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霸天传奇(20)
☆、连升三级
看我回来,一反常态的小夜叉连忙摇着尾巴迎上来,我摸它两下头,准备一脚踢开,小夜叉机敏地一闪身,我的脚只蹭到了它的毛。
正编篮子的柳枝发现我安然无恙回来,大为惊诧,她围着我转了一圈又一圈,又隔着衣服按了按我的胳膊腿,确认我毫发未损,才难以置信道:峰回路转
“你小子交狗屎运了?真命大呀你!落琴夫人手里,都能完好无缺地回来!”
当我告诉她,我不但活下来,并且琴夫人还让我由挑粪工升级为洗脚奴,明天就去报到。柳枝睁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我,极度地不相信,突然喊道:“好啊,你竟然敢编瞎话骗我!”然后对我一阵捶打。
可我只盯着她的眼睛,一时有点儿眩晕,弄不清到底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因为给柳枝一闪一闪的大眼睛闪迷糊了。
柳枝见我好久没说话,就“哼”一声出去了:“我找别人问去!”但结果不由得她不信。
不足半年,我就由掏粪奴荣升为洗脚奴,连升三级,这消息一传开,朱贵、向东立刻跑过来献殷勤,表情极为丰富,各种惊讶、羡慕、嫉妒。
消息惊动了麻叔,他特意过来,阴阳怪气地又把我打量了一番。这回他没带鞭子,装模作样地在我的窝棚里转了转,末了郑重嘱咐我两句,“记住,到那儿多磕头,少说话”。
不过,我总感觉洗脚奴非常特别,不仅在于给一个女人洗脚,还在于洗脚本身成了一种工作。
相比挑粪工,洗脚奴轻松体面了很多,还能大开眼界。可这么一来,我之前精心□□出来的朱贵、向东二人,再也不能随便使唤了。
对于琴夫人本人,我综合柳枝及其他人的小道消息,大体上知道:
琴夫人是乌奴国当今最有权势的人,且一向脾气暴虐残忍,特爱胡闹,其家族势力强大,惧内的乌奴王即便有怨言,所采取的手段也往往是敬而远之,任由她在一边胡作非为。
但以我个人看法,琴夫人还是比较好接触的。
因为她的面相虽然总让人觉得不可接近,或者随时就要发作,做出不那么可爱的动作和表情,但她对我却总是笑眯眯的,而且经常眉眼弯弯,一见面就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喜感。
又让人称道的是,琴夫人虽然年过30,但因为保养有术,看样貌却像20出头的女子。
她的脚也很奇特,跟柳枝的脚——我暗地里观察过——区别非常明显:柳枝的脚纤细修长,琴夫人的则小巧细腻,颜色雪白,猛一看还以为是瓷的。
每次洗脚的时候,我总纳闷,琴夫人的脚是否还有洗的必要,它是如此的干净,比我的干净一百倍,却还时时洗,甚至一不高兴就要洗个脚。
而且,洗脚盆中肯定会放些花瓣、药材什么的,温度和用水都有细致的要求,那一道道程序简直比狗儿洼结个婚还繁琐。
在一位老侍女的耐心指点下,我总算学会了那一套繁琐的洗脚程序。刚开始独立操作时,手有些生,动作较为笨拙,琴夫人不以为意,态度相当温和,有时还会细心引导,洗这里,这里,然后这里。
对于之前我一直惴惴不安的小夜叉曾勾引九公主的事,她压根都没提过。
也正是这段时间,我有幸见了伟大的乌奴王陛下。
乌奴王是个白胡子老头,有大小老婆数十个,琴夫人是其中最大的一个。
琴夫人纵然没生个孩子出来,但按照乌奴国的礼数,乌奴王还是应该跟琴夫人每月团聚一次,然后大肆宣扬出去,好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乌奴王尊礼重道、率先垂范。
每月初一,乌奴王就摆着銮驾到了琴夫人的宫殿。离老远,琴夫人就迎上去,抱着乌奴王道:“陛下,想煞臣妾了!”
乌奴王道:“爱卿,想煞孤王了!”用嘴碰了碰琴夫人的额头,然后相拥入宫。
但在宫里,二人却似互不认识,各做各的事,纯纯粹粹就这么好了一天。乌奴王打瞌睡,琴夫人绣花。
黄昏时,琴夫人送别乌奴王,眼泪涟涟:“陛下,以后要多来啊!”
乌奴王搀扶着琴夫人:“爱卿,保重身体!”用嘴碰了碰琴夫人的额头后,把衣袍的下摆从琴夫人手里拽出来,就走了。
☆、麻叔威武
春去秋来,我又慢慢熟悉洗脚奴的生活。去他姥姥山的念头还会冷不丁折磨我一下,但相比冲动和欲望,此时更多的是怀疑和反思:
或许那时在狗儿洼太闷了,就想出去走走,也不一定要去他姥姥山,所以想去,只是恰好看见罢了。
在当前平淡庸碌至极的生活中,我没什么可抱怨的,也没什么可希望的。但麻叔却一直是个令人精神一振的存在。
他出来进去前呼后拥,也没见怕过谁,而且一向有个大将军的梦想,热衷体验那种带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的感觉。
在他的号召下,百奴园每个月都要组织护卫、仆役等操练演习。双方拿着木质武器,来回厮杀,那阵势着实热闹,欢腾不已。
从作麻叔的对手到加入麻叔一方,再到无所适从,我发现演练中向来只准麻叔真打,其他人包括他自己一方的人马,都只有挨打的份儿。
有时,麻叔还会大搞紧急演练,其出发点可能仅仅是心情好或者不好。
按说这样的事情,以我的智慧和能力都能应付,偶尔还能偷个奸耍个滑。但是没多久,闲不住的小夜叉又差点把天捅破了,直接后果是导致麻叔断了腿。
这天黄昏,小夜叉跟我正蹲在一石阶旁,分吃一个猪蹄,柳枝和几个女伴在附近洗着衣服。
突然,一身锃亮铠甲的麻叔在不远处敲响了紧急演练的大鼓,众人顿时乱做一团。我因为无论怎么做都挨打,也就心生倦怠,没怎么动弹。
不多时,麻叔披坚执锐,身后带着一群甲士,骑着战马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柳枝等几个女孩惊声尖叫,放下衣服和盆子,四散逃开。我瞅准机会躲在墙后边,刚闪过身,麻叔就骑着马腾跃过去。
突然,只听见马猛地一声嘶鸣,接着是小夜叉的几声汪汪,然后是轰隆一声。
再头看时,麻叔已从马上摔下来,躺在地上嗷嗷叫。小夜叉仍安然趴在地上啃猪蹄,一边摇着尾巴,啃猪蹄啃得津津有味,一边不时“呜呜”地发出咆哮声。
“这他妈谁的狗?谁的!”麻叔痛苦着喊叫着:“哎呦,快扶我站起来!”附近的手下忙奔过去扶他。
可是麻叔站了几站仍然站不稳,他大声嚎着:“我的腿,我的腿!赶快把它给我逮着!”几个手下领命去抓小夜叉,可小夜叉早没影了,叼着猪蹄窜了几窜,就从人们的腿下跑了。
麻叔只顾嚎着,大概也没看清楚是条什么狗。要不然,以小夜叉之前勾引琴夫人九公主的名声大噪,麻叔几个善于拍马屁的手下早把我给拿下了。
众人拿来一个担架,手忙脚乱地把麻叔放上去,去找大夫医治。坐在担架上的麻叔依然十分愤怒:“这他妈是谁的狗杂种!谁的!哎呦……”
手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闹哄哄地迅速把麻叔抬走了。
可就在一瞬间,那担架上的麻叔竟然目光逮到了躲在一边的我,表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用手一直指着我,老远还扭头看我。
我的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一定是麻叔想起来,那个狗杂种就是之前我想送给他,却撒我一手尿的小夜叉。
因为麻叔受伤,平日的生活安静了不少。
我每日里给琴夫人洗洗脚,拉着小夜叉四处溜达,啃啃猪头,或者找朱贵他们叙叙旧,也过了几天清静日子。
柳枝一直警告我,说我“该低调点儿,不然说不定哪天麻叔就会把我脑袋搬家”。
其实,我也时常犹豫要不要去看看麻叔,探探虚实,但怎么也提不起那个胆子,而且叫我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儿,给人低三下四的上门道歉,我也实在懒得去办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