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异的身手大爷虽说也不算很清楚但他以前也好歹算是见过,更别提他还吃了偃师一族的禁药,无论是力量、速度都提升了百倍不止,能一招就让他倒地的恐怕只有阎王那种阶级的了吧,可这根本就!太匪夷所思了。
所以啊,种种迹象让大爷始终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这里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其实,我还是有一些线索的。”秦异伸手想从刚刚躺下的地方摸出些什么,可身上的伤口被他扯得又流了些血,疼的他倒吸了口凉气。楚赭赶紧制止了他的动作,自己趴到那片土上到处抠着。
现在楚赭的动作显得有些好笑,秦异悄悄捂住了嘴巴露出的牙齿说道:“刚才虽然我没有看清他的脸,但好在在打斗过程中他好像掉了什么东西,我就顺手将它给藏起来了。”
楚赭到处摸了摸,终于被摸到了一个半圆形的东西,他找了块稍薄的石头将那物件从土里挖了出来,等将那东西上面的土拍了怕,楚赭却有些傻眼了。
那球形物体放在手心,所触及之处满是冰凉与寒意,挂着它的绳子好像是用什么特殊的材质编制的发带,衬着火光竟隐隐有些珠光。
银色的铃铛随着动作发出断断续续的声响,‘叮,叮铃,叮’楚赭抓着它,脑子里在一瞬间好像过了无数个场景,终于他想起了,千年之前被他遗弃在寒冰之上的招魂铃以及千年之后,在宣城南街踏着落叶随着铃声前来解救他的韩思凛。
“这!这不是!”一旁的大爷看到招魂铃也是两眼一瞪,见楚赭愣住了终于忍不住将铃铛抓了过来,放在手里仔细端详,他那眼神就好像要在铃铛上打个洞,用双眼鉴别它是不是赝品。他是知道的,这招魂铃天上地下只有一个,这是当年黑白无常胎生之物,随着他们的到来一起降生于这世上,一枚银色招魂铃,一枚铜色锁魂铃。
但很明显,现在大爷手里的这个就是货真价实的招魂铃,可,如果说这铃铛是屠村之人留下来的也太不可思议了,请理解一下这把老骨头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碰到的这么多令他不敢相信的事情,简直是弥补了他之前几千年的平淡生活啊,这么多一下子被补回来了他还有些受不住。
“这铃铛怎么了吗?看您这样子好像是知道些什么。”秦异坐在地上,他细细地理起垂在两肩的发丝,目光深邃地看着大爷,显得如此地从容不迫。
‘不对,不对!他的反应不对!’大爷感觉自己好像想到了什么,但是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这个世界真的太过可怕了,就连他这个与死亡终日为伍的人都感到没来由的脊背发凉。他转移视线向跪坐在一边的楚赭看去,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在那没动过。
楚赭知道这铃铛是韩思凛的,并且在看见大爷的反应之后他也知道了这铃铛恐怕在世上只有一枚,并且这个还是真品。可是,这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散发着一股猫腻。
‘韩思凛按照大爷的说法他应该已经回地府了,大爷也没有必要骗我,可能是韩思凛没有回去,可他又有什么理由要杀这么多人呢?’几乎是立刻,这个想法刚冒出头来就被楚赭摁回马桶里冲走了。所以现在你还是要怀疑韩思凛吗!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说爱他?!又还有什么资格去怪他。
在楚赭的眼里,他相信自己心底的那个想法,韩思凛不会去做这种事,哪怕是杀人,他总是很有针对性地,从来不会这样滥杀无辜。可转念一想,楚赭知道自己是个容易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就算这些人都是韩思凛杀的又如何?他一定有他的理由,他想,这样到最后自己还是会站在他那边的吧。
“这个招魂铃,是韩思凛的。”大爷听到楚赭说的话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什么鬼,小赭到底哪边的,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先想想清楚吗。
“可是杀人的一定不是韩思凛。”说着,他顿了顿:“我这样相信着。”
大哥,断句不清楚要害死人的好吗!大爷被他这一下一下地搞的有些激动,他满意的点点头,将铃铛递还给楚赭。
“一定不是,么。”秦异低着头重复着这句话,他好像显得有些失落。
“对,可是我一定会帮你把这个人找出来的!就冲着这个人居然拿着韩思凛的东西出来招摇撞骗,我就一定帮你!”楚赭伸手将秦异从地上拉起来,因为吃力还险些踉跄了一下,“而且,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
是怎样的孤身一人才会让你感到如此的不安呢,
即使多年之后的如今,也还是想回应给你,
我为什么会哭呢,
因为总是没能将那话说出口啊。
作者有话要说:
哭唧唧.......存稿没了啊!
第26章 是鞭不是剑
清晨,天边翻出一丝鱼肚白,黄色的暖阳还未浮出水面,卷着凉意的微分吹落了叶尖的露珠,滚着浑圆的身体‘啪嗒,啪嗒’地没入湿润的泥土中。
烧尽的屋瓦还保留着昨夜的气息,带着腾腾的热气让早上的温度上升了不少,地上还残留着的血迹沿着凹凸不平的土地沟壑流入小溪,最后被冲散在河的尽头,再望不到了。
秦异重重地跪在地上,他的面前是一个个的土包,那下面是死去的偃族村民,没想到一夜之后偃族只剩他这个活了千年的老怪物,昨夜他们三人将尸体尽量拼凑起来一个个掩埋,大爷拿着生死簿翻翻看看连连叹息。
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秦异的眼睛,好像一夜之间他苍老了不少,下巴上竟也冒出了些许胡渣,楚赭在一旁深深地鞠了一躬,他看着跪在前面的秦异,那背影透着孤独,不禁让人生出一丝怜爱,想要伸手去拥抱他。
直到几束泛黄的微光打到秦异身前的地上他才朝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们来到秦异之前在树林边的住所,看着依旧美丽的风景却是想到如今偃师已是物是人非了,秦异从柜子里找出了一个红木盒子,那盒子并不高,矮矮的,长度约莫有十米左右。
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盒子中间的一个凹槽中,之后只听见一声类似于落锁的声音,秦异将那盒子打开,楚赭从侧面探头望去,里面摆放的是两个提线木偶,只是和之前秦异操作的不同,以前秦异手里的乃至之前挡路的瘦高个子手里的都是原木色的木偶,可现在盒子中的这两个却是红木的,与其说是两个不如说它们是一对,这两支木偶靠在一起的两只手缠绕在一起,紧紧地不分开。
秦异将它们从里面拿出来塞到了自己宽大的袖口中,对此楚赭真的有些好奇,想看看他那个袖口到底装了什么机关,为什么可以从那里面拿出这么多东西?
“这难道是,红煞偶?”
大爷看到秦异拿出那两个木偶语气有些不确定地说,红煞偶他也只是在地府的天元概论中看过,这本书记载了从古至今世上所有数一数二的奇异历史事迹,而这对红色的木偶就跟那书里的其中一章上面所画的配图十分相似。
这红煞偶所操控之傀儡其实是一对夫妻,被做成傀儡的条件也是十分严苛,不仅这对夫妻要求一人命格为阴一人命格为阳,更是要求上一世他们必须也是夫妻,然后再配以制作者的强大精神力才能成功。
“没错,红煞偶,在下年少时所做,不足挂齿。”秦异微微笑了一下,他将盒子收起来率先从房子里跳了出来。
楚赭是听不懂什么叫做红煞偶啦,他只是在发愁自己又该怎么下去,看着底下湍湍不止的溪流只得认命地脱下鞋子准备爬下去,一旁的大爷也扒拉着自己脚上的袜子准备下水,不得不说大爷不愧是千年前的古人,在地府做过的就是不一样,他居然穿的是那种古人的长布袜子,封口用绳子系在小腿上,脱下来大爷把袜子甩了甩险些打到楚赭的鼻子,他急忙捂着嘴五官都要挤到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