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短命+番外(170)

作者:林静好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害死了为自己鞍前马后的将军,曾今叱咤风云的东玟大帝不仅没能长命,还投胎成了自己的孙子。火神将军笑道:我来讨债了。大帝:“我命这么短,就不偿命了,还是**吧。”当孙子就当孙子吧,上辈子我害你尸骨无存,这辈子我护你一世长安。攻受竹马竹马he互宠、年上。风度翩翩(衣冠禽兽)温柔腹黑小心眼将军攻X吊儿郎当(外强内怂)野人霸气太子受。点击展开

虚惊一场,那口血是之前就一直淤结在胸腔里的,这一激动就给冲了出来,他建议周子融好好多躺几天,等身上的气血走稳了再下榻。

可周子融早就躺不住了,大夫一走,就爬了起来。

元锦看他一声不吭地忙活,知道他要憋大事儿,心底不免有点发虚,犹豫了老半天,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道:“王爷您……万事莫要冲动啊。”

他们都知道为什么东笙要把这事瞒下来,如果当初周子融真的知道了,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可他一旦掺合进来,那就必然是个死字。在东海城郊遇刺他还能挣扎一下,若是在京城让上万戍卫给围了,那就是必死无疑。

所以如果现在周子融耐不住性子回了京城,那他们就真的完了。

周子融窸窸窣窣地穿好了衣服,整理了一下发冠,才简短地道:“前辈放心。”

事情太多,千丝万缕,还得从头开始,一根根地捋。

他消瘦了不少,颧骨都凸了,皮肤苍白,而且他本身眼窝就比一般人深一些,现在更是深陷,笼在眉骨投下的阴影中,黑沉沉的眼珠子显得有些阴戾。衣服挂在身上也不大合身,刚穿好走了几步还是觉得不对头,又收了收腰带。

他绕到了窗边的桌案前,窗外的暖阳从他背后打进来,照亮了他的小半张脸。元锦听见抽屉拉动的声响,回头一看,只见他埋着头似乎正在屉子里翻找什么,翻了半天翻出一个小盒子来,然后从里面挑出一根细链子,把墨玉磬举起来对着窗外的阳光,将链子对着那玉上的小孔穿了过去。

“我的鹰呢?”他一边打着绳结一边问道,语气比之前平和了不少,似乎已经冷静了下来。

元锦不知道他是故意缓和气氛还是怎么的,顺着他的话头道:“这不前两天您还病着嘛,怕小鹰闹腾,就移到正厅去了……那啥,之后王爷您有什么打算?”

周子融系好了绳,挂到脖子上,把玉塞进了衣服,当即被冰得鸡皮疙瘩起了一大片,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道:“……先把东海的事处理完吧,给东海各寮都打个招呼,我走了这么久,估计都松散得没边儿了。”

周子融话里有话,元锦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瞪圆了眼,从椅子里站起来,惊道:“您您难道是想……”

“亡羊补牢,未为晚也,”周子融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只眼睛浸在暖光里,一只眼睛沉在阴影里,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后天我带人出海清剿,剩下的在防线内演习,这两天巡城的人手多一些,多轮几班。”

元锦咽了口唾沫,稳了稳声线:“那京城我帮您盯着。”

“嗯,”周子融浅浅地笑了一下,只可惜这笑容转瞬即逝,“元鲤出远门了,京城有三个人,前辈帮我联络一下。”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毫不出人所料地,北昭王遇刺的消息被火速传回了京城,几天之内,华胥四境都因为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十四个凶徒的脑袋无论烧焦没烧焦,一律挂在了东海城门上,迎接四方来客。

金銮殿又炸了锅。

周子融知道这流言传着传着肯定就要传变了味儿,不过于他来说,这流言不变味儿那才叫麻烦,在东海他们说是严防死守,维护东海治安,可等经了无数手传到千里之外的京城时,就成了

——“陛下,北昭王借机在城内重兵排布,实在是其心可诛。”

女皇翻了个朝天的白眼,道:“爱卿怎么不问问,北昭王好端端地走在路上,怎么会接连两次遇刺?”

那御使哽了一下,有些下不来台,电光火石之间灵机一动,想了想措辞,又接着道:“定然是他自己编撰,不过就是为了给他的不臣之举寻个冠冕堂皇的由头,不然为何接连遇刺两回还能平安无事……陛下,据臣所知,那天山十四灵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当时北昭王可就一个人。”

另一人也讪笑道:“大人所言有理,北昭王若是真能以一挑十四,那他究竟是火灵者,还是火神啊?”

“北昭王独掌东海兵权,坐拥五十万大军,”言御使沉沉道,“若是当真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恐怕更是国之隐忧吧。”

这话倒是戳在了痛点上,女皇一时也不作声了,殿内一阵唏嘘。

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北昭王死里逃生,紧张一点是情理之中的事,东海大门前出了凶徒,加派巡防再理所当然不过,更何况东海正处战时,防线外还和番阳人打着,军务调度,都当由主帅便宜行事。

只是周子融这一次显得比往常更如临大敌,城内巡防加重了三倍,防线外天天打仗,防线内天天军演,一刻也不闲着,东海各寮都是一副箭在弦上的架势。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所以也就更能分出立场来。

女皇想,这小子也多半是不知从哪儿弄到了消息,知道了太子“禁足东宫”的内幕,所以才变着法儿提醒她,到底有哪些人想整太子,又到底有哪些人想趁火打劫。

东笙十几天没出现,不明就里的只当他是“冲撞陛下”被罚“禁足”,真正心知肚明的却也只能陪着女皇面上装傻。

周子融便是后者之一,只不过他傻得比较凶悍而已。

殿内朝臣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其中别有用心和见风使舵的加在一起,口诛北昭王者竟是十有八九,毕竟所有人都明白,东笙突然这么久不出现,周子融突然这么大反应,必然不是真的如“冲撞陛下”抑或是“禁足”那么轻描淡写,就算知情者都讳莫如深,但能站在金銮殿上的都没有傻的,他们都大概能猜到——风向可能已经变了。

站在一旁的丘沧阳眼角抽搐了两下,故意冷笑一声,嗤道:“这兔子还没死完呢,诸位就忙着烹狗了吗?”

丘沧阳这句话说得太过直白、太过一针见血,也不知道究竟在骂谁,可能是不分你我一起骂了,所以众人就一起沉默了。

金銮殿上顿时鸦雀无声。

【作者有话说:大家就不考虑在评论区和我交流交流吗?】

第160章 苏醒

女皇脸上的阴霾更重了几分,她极其反感这种腔调,但这话只能闷在心里,若是说出来,那立场就恐怕要背了她的初衷了。帝王的态度必须要暧昧,群臣非黑即白可以,但她不行。

丘沧阳不愧是年轻气盛,才来内阁没几天,就敢在金銮殿上跟那群胡子比笔杆儿还长的老臣呛得剑拔弩张,也得亏是周子融和东笙明里暗里地一直保着他,否则哪怕是女皇能容得了这蚂蚱,别人也容不得他。

没有帝王不想要纯臣,但纯臣究竟留不留得住,到头来也不是为君者一人能说的算的。

女皇不动声色地默默看着,越看越觉得这群人再吵下去恐怕要打起来,眼睛习惯性地眯了一下,又瞪起,眼尾一扬,压着嗓子喝了一声:“行了!朕自有分寸,大殿之上呈口舌之能,成何体统!”

这一句话震下去,也就没人敢再吱声了,几个方才跳得最凶的老臣还颇受隆恩地被女皇狠狠瞪了一眼,于是只好悻悻地退了回去,闷声闷气地顿首道了声“陛下恕罪”。

丘沧阳瞥了一眼那几个老头,很是不屑,梗着脖子挺着脊梁骨,甩了他们个后脑勺——好在他还不算太刺头,多少也知道自己之前失仪,所以耍性子归耍性子,君臣之礼不能丢,还是跪下给女皇磕了个头。

女皇满意地扫视了一周,见这群人好不容易都老实了下来,心下松了口气,瞟了眼桌上排好的折子,清了清嗓子,又缓缓道:“对了,昨天呈上来的折子,说是沙安的使者要来献礼,与我朝重修旧好……既然人家有这心,也不能赶人家回去,那那什么……啊,礼部、外务司,筹备得如何了?”

蒋坤一愣,心中暗暗惊了一下——怎么这么快?

也没人事先通知他,现在正在这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节骨眼上,这不是要逼他破釜沉舟吗?

此时外务司的人已经站了出来,顿首道:“回禀陛下,北境外务属已将沙安使臣迎入关中,卓氏亲自接待,不日便要抵达华京城,宫中外事署已打理妥当。”

外务司说完,众人的目光便转移到了礼部尚书身上,他迟疑了一下,连忙抖了抖袖子上前请示道:“不知……陛下要从何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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