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师是条鱼+番外(176)
见身边的人轻轻点头,江殊殷偏头一笑, 笑容有些失落:“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想过, 想……真的带你来看一看,西极的风光。”
西极之地数百年前曾是一处荒败之地, 此处穷山恶水,可谓是被世人抛下的一块地。
昔年正道中人不是没有想过想将它开辟出来, 可连番来了数批人, 一见此地的风光都不由大失所望,摇摇头道一声朽木不可雕也,便悻悻回去。
直到江殊殷坠入魔道, 一路向西,终来到此地,随即定居于此, 并将此地命名“西极”, 西极之地这才一改当年的模样, 威震天下!
想起这些, 沈清书不由奇怪:“为何你当年要选这里?”
天下之大,明明以他的实力,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但他当年偏偏选择了这里,这着实叫天下的人费解。
看他也是不明白的样子,江殊殷朗朗笑出,弯起的两眼像是黑夜中的闪闪星辰:“师父。难道你不曾觉得,这西极跟我很衬吗?”
沈清书回望他:“怎么说?”
江殊殷答复:“这西极因为曾经山穷水恶,被世人所遗弃。可惜那些人只看到它的外在,而从未去真正的了解过它,也只有我……也许是和它惺惺相惜,才会在第一次来时,就决心留在此处。”
“同样的,西极中所有的恶人也都如它一样。我并不是想洗刷他们身上的罪恶,只是觉得人这一生或多或少都会做出很多错事,但人与人之间也存在许多不同。比如一些人一生为善,也只做过那么一件大的错事,比如有些人一生为恶,但偏偏也就做了那么一件天大的好事。”
微微笑了笑,他和颜道:“西极中什么样的恶人都有,有真正十恶不赦的坏人,也有被人冤枉的好人,他们间或许丝毫不同,但既然来到这里,就都是曾经被世人抛弃的人。与西极一样,不去了解他们,就永远不知其实每个恶人,都有如画风光的一面。”
“所以……”江殊殷刚刚说到这里,突见身旁的沈清书轻轻歪头,和颜看自己时的模样。
温柔,似是春日的潺潺溪水,恬静,宛如轻轻袭下的桃花朵朵。
他在月下的模样,悄静淡然,好似一位游历人间的仙人,深深吸引着江殊殷的目光。
停下方才要说的话,江殊殷忍不住伸手小心翼翼的触碰他,仿佛在确定他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
毕竟四百二十年的分离,那么长的时间,江殊殷从未想过,也不敢去想有朝一日他还能再见到他,还能像从前一样无忧无虑的呆在他身边。
轻轻拉住他的袖角时,沈清书没避开,江殊殷的手拉住了,竟突然再不想放开。
“师父。”
沈清书莞尔回应:“什么。”
江殊殷又道:“师父。”
听到这里,沈清书终于明白他的意思,缓缓朝他看过去时,也不由有些好笑的摇摇头:“如今坦白了,难道你还怕今后没有叫我的机会?”
江殊殷拉着他的袖口,像是儿时那般抬脚靠近他,不知是不是沈清书的错觉,总觉得这样的他连带着语气也变得有些可怜。全然不像那个传说中呼风唤雨的西极首恶,倒更像是百年前承欢于他膝下的那个调皮小孩。
“师父我好怕,好怕自己一睁眼此时的这一切就都没了,好怕这只是我做的一个美梦。”
沈清书默默看他一眼,语气中的笑意愈发明显:“怎么会,不过说起来,你怕的,又如何不是我怕的?”
这话刚刚落音,一人便猛地朝他扑来:“师父!”
一如当初那般一把将他抱住,江殊殷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肩上:“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不该避着你不见,更不该在一百年前的那次大战中为了不与你见面,对你施下沉睡的咒语,如果不这样,那就不会……”
轻轻一叹,沈清书温声打断:“不必说了,现在这些都过去了。”
又将头埋得更深,江殊殷重重嗯了一声。心中却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三生有幸,能遇到这样的一位师父。
耳边听着他平缓的呼吸,想起曾经和幻境中的点点滴滴,江殊殷却突然放开他,深邃漆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师父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对他即将说出的“这个秘密”,沈清书觉得自己大概是已经有所了解。
果然,当他刚刚这样想,耳畔就传来江殊殷略微紧张的声音:“我爱你。”
这三个字,一如魔咒一般,叫红线两侧的人纠葛一世,缠绵一生。
月下,风吹得有些幽冷。
月的光华也悠悠投下,不如方才的明,却胜比上一刻的柔。
简直可谓朦朦胧胧,眷恋不已。
风中沈清书微微抬头,花前江殊殷轻轻低头,于是两道目光便突地撞在无际的黑夜中。
仍是江殊殷先开的头,一掌揽过他的腰,沈清书虽吓了一跳,可经过一番思想后,却还是松了眉,没有丝毫的打断。
于是在他的这种纵容之下,江殊殷的动作越来越大胆,甚至到了最后竟是一向清心寡欲的沈清书也动了情,待两人最后回神之际,早已是拥吻住。
“师父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不断的在唇齿相交的空闲中,一次又一次,一声又一声的呢喃出最深情的话。
这样的结果就是,双方感情一旦倾泻而出,便是再无法收拾住!
拦腰一把抱起沈清书,江殊殷大步流星的走向自己的屋子。
而在这段路程中,西极的恶人们竟都像是未卜先知般,全全集体消失!
可情动的两人,眼中早已没了其他,也只有彼此……
抱着他极为恼火烦躁的走了一通,终于来到自己的屋外,江殊殷看着紧闭的房门,脑子一热一脚崩开!
两扇门可怜的被他一脚踹开后,江殊殷小心翼翼的抱着沈清书走进漆黑的屋内,随后又用自己的脚用力将门踢上,这才继续带着他走向自己的床边。
算是用尽自己这一生的柔情,江殊殷把他轻轻放在自己的木床上,痴痴傻傻的蹲下身,借着月光笑看他的双眼。
沈清书的双眼在月光下清清亮亮,见他这样看着自己,水色的唇幽幽一动:“你看什么?”
江殊殷一颗心早已雀跃的不知去向,如今自己在说什么,他也不知道。也唯有根据他的疑问,依照自己的内心回答:“看你啊。”
沈清书双眼似乎笑了笑,继续道:“看我做什么?”
江殊殷不假思索,也继续答复:“你是我师父,我自然喜欢看你。”
话题问完,两人再次吻在一处。
方才是江殊殷先有的动作,此番却说不清谁赶在谁的前头。
轻柔的替他解了头发,江殊殷看着他青丝散漫的坐在自己床上,一时间被他眉中的一点红惊艳到,眼睛轻轻睁大了些。然而这抹惊艳很快被他掩藏在自己目中,将目光藏好,江殊殷一腿跪在床边,俯下头轻轻用下巴靠在他的肩上,双手流连在他的腰间:“师父我好喜欢你,该怎么办?”
沈清书没有答话,只是任由他枕着自己的肩。
两人难得静静享受了这片刻的安宁,待到外面的夜变得更加深了,江殊殷的眸也深了几分。
嗅着他身上淡淡的桃花香,江殊殷终于微微从他肩头起来,却又伸手慢慢拨开他额间的发,轻轻在他眉心的那一点红上印下深情一吻。
“师父……”他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本就魅惑无比,此时更带了几□□人与感性:“我…快要忍不住了……”
沈清书眼眸低了几分,拉着被褥的手指也微微一弯。
似是想了一阵,他原本白皙的脸突然间浮现一抹红,清澈的眼中也掠过几缕纠结。
看着他这样,江殊殷的心也突然高高提起,有些激动,又有些害怕。
可不等他紧张多久,沈清书便缓缓阖上眼睛,做出默许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