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霸天传奇(103)
随着战斗的继续,煞驴子面临着全军覆没的境地。
本来积攒了一点士气的我军士兵此刻沮丧到了极点,不少人眼巴巴地望着我,似乎只要我一点头,他们撒丫子就往回跑。
缩在蛮城城内的燕军士兵则纷纷探出头来,一边擂鼓一边大声鼓噪起来。
一炷香的功夫,五百个煞驴子死伤殆尽,魔兽们则无一损失,它们占据了数量优势,两个或三个一块追杀一个煞驴子。
片刻之间,煞驴子就剩三只耳朵一个了。
他浑身是伤,眼中燃着不屈的烈焰,喘息片刻后,即使剩下了他一个,三只耳朵依然对魔兽们发起了最后的自杀式的冲锋。
他狂怒地奔跑着,嘴里发出战斗至死的吼声。战场上顿时静寂下来,屏气凝神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刻。
在离魔兽们只有四五米远的地方,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三只耳朵身上突然产生了一道强烈的白光,白光笼在三只耳朵身上起伏了几下,又突然爆炸开去,产生一道圆形光圈。
白色的圆形光圈倏然掠过整个战场。
三只耳朵则速度不减,跃起朝魔兽们冲去。这一次,魔兽们仿佛变得纸做的,被呼啸而来的三只耳朵一通冲撞,身体被贯穿出一个个巨大的血洞。
三只耳朵一口气冲到战场的另一边,一整排魔兽被贯穿,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化为巨大的一滩滩血水。
三只耳朵稍有迟疑,返身再次发起冲锋。魔兽们腿阻则断,肚挡则洞穿,有一只巨大魔兽张着嘴直接把三只耳朵吞了下去,但片刻之间,三只耳朵从魔兽的尾部穿出。
魔兽被从头至尾贯穿!
不多时,魔兽们被尽数消灭,战场上血流成河。
公孙行见此开怀大笑,但忽然一阵咳嗽,一口鲜血骤然吐出,老头仍然然欢喜道:“还是老天可怜我公孙行啊!”
后来才知道,所谓煞驴子克魔兽,纯粹是公孙行编出来的,也是他走的一个险着。
煞驴子一族是个集体奉献型的群体。他们不计个人得失,会为了集体随时牺牲自己。
但同时,他们又是一个会召唤老祖宗的奇葩群体,里面有些通神性的圣婴,当族人在战斗中死去,圣婴会获得死者的力量,战斗意志更加强烈。
在族群遭遇生死危亡的时刻,圣婴会迸发出煞驴子一族远古圣王的神奇力量,犹如远古圣王转世一般拯救族群于危亡,自己则会逐步成为煞驴子新一代的圣王。
与圣王相比,煞驴子所谓族长,就是一卑微的仆人。
本来,纵然煞驴子常规战力已经很强大,但对阵魔兽依然毫无胜算,战斗开始后魔兽一边倒的优势很好体现了这一点。
但公孙老头的目的就是让三只耳朵吸纳其余四百九十九个煞驴子的力量,进而迸发出远古圣王的神力,从而击败魔兽。
他笃定三只耳朵就是煞驴子中的圣婴,所以其余四百九十九个煞驴子从乌鸦岭走出之时,就被决定了命运:必须死。
这中间,浑身是迷的公孙行使了点小手段,加之自己就是个煞驴子,自然知道如何恰到好处地制造一个煞驴子一族生死危亡的时刻。
而最终三只耳朵没有让他失望。
眼见魔兽们全部阵亡,蛮城里的燕军慌忙关上了城门。
血人一般的三只耳朵望了望城门,嘶吼一声,发疯一般地冲去。轰隆一声,城门被撞开一个大洞。
在短暂的寂静之后,周边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了起来。
杀!
刘锤子、马面条等带着军队潮水般杀入了城内。
蛮城虽破,但残余燕军依托有利地形负隅顽抗,与我军展开了激烈巷战。
我军每进一步,都代价极大。后来我下令纵火烧城,才总算彻底瓦解了燕军的斗志。
但在燕军大元帅府,南宫羽周围聚集着一股最忠心的士兵,他们誓死不降,仍然拼死保护他们的讨逆大元帅。
这很有意思,其实我们这边的军队也叫讨逆军,我是他们的大元帅。
南宫羽一身白衣端坐在庭院里,自斟自饮,好像全然没注意自己身陷重围,已是插翅难飞。身边的士兵一个个战死,但他始终神态自若。
马面条见到南宫羽,分外眼红,一再向我请战,亲自杀了南宫羽,都被我阻止了。
听闻南宫羽被围,寒若也来了,她面色惨白,目光冷冷地盯着。
南宫羽看见寒若,端起酒杯,嘴角浮起一丝笑,朝寒若道:
“十年前的春天,我们一块赏花,花园里樱花开得特别好,分别时,你还恋恋不舍,说以后或许,再也看不到这么美的樱花了。”
他语气淡然,扬起脖子把杯中的酒喝了。
我才发现,庭院里确实栽满樱花树,正值花开季节,风采艳丽,地上早落了一层薄薄的花瓣。
南宫羽举着杯子,慢慢倒置过来,示意酒已没,望向寒若的目光里仍浮着盈盈笑意。
忽然惨然一笑,一大口鲜血猛然喷出,头重重地磕在桌案上。
片刻之后,南宫羽头搁在桌案上,侧过脸来,朝寒若道:“其实今年也不错,绚丽……烂漫”,嘴角带血,朝向伸出一只手,似是想要触摸什么。
“风一过,花瓣簌簌落下,像极了那个时候。”
说罢,朝前伸着的手颓然落在桌案上,眼睛闭上了。
马面条再也按奈不住,早一刀上去,把南宫羽的脑袋砍了下来。
在震天的欢呼声中,始终无动于衷的陈寒若面若死灰,呆呆站在在随风起舞的樱花瓣中,许久都没缓过神来。
☆、桓然奸计
蛮城被攻下,国咒被破除,偌大的燕国就剩下了孤零零的王城大业。
在横扫千军的兵锋面前,大业城所谓固若金汤的城墙,只会如同纸糊的一般。
这天晚上,我正同诸将饮酒作乐,手下突然呈上一封信函,南宫嫣的。
南宫嫣已多日没有联系,上次见面还是在她家里,那是两年前,我还没造反,她儿子刚学会走路,口中哇啦不清地逢人就喊爹爹。
看完信,我才真正体会道,我此番造反,彻底是南宫嫣的敌人了,毁的是她的国,灭的是她的家。
之前总觉得造反跟南宫嫣并无联系,我造我的反,她做她的燕国公主或者贵妇人,但根本不是,我造反成功,必然会毁灭她目前的一切。
在信里,她没多少诸如别来无恙的客套话,也没有关于战争态势的看法,只是说桓然和她邀请我参加她儿子的三岁生日宴。
马面条和刘锤子都极力劝我不要去,说大敌当前,去了肯定就回不来了。
我自己也犹豫不决,二蛋正跟小野蛮腻歪,除了打仗执行命令,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关心。公孙行目光狐疑地望了望我,叫我自己决定。
于是我找到陈寒若,询问她的看法。她神情落寞,只冷冷地问了两句话。
第一句话:不去的话,你会后悔吗?
第二句话:那假如你明天就会死掉呢?
老实说,无所谓后悔不后悔。但假如我明天就会死,那我后悔的事儿多的去了,可不光这一件。
我知道,南宫嫣应该不会害我,就算去那里有可能被杀,那也肯定不是她的意思。
她不是一个随便的人,肯给我写信说明确定有事,或许好久没见,她想见我了,有话要跟我讲。
思量再三,我决定一个人去。
临走,公孙行跟我约定了接应事宜,还给了我一锦囊,说是危急时交给桓然,定可保我周全。
我心中疑惑,半路上偷偷打开锦囊,发现里面就一块玉佩和一纸条:独孤绪是你爹。
宴会地点,定在燕国大业城郊外老槐树山庄,那是一处依山所建的城堡式庄园。
当晚山庄张灯结彩,高朋满座,好像根本不存在大兵围城的事儿。
南宫嫣的儿子叮当脚上依然带着脚链,上带着铃铛,突然跑到了宴会席上,小家伙乖巧伶俐,对答如流,着实让人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