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通缉令+番外(100)
“他忽然扯掉保护我们的屏障,是不是想害死我们?!”
“还好洪水追的人是他,不要我就要死了。”
“是啊,有虞部落给我们一个交代,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五个部落的人民聚集在一起,联合声讨鲧。
禹自始至终站在防护栏上,他的手握紧成拳,要不是舜按着他,禹想狠狠扯住带头闹事的人领子,狠狠给他们一拳。
舜这时朝前迈出一步,他的身姿如他的人一样,平静自持,仿佛天下间的纷扰都与他无关,看着他,都会生出一种安详之感,他道:“鲧是为了大家,才扯掉保护的屏障。”
这些人看着舜的眼神充满敬畏,他们声讨的声音也渐渐衰弱。
“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我的人,但是,他为了拯救人类,所做的贡献有目共睹,更从未伤害到任何一个人。”说道这里,舜的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声音也暗了不少,“请多给他一些信任,不要让独自承受洪水伤害的鲧,看起来如此孤独。”
舜说完之后,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舜君!”
就在这时,部落外面忽然传来一道浑厚而苍老的声音。
舜应声回头,早已回来的黎钦心里一突,暗道大事不好。
深先生带着娥皇和女英走进部落里,他的名气虽然不如舜君响亮,但也赢得了不少人的尊重,外族部落的人们朝深先生行礼。
“深先生,你怎么来了。”舜问道。
“见过舜君,老朽夜观星象,就在昨晚,忽然得到上天的指示,于是便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你们,别再被鲧所欺骗了。”深先生声音洪亮,他白眉之下的眼满是愤怒,他道:“鲧自小在我们部落长大,他的身世绝不简单,他是魔族和人类的混血儿。”
“深先生。”舜沉声打断。
“什么?!他竟然流着魔族的血!”人群又开始沸腾。
深先生不管不顾,他道:“魔族滥杀无辜,受天道制衡,与人类势不两立。但鲧当时年幼,老朽念其并无害人之心,便将他收留在部落里,给他了一个安稳的环境,让他长大。但是,没想到这个孩子心术不正,背着我们所有人开始修炼摄魂铃,随着时日增长,摄魂铃逐渐控制他的心神。”
舜深邃的眼眸沉下,他道:“深先生,鲧修炼摄魂铃,全是为了治水。”
禹皱着眉,他道:“是啊,他从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深先生冷笑出声,他道:“没做过坏事?他蓄意勾引我的侄女,还不是坏事?!”
舜看向娥皇,娥皇低着头,脸色惨白,不敢多说一句话。
深先生又道:“上天有灵,预料到在这近万年之中,会有一凶残的魔物诞生,这场洪水就是为了消灭魔物而降临,不然为什么洪水只追鲧,而不伤害你们?大家都是受鲧牵连的受害者,要不是他,我们也不会失去家园,想想那些死掉的亲人,都是因为鲧。”
黎钦暗道,这话诛心啊。
禹道:“深先生,话不能乱说,水灾一直频发,难道数百年来,每一场水灾都是因为鲧?”
深先生一捋胡须,“但是这一场,史无前例的凶猛,正是在鲧修炼摄魂铃之后。”
人群开始骚动,甚至有人频频点点头,十分赞同深先生的话。
“深先生是部落的祭司,他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一个人。”
“是啊,大家都看到了,洪水当时就追着鲧去了,好吓人,绝对是上天显灵。”
深先生看向舜,一拱手,“舜君,请把鲧赶出有虞部落,这样我们才能得到安宁。”
此话一出,有虞部落里那些一直看鲧不顺眼的人纷纷附和。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舜的身上时,舜平静的抬起头,他看了一眼在场的人,他声音清冽,如一汪幽静的潭水,“我相信鲧,无论是他的品行,还是心性。”
“呔!冥顽不灵!”深先生暗恨道,“迟早有一天你会被他害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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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六十九、终章·半魔人
第六十九章
“哗啦——!”
部落外的防护栏轰然倒塌,木屑飞扬。
一个男人站在门外面。
他一身黑衣浸满了水,额前碎发也在不断滴落水珠,那张异域风情的脸苍白如纸。
“他……是魔!”人群里有人发出惊叫。
鲧的眼珠子猩红,透着炙热的光。他高大的身躯在空气中晃了一晃。
有些胆子小的人倒吸了一口气。
鲧一把扶住墙,这才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鲧——”舜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冲到鲧的身边,伸手欲扶住鲧。
“不用。”鲧的声音又低又哑,他看了一圈吓得瑟瑟发抖的人群,最后将目光落到舜的脸上。
舜目光包容,甚至带着点纵容的意味,他静静的回看鲧。
鲧那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戾气顷刻之间化为乌有,他一手按住肩膀,指尖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道:“洪水退了,我先回去了。”
舜发现了鲧的异样,他没有当即点破,而是道:“我们走。”
鲧乌青的嘴角弯起,他瞥了一眼舜身后的人群,道:“你就这样跟我走了,真的好吗。”
舜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转身走到人群之间。
鲧修长的眉骤然蹙起,眼底闪过一抹不悦,似乎以为舜要撇下他。
舜对众人道:“我把鲧带走,但不知洪水是否还会再来,禹,你协助各部落首领重建防护栏,时刻关注洪水动向。”
“舜君,你要去哪里?”禹问。
舜道:“若洪水真的是冲着鲧来的,他离开这里,各部落就能得到太平。”
禹眼中光芒闪烁,牢牢盯着舜,又看了一眼鲧,他哽道:“我也相信鲧,他是个好人,上天不会胡乱惩罚一个好人。”
舜嘴边露出欣慰的微笑,“我也相信。”
当舜再次回到鲧的身边,鲧已经靠自己站直,他双手环胸,邪佞的眉扬起,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受伤的迹象。舜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时,轻声道:“我们回家。”
——二人的家,天韵楼。
鲧脱光衣服,自成年之后,他的肤色不像舜那样白皙趋近玉色,而是呈现健康的蜜色。他肩窝分明,后背肌理起伏有致,劲瘦的肌肉收拢至裤腰,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对于男人而言,伤疤便是功勋,他光-裸的上半身刮擦了无数血口子,料想是在水里被浮木所伤,左肩活动不自然。
舜按住他的手,轻声说了一句:“忍着。”然后猝然使力,猛地发出咔嚓脆响。
“唔!”鲧闷哼,他揪紧床单,硬是没叫出半声。
替鲧将肩膀正位,舜坐到他的身边,眼神温柔的看着鲧,道:“好了,这几天就在床上休息。”
鲧正对上舜的眼睛,他一把搂住舜,“刚才在那群傻子面前,你表现的还不错。”
舜手臂抵在鲧的胸口,他道:“实话实话。”
鲧笑了笑,他撒娇般的亲了亲舜的脸,“你相信我能压制住体内的魔性。”
舜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推拒,无奈又温和的拍了拍鲧的后背,“之后治水你恐怕不能再露面,我将全权委托给禹,你前期的努力都白费了。”
鲧眼底闪过一抹黯淡,不过在舜看不见的地方,他眯起了眼睛。
“你会怪深先生他们吗?”舜忽然又问。
鲧没说话,瞳孔竖成一线,眸中光芒晦暗不明。
舜道:“他确实古板了一些,但从没有想害过任何一个人。”
鲧还是没说话。
舜只能换了种说法,他道:“不强迫你原谅他,以后见到他,能避则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