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师是条鱼+番外(180)
小心翼翼的偷偷看沈清书几眼,然而这几眼又被沈清书发现,后者浅浅叹了口气,轻轻朝门外杵着的白发男子招一招手。登时!如瞬间打了鸡血,血满复活般的江殊殷猛然跳起来,他个子本来就高,这一跳险些一头撞到门槛,把他身边鬼火的沈子珺都吓了一跳!
结果不等沈子珺出手,此人就风一般的窜进来,速度快的叫几人都看不清他的运动趋势!
再等沈子珺愣过后,投过眸来,却发现刚刚这个窜进来的人已经一板一眼的站在桌边,细心的拿了一把刀一个苹果,仔仔细细的削着皮。待皮削好后,又从桌上摸出一个干净的盘子,刷刷几下切成丁,讨好般的推到沈清书面前。
他那么殷勤,沈清书也实在不好拒绝,关键也无法找到拒绝的理由,便配合着去吃他切好的苹果。
见他愿意吃自己削的东西,江殊殷又笑着重复切了几个,模样幸福的像是要飞起来,令门外的沈子珺深感一阵恶寒。
本来是他说要带他来见这三个人,不想等见到以后,这人就像被谁用石头狠狠拍了一下脑袋,立马失忆一样,完全不记得此行的目的。
几次沈子珺想插话进来,或者跟沈清书说一句师父好之类的,不想江殊殷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还是沈清书关心自己的徒弟,见沈子珺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便温声叫他进来。
谁想沈清书刚刚说话,削皮削得正开心的江殊殷在桌前微微侧了身子去看门外,仿佛才想起还有沈子珺这么一号人在:“哎呀师弟不好意思把你忘了,不过你也真是的,开门进来便是了,怎么还杵在门外把门大大的开着?此时虽不是冬日。可天气到底还是冷的,师父穿的不多,冷到他怎么办?”
刚刚将一只脚迈进的沈子珺骤然瞪大眼睛,正欲说什么,沈清书却摆摆手轻声叫他过来吃东西,恰到好处的化解这即将而来的争执。
即是他开的口,沈子珺和江殊殷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一个继续削皮奋战,一个则乖乖关门走到他的身边。
于是屋内难得再次恢复宁静,可不等这宁静持续多久,江殊殷突然挥手打向靠近盘子的手:“没手啊,要吃自己削!”
沈子珺被他用力一打,猛地将手缩回来,不悦道:“怎么了?我吃你一块苹果你就那么小气,当年是谁天天趁我不注意扒我的饭菜?”
江殊殷把装着苹果的盘子又往沈清书面前推了推,自己护到盘子中间,模样谨慎的就像是护崽一般:“这哪能一样?反正把手拿远点,要吃自己削,这些不是给你的。”
说着,突见沈清书茶杯快要空了,连忙狗腿的替他满上,又侧身把他周围的窗户关上,避免冷风吹进。而后当着众人的面在屋中一阵捣鼓,翻出一块小毯子,细细心心的为沈清书盖上。
看得沈子珺一阵费解,花惜言笑意更浓,就连当事人沈清书也是淡淡笑出来,盖着他翻出来的小毯子道:“哪里这么娇气,你坐好别动了。”
江殊殷果然还是最听他的话,让动便动,让不动,就真的乖乖拉了一张小圆凳靠近他,坐在小圆凳上一脸乖巧。
沈子珺甚少能见到这样乖巧的江殊殷,一时间见他如此听话,不由忍不住频频侧目多看他几眼。
也唯有花惜言仿佛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只是默不作声喝着茶,一句也未曾多说。
第151章 师叔(一)
沈子珺相信, 那碧衣青年一定也认出他了。可不知为何,此人只是一开始对他笑一笑, 就再没有任何动作。
而沈子珺这个人呢,因为性格本就冷淡,也不知该如何与人交流, 不似江殊殷那样自来熟,不论跟什么人都能聊上来。既然花惜言不愿提及当年的事, 那么沈子珺自然不会主动与他搭话。
又举杯喝了口茶,沈清书清清笑了笑:“子珺, 晓宇怎么没与你一起来?”
果然沈清书与花惜言是很好的师兄弟,纵使隔了千年未见, 但两人关系也依旧如初, 几乎无话不说。
如此一来,今日沈子珺突然来袭的事,一定是花惜言和他说的。
想想今日主殿上发生的事, 沈子珺和江殊殷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抬手轻咳一声,心中则一同暗自庆幸:还好他们最后没跟上来,否则被沈清书知道后面的事, 指不定会拿出来说笑一番。
虽说他把握的很好, 既不会让两人感到尴尬, 也会很有笑料, 但被说笑的主角不是别人是自己,这到底,不是一件开心的事。
轻咳一声后, 沈子珺放下手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样子:“晓宇屡屡犯错,我关他禁闭了。”
似是想起什么,沈清书闭上眼,神情有些无奈:“也罢,他略有些调皮捣蛋的……关一关也好。”
说起调皮捣蛋这个词,江殊殷顿时觉得,屋内的几道视线都齐刷刷射向他,连沈清书说话的声音都小上几分。
不由违心的扬起一抹灿烂的笑,生无可恋道:“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这样风流倜傥,举世无双的俊才吗?”
沈清书师门三人皆是无言以对,该喝茶的喝茶,该移视线的移视线,该发呆静默的发呆静默。只有与江殊殷同辈的沈子珺一脸冷漠,淡淡道:“你知道我们的意思。”
江殊殷坐在小圆凳上,一看那样子就完全没摸着良心:“我不知道。”
沈子珺一板一眼的回他:“何必呢,自己心里清楚不就行了。要是从别人口里说出来,不觉得尴尬吗?”
江殊殷道:“师弟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对‘调皮捣蛋’这四个字有什么误解,但不管你有没有,我都想告诉你,这四个字是形容一个人活泼开朗。如果说用这个词去说一个人,那么意思是那个人很可爱。”
沈子珺道:“是啊,适量的叫可爱,过度的叫可恨。你这个说法,我很赞同。”
“……”
“……”
“……殊殷,子珺。”似乎在纠结自己到底该不该插话,沈清书试着唤了一声。万幸这两人从小就听他的话,哪怕是动手打起来,四周没一个人敢拦,可只要是他一来,随便说上一声,两人再如何分不开,也会强行分开。
看着两人真的闭嘴不言,恍惚又回到矛盾未发生之前。沈清书自己也是一阵出神,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两人少时的一些事。
记得这大概是两人还是少年的时候,沈清书见他们矛盾太大,已恶化到无法好好说话,一起吃饭的地步。
弄玉说:“白日两人虽然在一起修习,但仍有旁人在场,不好说他们见有人在,自己就算不得孤身一人,便使劲排挤对方。所以不如试试让他们单独相处,没准能发现对方身上的好。而夜间算是人最平静的时候,安排两人一起躺到床上,没准他们自己想想就能说上话了。”
沈清书是真的觉得弄玉说的有理,便听了她的建议,让两人同睡一间屋,同睡一张床。
原本这初衷是好的,两人前一段时间的关系也感觉确实融洽不少,沈清书便微微放下心,可不等他这颗心放到底,两人难得建立起的和平关系突然破了!
当夜就打得你死我活,惊动了不少夜巡的弟子。
夜巡弟子成片赶来,拉不下后只好来找沈清书。沈清书闻讯也吓了一跳,赶紧随一干弟子飞快赶来。
记得,当他开门的时候,床上的两人打得昏天黑地,双方身上都多有挂彩,两张白皙的俊脸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简直无法直视。
后来被沈清书拦下后,两人跪在他的跟前,都是低着头肿着脸。
一问为什么打,那回答登时让在场的人都深感一阵无力——“他碰了我一下,我碰了他一下,我们都是寸步不让,结果越碰越快,越碰越狠,就打起来了。”
思绪结束,可沈清书的脑海中还浮现着当日两人鼻青脸肿的样子,和那幽怨无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