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短命+番外(61)
“就元鲤?”周子融看着他,“到底怎么回事?”
东笙知道他的意思,无奈地笑了笑,看着周子融八风不动的模样,最终还是妥协道:“是是,我之前觉得事情可能不太对,所以留了后手。”
“后手?”
东笙:“我在蒋坤和张鹭年的府邸里都安排了人手,张府查封的时候把不该给陛下看的都销毁了,然后把往生和甲子放了进去。”
东笙安排的人给皇帝演了出戏——张府查封之后府内仍有异动,原以为是遭了贼,“派人”去看了看,然后在张鹭年寝室的暗格里找到了“失踪”已久的往生和甲子两柄青铜剑,这样就解释了为什么往生和甲子连续几天都不在宫里,而那场刺杀也能和他们撇清关系。
至于怎么解释这两把青铜剑为什么在张鹭年那里,就是东笙他们的事了,只要编得合情合理就行,比如什么张鹭年心有不甘,要来两剑以试真伪之类的——反正张鹭年已经死了,死人不能开口,他们想怎么说都行。
“然后我的另一批人手去了昆州,找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了张鹭年的小公子。”
周子融:“活的?”
“对。”东笙点了点头,“还是元鲤先找到,他从一群江湖人手里抢来的。那些人估计也都是收钱办事,见打不过就跑了,根本懒得拼命。”
这样一来,刘莺和张嫣然为什么那么说也就很容易解释了,有人劫走了张府唯一的小公子,然后威胁她们如果不这么说就杀了他。
女皇也多半是冷静了几天,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再加上这么些半真半假的证据,也算是找到了些由头,这才理直气壮地把东笙放出来。
“那蒋坤呢?”
“蒋坤?”东笙叹了口气,摇头道:“别提了,那母女俩在元鲤回来的当天就死了,说是在寝宫里上吊自杀了,可能知情的下人也多半都死光了,而那些江湖人也跑得无影无踪。”
所有牵连蒋坤的证据,都被齐刷刷砍断了。
女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东笙放出来以后也没有细究张鹭年到底是谁杀的——已经都不重要了,毕竟整个张家死得就剩一个五岁的小屁孩儿,没有人会在神武门前哭天抢地,也没有人会用各种势力去逼迫她做决定。
女皇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了事,然后到后宫去躲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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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夏祭将至
“你现在回来,打算怎么办?’’东笙问他,“使团那里怎么说?这边的话要不就先避我这里?”
东笙在京城别的都还没有,但多少有些自己的私产,比如说现在这间其貌不扬的小酒楼,置办的时候就都打理好了,所有人都几乎是东笙亲子筛选的,绝不可能有暗桩混进来。而且当然,女皇多半是不知道他这些“私房钱”的。
周子融摇了摇头:“使团那里我已经交代清楚了,他们不会去番阳的。”
东笙皱了皱眉,疑道:“为什么?”
周子融把他们在海上的事情都一一跟东笙说了一遍,东笙听完也立马明白过来:“他们内斗了?”
“还不清楚,”周子融给他添了些茶水,“我已经找了几个暗桩过去盯着,有情况会告诉我的,但是主船上的那些大人们,就不必再去番阳那里受气了。”
这话没说破,如果说番阳真的是因为内斗,他们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大人们过去,还不让人当成软柿子捏。
番阳和斯兰不一样,兵力强劲不说,还做事没什么章法,随时都能发疯。幸得前几年的番阳皇帝是个明白人,好歹安分了几年,现在番阳国丧,亲儿子不知道又和谁掐起架来。
情况大致能猜到,估计是一边儿想和华胥结交,另一边儿又不想,这才在海上闹了那么一出,想栽赃给对方。
周子融让他们把船开到了附近华胥所辖的岛礁等着,华胥这边的事情一解决就立马返航。
之前周子融进退两难,主要是因为东笙出事,他回来之后很难解释原因,现在东笙放出来了,女皇气也消了,只要他们能有后续的证据,就不会有事。
香炉里的沉水香快要烧完了,断断续续的烟波从香炉的镂花里渗出来,周子融不动声色地起身去续香:“我问你个事。”
东笙脑子里还在想琢磨番阳的事,也没看他,随口应了一声:“你说。”
“我听说,你找到火神剑了?”
东笙被他把注意力拉了回来,话题转得太快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毕竟从前周子融对他的那些天罡灵武都不大有兴趣。
东笙纳闷道:“什么?”裕溪
周子融背对着他,也看不出神色,语气无波无澜地又重复了一声:“火神剑,天罡灵武。”
东笙嗯了一声,也没多想,点头道:“嗯,就那把缙云是吧,叫黑旗人包馅儿饼似的裹在他们圣剑里头呢。”
听到他说“缙云”两个字的时候,周子融续香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好在东笙没注意到。周子融收拾收拾心绪,换了个话题:“你送我的那块玉,挺好的,谢谢了。”
听到他当面夸,东笙也不臊,大咧咧地摆了摆手,没心没肺地胡咧咧道:“可不是嘛,阿尔丹给的料子,能不好吗?来给我看看,让你盘出包浆了没。”
周子融嘴角不易察觉地挑了一些,把领子拉开了些,从最里头的里衣下面摸出了那一小块玉佩。
看到周子融居然那么贴身地戴着,仿佛自己也被那炙热的体温烫到了,东笙的脸居然还莫名红了一下,他佯怒道:“嘿,好你个乡巴佬,这是我专门给你做了挂腰上的,流苏都配好了,你怎么还给扯了当项链啊。”
周子融十分细致地注意到了东笙面皮子底下透着的薄红,心里暗暗窃喜了一阵,面上却还是一幅若无其事地模样,振振有词道:“玉是用来养人的,本来就要贴身戴,而且你都送我了,还管我挂哪里吗?”
东笙拗不过他,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风雅一次,还是都喂了土狗。
周子融又十分适时地补了一句;“而且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放在胸口护着,万一掉了我可再上哪儿找去?”
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让周子融说出来就无缘无故带了些暧昧的意思。东笙虽说打小风流,却不过都是人云亦云,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学的,这都快二十了,还没真正情窦初开过,被周子融这么有意无意地一撩拨,耳根子都悄悄热了一下。
“你要看一下吗?”周子融作势把药玉取下来递给他,被东笙赶忙推拒回去了。
周子融比正常人的体温高一些,平时站近了都能感觉旁边杵着个火炉子。所以东笙光是看着那玉贴着周子融赤裸的胸膛的模样,就几乎能感觉到上头残余的体温。
这感觉真是太奇怪了。
他又隐隐想起这段时间自己做的那些诡异又暧昧的梦,前几天在水牢里的时候,他还迷迷糊糊地幻想过好几次周子融到水牢里来找他,那种真实感很可怕,他成天提心吊胆,担心自己会被这种真实感给折磨疯。
他一次次以为自己已经被周子融救出去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泡在黑水牢的冰水里。
但他理智上知道不能让周子融来。
水牢里的那些日子当然不会像他说的那样轻松,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那些部署到底有没有用,更不知道女皇什么时候会彻底撕破脸。可当他看见周子融那幅憔悴的眼神时,他还是把什么都捡轻的说。
东笙掩饰般地瞎扯道:“有什么好看的,我送的东西我还不知道吗?”
说着他又道:“过不久就是夏祭了,东海的人能在那之前赶回来吗?”
“今天就写信告知的话,没什么意外,十天之后就能回来了。”
“那行。”东笙点了点头,“每年夏祭事儿最多,可别都赶到一起去。”
周子融把玉佩放回衣服里:“你放心吧。”
“你可让你的人盯紧点,等东海的人回来,我打算再安排几个人去番阳走一趟,看看还有什么能做的。”东笙抿了口茶,“番阳就和我们隔着一条海,这么近的一匹狼,不能不防,今年东海的防御再加点紧,特别是海上巡防。”
东笙一说就停不下来,周子融又给他重新煮了一壶茶,安安静静地听他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