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修仙培训班+番外(40)
前排就坐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修忽然直接开口:“这位……徐老师。我们都是从自己的门派听说你这个培训班的,如果不是有超管司背书,还以为是骗子。毕竟从来没有哪个流派是这样传承的。不介意我问一下吧,你打算怎么教我们这些来历不同、天赋不同、进度不同而且已经有了自己修炼功法的修者?”
来了。
徐云笈心道。
这不出意料。
这个人显然属于受宗门指派过来打探情报的弟子。看他修为大约在登堂境,对这个修真界不兴的世界来说已经是中段高手了。
只怕在门派内部也是被重点培养的精英,难怪语气里对培训班颇为不屑。
这种开门见山的质疑,还算是比较浅显的试探,徐云笈怀疑等自己开始授课之后,质疑和批评会来得更为猛烈。
这会儿他只是笑了笑:“这些问题,待会儿开课我会统一解释。我估计来听课的大家都有疑惑,现在一多半同学还没来,未免同样的内容我说好几遍,还是等到齐了再说。这你不介意吧。”
那男修表情有些不快,却勉强偃旗息鼓。
徐云笈从讲桌后面拉出一把椅子坐下,抬头打量了一番在座的学生们。首先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最后一排的沈燮大佬了。
这位真的收敛了一身气势,而且不知用了什么障眼法,看起来完完全全就是个普通人。
徐云笈对应龙大佬弯了弯眼睛。
接下来徐云笈看到的是孙泽思。
这位孙少爷一脸激动新奇,还不时偷偷打量同班同学,引起别人注意回以不满的瞪视他就立刻扭过头假装什么都没做。
徐云笈真的很想告诉他修者感知是很灵敏的,他装也没用。
见徐云笈看过来,孙泽思立刻露出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坐直了身板伸长了脖子对徐云笈做口型,比比划划表示“我真的来了!”之类的意思。
估计是听说自己可以修-真兴奋过度。
徐云笈看着这位一脸傻狗子的模样几乎不忍直视,很难回忆起他最初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那会儿的样子。
其他的学员就都是陌生的了。这么会儿功夫,又来了十几个人。粗略一看,如果这群人里没有应龙大佬这种实力远超徐云笈还用障眼法的存在的话,一半左右有修为,但是参差不齐,最好的一个是圆融境(入门开始算第一阶的话,是三阶修为)。更多不过入门而已。
还有一半学员,更是连引起入体都没有,说不上是修者。
徐云笈正打量他们,门口走进来一个少女,十七八岁模样。她一进来,教室里忽然隐隐传来骚动。
徐云笈皱了下眉,仔细听,就听见有人在议论:
“李菲菲?她怎么也来了?”
“这是还不死心?”
“也有两年没见过她了吧?”
“张晨然也在,这下热闹了。”
……
第29章 29
徐云笈听得一头雾水。看来这个进来的少女在修真界挺多人认识?但是“还不死心”是什么意思?
他仔细看了看走进来的女生,一眼看过去,毫无修为。再仔细分辨她身上的“气”,却又十分特殊,一方面周身隐隐灵气活跃,具有修者才有的生机勃勃之态,另一方面灵气却又流转沉滞,漂浮游离,连普通人都不如。
这倒有趣。
他正琢磨,忽然坐在右手边第三排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学员道:“李菲菲,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你从哪家还是哪个宗门听说的这个地方?你跟张家都没关系了,超管司不可能会联系到你!”
徐云笈忍不住皱眉。
这听起来是有旧怨啊。自己开个培训班,有别的势力探子就算了,结果学员里有的看起来仇怨还不浅。
他正打算开口调停,就看少女看也不看那男生,随便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然后抬头看看教室前面挂着的表,露出一个笑容:“老师,时间到了,该上课了。”
权当那男生是空气。
徐云笈心底忍不住笑了。虽然不知道这个李菲菲和那个男生——应该是张晨然吧?——有什么过节,但他挺欣赏这女孩的态度的。
于是点点头,扫了一眼教室里人数:“人差不多来齐了,迟到的我们也不等了,准备开始上课吧。”
这话听着寻常,但偏偏是在李菲菲说话之后,张晨然被李菲菲和徐云笈双双忽视,立刻脸色就难看起来:“开培训班的!你站在她那一边?”
“上课时间到了。你们俩是谁我根本不认识,有什么矛盾也不知道,你们的问题自己私下解决,不要耽误我上课时间。”
徐云笈毫不客气道。
“对了,没人教过你尊师重道?麻烦你重新称呼我一次,请叫我徐老师。”
.
不大的教室里一片安静。
众人的目光在李晨然和讲台上年轻教师之间反复流连。宗派派出来打探情况的那些人心里大多数存着看热闹的念头,心道这什么培训班老师真是不懂人情世故。
张晨然是张家准家主的独子,而且天赋也很出众,可以说是整个张家年青一代里最看重的后辈。
这个开培训班的居然上来就跟他杠上,实属不智。
张晨然脸色已经因为愤怒而隐隐发红:“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讲台上青年微微一笑:
“一般只有自己实力不够的人,才会反复强调身份,以势压人。”
“你!”张晨然气结,目光也变得狰狞,“你别以为有超管司给你撑腰就能在修真界横着走。什么隐世宗门传人……还是先学学修真界的规……”
他咬牙切齿的威胁说得正起劲,最后一个“矩”字却忽然像是难产一样被卡在了喉咙口。
旁人本来等着他把狠话放完,好看看这场戏怎么演下去,不料张晨然突然中途断电,纷纷惊诧地转头看去。
却见座位上的张晨然原本还算身形挺拔,此刻却仿佛被老农民用铁锹拍进土里的半个土豆,整个人都往椅子下头出溜了一截,而且不知为何脸红脖子粗的,紧咬牙关,两块咬肌都狰狞起来,叫脸变了形。
再看他双手,紧紧抓着椅子的两边,手背青筋绽出,是拼命握着椅子边抵抗的模样。
这是——?
都是修真或者了解修真界的人,见张晨然这副模样,心里无不骇然:
这个表现,显然是被法术或威压所迫,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勉强撑着不丢丑……
他们不知道的是,徐云笈不过略略放出一分力道罢了。毕竟只是想惩戒一下这人出言不逊,顺带杀鸡儆猴让其他学生懂得什么叫尊重,又不是深仇大恨,总不好真的让他被威压按得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对自尊心强的人来说,那就是结仇了。
但就算只是用了一分力,这效果也叫原本心有轻慢、不过受师门命令而来的各门派精英心里郑重起来。
威压这东西,铺天盖地地放出去不称奇,能够无比精准地对准了某个人、旁人还感觉不到,这才是本事。
再者他们这些门派核心弟子彼此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竟发现大伙都看不出这培训班老师什么水平。
在座最厉害的可有圆融境(三阶)了,这还看不出对方深浅,要么是有什么遮掩的法术,要么是实力超过所有人。
这一手威压出来,张晨然堂堂一个登堂境(二阶)后期的年轻天才连指头都动不了一下,其他人却分毫无感,立刻就叫人判断出来,那个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的培训班老师是个高手!
.
“好了,大家都安静了。我们上课吧。”
徐云笈对众人神色的变化表示满意。他收回施加在张晨然身上的威压,准备上课。
不料,话音才落,一阵刺耳的椅子腿在大理石地面上擦过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徐云笈皱眉看过去,就看见张晨然推开椅子猛地站起来:“你为了一个灵根尽毁的废物羞辱我?我告诉你,就算你有几分本事,也得罪不起张家。”
徐云笈莫名。
但他看清了张晨然眼中的怨毒,心头一顿。哪个当学生的没被老师教育过?这人却是因为方才那一点摩擦恨上自己了。
这心性可真是……令人无话可说。
徐云笈并不怕事,看他恶狠狠瞪过来也只是扬扬眉毛:
“我羞辱你?这位同学,我不想占用课堂时间听你那点家长里短就是羞辱你了?那你也太容易被羞辱了。看起来你也不愿意好好听课了,那别耽误其他同学时间,可以先自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