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诡玺+番外(230)
老头见阿古看得眼睛都发直了,就更加地看不起这个人了——
“一个为达目的连亲生哥哥都不放过的人,呵呵!”
阿古脸上刷地红了。他刚亲手杀了他哥哥的魂魄,手上似乎还残留着杀人时候的那股气息。脑海里也不停地回放出当时的情景,哥哥的魂魄哭着质问他为什么要出卖自己。下一秒又回放出老母亲拉着他的手,向他哭诉她想离家的儿子想的不行的画面……
老头又从他脸上看到了些什么,又冷嘲热讽:“人啊,这辈子做的事都要还的!”
看阿古愣在那不动,又说:“我已经把你的消息传给了护法。看在你对护法一片忠心的份上,我特地做了这两个纸人,他们会送你去见护法的。”
那个被阿古划破脸的纸人冲阿古龇了龇牙。阿古吓了一跳,身子后退却不慎一脚踩进了老头放在地上的颜料盘里,踩了一脚的五颜六色,甩都甩不掉。
那两个纸人看着他这副狼狈样,竟然幸灾乐祸地大笑开了。
边婧等人找了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把车开进了传说中有女鬼出没的黑森林。他们不敢跟得太紧,以免被前面的一人俩纸人发现。走走歇歇,路是越走越窄了,边婧他们不得不把车给弃在半路上,每个人背上装有装备和水粮的背包,步行向前。途步中邢滔负责打探前方的消息,他每次回来都乐得不行,绘声绘色、幸灾乐祸地跟其他人描绘起俩纸人捉弄、折磨阿古的事。
邢滔满心的鄙夷和愤慨:“你们不知道啊,那孙子让那俩纸片人剥了衣裤埋在雪地里,冻得那孙子直打牙关,脸色都青了!哈哈!真好笑!活该!”
边婧和姬言馨正生着火,她们用姬言灏砍来的柴火搭了个小火堆,火堆上放上一口锅,锅里的汤沸腾不停,冒出诱人的香味来。可这大雪地里实在太冷,风轻轻一吹,锅子底下的火就小了许多。姬言馨不耐烦地听完了邢滔的夸夸其谈,回头白了一眼:“烦个屁烦!去,去捡点柴火来!”
“是!”邢滔突然一个立正敬礼,烟一样地跑去捡木柴了。
姬言馨一怔:“乍一看还以为这小子当过兵呢!”
边婧听到这句,啊了一声。之前的话她没怎么听,心里想着别的事情。比如薄算子的情报根据地从云南搬来了大东北,香火店的老头正是云南玉龙雪山下的那家香火店的老板,能把老头大老远地从云南请到东北的,这个世上除了薄算子就只有他了!
姬言馨看她神不守舍的,拿手在她眼前晃晃:“你在想什么?”
边婧回了回神,冲姬言馨笑笑:“没想什么。”
姬言馨拍上她的肩膀:“自从你醒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有些事,既然已成事实就别再纠结了。日子,还是要过的。”
“你说的对。等把这些事都解决了,我想回梅山,在那办个学校教法术。你要是高兴的话,可以和阿滔来看看我,或者等你们有孩子了把孩子送来学校,我亲自教他,让他继承我的衣钵。”
姬言馨听着听着皱起了眉头:“你这是要和你姑姑一样当道姑,一个人孤独终老了啊!”
边婧点了下头。
“我不同意。”声音从头顶响起。可没等她们抬头,头顶哗啦啦的一声,白雪团子砸了下来,俩女孩赶紧护着火堆和锅子里的食物,让雪团子砸在自己身上。“谁啊!找死!”边婧开骂。一个人影稳稳地站在了她面前,一只大手从貂皮大衣里伸出来,替她拂去头发、领子上的雪团子。
边婧瞧见了来人的模样,没精打采地说:“是你啊!”
姬言灏穿了件挺有年代的貂皮风衣,上好的黑底绸缎料子,针脚用的是昂贵的金丝线,领口和袖口一圈毛绒绒的白毛,是母貂的毛,又厚又软又保暖。这件风衣,曾陪着他一路行军打仗坐上大帅的位子,这次又从箱底里翻出来穿在身上,意图不言而喻。
他看女孩只穿了个薄羽绒服,就脱了自己这件有特殊意义的大衣给女孩披上。边婧双肩一耸,把大衣耸了下来。姬言灏不死心,弯腰捡起雪地上的大衣,拍拍貂毛上的雪,然后把大衣死命地按在了女孩的身上,叫女孩再也没法拒绝。
边婧很烦他,但碍在他这大半年对自己照顾的份上,只好隐忍下来。
“你干嘛?有意思吗?”
姬言灏说:“对你来说没意思,对我来说有意思的很。你想孤独终老我不答应,你想都不用想!”
边婧怒火中烧,猛地站了起来,怒目圆睁:“好啊!你不让我清净,不让我孤独终老?好,很好!你想娶我我就偏不让你如愿!等这边的事情一完,我就随便找个男人过日子去!”
姬言灏握紧了拳头,把牙齿咬得咯咯响:“你找一个我杀一个!”
“好了好了!吵什么吵!”姬言馨拿木棍子猛敲了一下锅盖,锅子一个晃荡,竟洒出些滚烫的汤汁到自己手背上。手背上立马起了两个小水泡。她边舔着手背上的水泡,边怒气冲冲地斜着对面那两个人:“你们一个,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人家不愿意就不要勉强。另一个也不要把话说得太死,说不定不久以后就能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了。”
边婧背过身去,撅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姬言灏则觉得自己丢了面子,呵斥了姬言馨一句:“这没你的事!”
姬言馨努努嘴,懒得和这个后辈废口舌,也就没再杠下去了。可邢滔不干了。他抱着木柴回来,正好看到姬言灏训斥自己心上人的一幕,他把木柴往地上一扔,冲过来护着姬言馨,和姬言灏保持距离。
“我说姬总,你和一个小姑娘较劲是不是有点太差劲了?”
姬言灏绷了绷脸,转身一飞,又飞到大树上去了。打从他懂事起就喜欢站在高处俯瞰世间,也很享受这种尽收眼底、为我独尊的胜利感。
他双手双脚并用地爬到树顶,一屁股坐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眺望起远方的雪景来。他眼力很好,一直能看到十几里外的地方,都不带含糊的。
忽然目光一定,紧紧锁住了几里之外的一片雪原上。
那片雪原上搭了个帐篷,帐篷边燃了个篝火,阿古围着篝火取暖,身子湿淋淋的,好像刚从水里捞起来,正在不住地颤抖。那两个纸人则在一边淘气地打起了雪仗。
咚,那个脸上有道长长疤痕的纸人故意把一团雪团子砸向正在烤火取暖的阿古。
雪团子正中阿古的头,阿古本就又虚弱又气愤,被这么一砸竟然整个人倒在了雪地里,磕了一嘴巴的雪沫子。他怒火中烧,慢慢地从雪地上爬起来,瞪了那两个大笑不停的纸人一眼,手伸向自己的衣服口袋,摸出两张卡纸片。只是刚才他被埋在雪地里太久,卡纸片早就湿透发挥不出作用了。
俩纸人觉察到阿古的意图,冲将上来一人一脚踢翻阿古,脸上有疤的纸人一脚踩在阿古的头上,恶狠狠地说:“小子,想干掉咱哥俩?呵呵!”
阿古这一路被折磨得够呛,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他赶忙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请二位神仙饶命!”
伤疤纸人得意地大笑:“哈哈!咱哥俩当了一辈子的鬼了,终于也做了一回神仙了!不错不错!”
这时,两团乌黑的鬼火从树林里飞了出来,直接打在纸人身上,眨眼的工夫就把俩纸人烧得干干净净,化成灰烬落在雪地上,而附身在俩纸人身上的俩魂魄趁纸人还没烧尽前从纸人上挣脱了出来。两只小鬼庆幸自己跑得及时,然而还没高兴多久,一双枯枝似的利爪飞快地从树林里飞出来,一手一个捏住了两只小鬼的脖子。
后方飞出一大片蝙蝠,黑压压的如乌云避日。那些蝙蝠化成了女人的一头长头发,乌黑发亮好像绸缎一般。
嘿嘿两声阴笑,两只小鬼已入血盆大口,还嚼出了个嘎嘣脆。
篝火堆旁被纸人折磨得半死的阿古看得瞪圆了双眼,赶紧趁着女鬼吃鬼的当口偷偷逃跑。
嘿嘿!
绸缎似的长发突然变得坚硬如铁,像铁箭似的射穿了阿古的身体,一只枯手从黑发之中探出,摸进了阿古的胸膛,掏出了一颗活蹦乱跳的新鲜的心脏。
血溅雪地,阿古应声而倒。而女鬼将这颗心脏吞下了肚,末了还不满足地舔了舔枯手。
“第九千九百九十六颗心脏,还差三颗就功德圆满了!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