着他的被褥,一脸凝重地站在他面前。
“哥,新的挑战出现了。”
谢逢秋朝后看了一眼,华胥正靠在窗边,斜倚着望窗外风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好像从这人面无表情的侧脸中,看出了一丝……忧愁。
“你疯了吧,把朕的龙榻放下。”
谢十六嘴角一抽:“哥,别说这种缺德话好嘛。”
他将被褥往谢逢秋怀里一塞,而后快走几步,迅速转身团起了自己的床褥,整套动作带着股莫名的悲壮之意,最后再谢逢秋茫然不解的目光中,说道:“哥,我们,去洗被子吧。”
第26章 少年:院训第一条,坚守本心
“……”
谢逢秋无话可说,谢逢秋无言以对。
“大晚上的洗什么被子?”他无语地一指窗外,夕照晕了半边天,天幕压得低沉,“天马上黑了,洗了我们今天睡什么?”
谢十六却十分坚持,“哥,做人不能太邋遢。”
谢逢秋被这句五十步笑百步的指责堵得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往他身后一扫,见着倚在窗边衣袍雪白的华胥,忽然福至心灵地明白了,“华胥,你嫌脏啊?”
环着剑杵得像冰雕一样的人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扭过头来看着谢逢秋,给对方留足了面子,只用隐晦的眼神表达了自己的嫌弃。
谢逢秋:“嫌脏?嫌脏你别睡啊!”
华胥:“……”
谢十六:“……”
谢十六立马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肃然道:“哥,别这么跟华胥仙人说话,人家是神仙,跟我们不一样!”
谢逢秋忍无可忍地把他的脸推向一边,“你脑子里一天天净装了些什么?咱们有那钱供个神仙吗?做人不能太娇贵,别总惯着他。”
华胥耳力极佳,两人的窃窃私语一字不漏地落入了他的耳朵里,这位神仙什么都没说,当晚以行动表达了自己的抗拒。
“你们睡吧,”他提着两个软垫,寻了个整洁的角落,一丝不苟地往地上铺好,“我打坐。”
谢逢秋原本已经熄了灯,这会儿又点起来,看着角落里浑身上下每一根头发丝都在表达不情愿的人,“真不睡啊?神仙哥哥?”
华胥微阖上眼,不愿多言。
谢逢秋想了想,翻身从床上坐起,抓着一盏烛台溜达到华胥边上,席地一坐,“神仙哥哥,你这些毛病真不好,得改,我们村口的算命先生说了,太娇贵的小孩容易早夭,那老疯子惯常鸡毛蒜皮神神道道,但我觉得他这句话说得是真有道理……诶诶,你先别生气,我这不是咒你,真的,你看看你现在,一个人流落异乡,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这就是以前物质生活太好的隐患出现了,秋哥我做人有良心讲道德,我是为了提点你,帮助你改正恶习,迎来生命的新起点!”
谢逢秋苦口婆心,华胥侧手抓紧了搁在身旁的长剑,看向他的目光,很冷。
谢十六从被子里探出个头,惴惴不安,他觉得按这种形势发展下去,今天他秋哥和仙人,一定得死一个。
正在谢十六心如小鹿乱撞忐忑地盘算着先拉住哪一个的时候,华胥盯着谢逢秋黝黑而带着笑意的眸子,又缓缓将剑松开了。
他想着:“这是堪神认下的人,不能杀,得留他一条狗命。”
但即使心里如何做建设,华胥还是免不了被谢逢秋叨扰得心浮气躁,眉尖不太耐烦地蹙了蹙,扭过脸去。
“滚。”
这位仙人吐出了他至今为止最暴躁的一个字。
谢逢秋大约是看出来了华胥对他的纵容,好整以暇地一笑,没个正行地撑着下巴,“真不睡?”
华胥眼不见心不烦地闭上了眼睛。
“行吧,”谢逢秋站直身子,拉着长音和着怪腔怪调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生活不仅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脚底下的狗屎~”
华胥:“……”
若忽略睡前的那些争闹,这一夜算过得十分平稳,隔日天色熹微,依旧是春和来敲他们的门。
开门的是华胥。
春和对这位张二狗有印象,但他依稀记得,这位二狗并不是他带的学子,此刻出现在此,便免不了有几分惊讶,“张……学子?你怎么在这里?”
华胥用了几秒钟来回忆这个“张……学子”是谁,他一夜未歇,精神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修行到一定境界的人,几天几夜不合眼都不碍事,可他的修为又没到那种程度,是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发了一晚上的呆,就算身体无恙,精神却不由得有几分疲惫。
是以春和问出这个问题之时,他锈了一个晚上的脑子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你昨夜……和谢学子宿在一起?”春和迟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