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公主是只鸟+番外(62)
昆山用手支着下巴做出思考状:“这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那能有什么大事呢,该不会是与裂缝之门有关吧。”
烛皖掩面不语,身躯微微颤抖,痛苦的闷哼声从喉咙里挤出。
昆山的呼吸跟着紧促起来:“当年裂缝之门的真相是什么,究竟是沧浪一个人做的,还是说父王你也有幸参与其中。”
烛皖将手放下来,表情有些狰狞:“是,不错,凭沧浪一个人会打开裂缝之门?他一个妖?!”
昆山将手放下来,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
烛皖:“那日他承认是他做的时候,我们也很震惊,哈哈,他天真的以为裂缝之门的结果是他一个人造成的。”
昆山抓住字眼,咬牙问:““我们”?谁是我们,当年还有谁?”
烛皖笑道:“很多人,孩子,比你想像的要多很多,我只是想让暮沉消失,每个也各怀鬼胎,谁知道局面大到无法控制,造成了无数无辜灵魂被吞,三界萧条。这样的罪名,谁敢站出来!谁都不敢。”
他低缓的笑了几声:“沧浪是唯一一个承认的!他承认了,他居然主动承认了!这下好了,罪名有人背了,大家可以安心睡觉了,不用担惊受怕了。”
烛皖疯了一样大笑,眼泪都要笑出来:“傻成他这个样子竟然能问鼎妖界,怪不得后来在暮沉面前屡战屡败,哈哈哈。”
昆山眸中寒光抖动:“多谢你告诉我。”她言毕,掉头离去,似乎一刻也不能在这里待下去,再待下去她怕也会染上他的疯。
烛皖在背后道:“大家都不是故意的!”
“大家都不是故意的,每个人都在愧疚不安,算了吧,昆山!不要再查下去了,否则你会查出满天神佛,你若将他们拽出来,这于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天界又是一场浩劫,昆山,你忍心吗?”
昆山将头偏了过去。
烛皖:“我们大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都很感激老妖,真的很感激他,感激他能站出来,也愧疚我们的懦弱,只是我们是神,你知道如果人们对神失望,那是会怎样的人心惶惶?”
昆山道:“感激?那将他的名字冠上悔过石的时候,设三千罪堂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替他求情!!”
“殿下!”仙官急匆匆的跑进来,看见父女俩个在吵架,立刻又闭了嘴。
“什么事。”昆山问。
“生魂池的那位突然醒了,没穿衣服就跑了出来,一定要见你!”
昆山听完,也顾不得吵架了,转身就走了出去。
破落刚□□的跑出来,就被人迅速的控制住了,他的身上被人胡乱的套着一件宽大的衣服,四肢并用,激动的嚷道:“昆山,我感应到他了,就在就在铜驼镇附近,就在那儿。”
昆山暗叫一声:“糟了!”
等她赶过去的时候,寒花仙已经潜逃,屋子里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了。
昆山又想吐血了。
奶奶的,寒花仙,你不是从来不骗人吗。
为什么要不能让我见他,到底是为什么。
你总该给我个理由,结果屁都不说就又跑了。
“抓住他!立刻抓住他!”
寒花仙没想到骑着仙鹤飞在半路上竟然一只冷箭射中了仙鹤的屁股,从高空摔了下来又被爆天王接住,灰头土脸的带到了昆山面前。
昆山:“今天你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说实话。”
寒花仙叹了口,他本来就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更何况是个永远圆不满的慌。
他终于承认了:“师父的状态并不适合见外人。”
昆山眼底闪过星光:“他在哪儿”
寒花仙:“他现在的样子,你见了也许会吓到你。”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嗯
☆、千年等一回啊
昆山怔了怔,笑了:“不会,我不会被吓到的,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接受,寒花,你让我见他吧,他在哪儿?”
寒花仙打开了他在邱后山织的环境结界,山景的样貌陡然发生变化结界下的真面目,是一道飞流的瀑布乱珠飞溅,保护着幽深寂静的峡谷,莺鸟碎啼,莽莽苍苍。
纷乱的杂树群后是一片镜面湖泊,色如蓝玉,藏着壁立千仞的倒影。
寒花仙带着昆山向湖泊处走去,在一块高坡处停下了:“他就在那里,不过你也要有个心理准备。”
顺着寒花仙指向的方向,昆山遥遥的看见一个人依靠着一棵大树旁。
那人穿着黑色宽大的袍子,一条腿蜷缩着,一条腿舒服的伸展,他的手里拿着一根竹鱼竿,将鱼饵沉浸在湖水里,偶尔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逍遥自在,与世无争。
昆山手抚在头发上,将它们用法力染黑,轻轻的移步走过去。
这时她看见一个蝴蝶妖就先落在了他的肩头,惊扰了他的困意。
沧浪猛的抬起头,手一滑将鱼竿掉进了水里。
沧浪站起身,又蹲下,无奈的看着鱼竿沉下水里。
昆山又悄悄的移近了几步,细细的看过去。
他没有法力了,身上穿的黑袍摆上刻着一圈金色的符纹,是用来保护受损的元体的。
他也已经不是子夕的样子了,而是变回了沧浪原本的模样,墨黑长发落肩,眉宇安宁。
昆山可以接受他任何样子。
唯独一样,那就是怕他失忆,怕他忘了自己。
老天不会这么耍人吧。
昆山紧张的双手沁汗,看他这副样子,似乎忘记了世界,只有他眼前那竿掉落到湖里的鱼竿最要紧。
昆山第一次觉得累,觉得疲惫,她周身冰冷,冰冷到麻木,几乎有了心如死灰的感觉。
你怎么能忘了我。
昆山完全沉浸在自我痛苦中,那壁沧浪已经将视线投了过来。
昆山就没有再动了,跟他四目相对。
沧浪道:“昆山?”
昆山觉得自己大概听到了天籁之音。
沧浪站起身一步步走过来,一步步重新走入她的世界:“昆山,真的是你。”他拉起昆山的手重复道:“真的是你?”
沧浪的双眸下涌动着星辰光芒,嘴角含笑,紧紧的将昆山的手握在自己手心。
“我一直都想出去找你,可我总在睡觉,偶尔醒来,寒花也不让我出去,你来了,我好高兴,好开心。”
昆山傻眼了。
完了,完了,沧浪原来是疯了。
沧浪拉着她的手往里走:“昆山,我带你进去转一转,这里特别好看,比外面都要好看,我以前……”
他神采飞扬的说着,逻辑之清晰,语言之流畅,又完全像个正常人。
前提是,如果昆山不认识他的话。
若昆山是初次认识他,那么他此刻一定是一个爽朗热情善于娓娓而谈的人。
但昆山认识他,她太清楚他该是个什么人了。
昆山的手心一层层的沁出细汗,沧浪回头看了她一眼,又将她的手攥的更紧了:“昆山,你怎么了。”
昆山道:“我……”
我有点害怕。
沧浪扶着她坐下来,跪在地上将她圈进自己的怀里,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过了很久,轻声道:“我好想你。”
昆山心想,去它的吧,疯了就疯了,我也疯了。
沧浪的手还在攥着昆山的手,他的手冰冰凉凉,像夏天不温的玉石,将昆山手里的汗一丝丝的吸收,他自己却头一偏睡着了。
寒花仙远远的走了过来,立在树旁:“他有些嗜睡,经常这样就睡了过去,这两年好了很多,至于神志嚒,说清楚也清楚,说不清楚也不清楚,偶尔暴躁起来还很吓人。”
“他还比较正常的时候,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死也当死,不死也当死,世间再也没有沧浪了,不见任何人包括你也是他的意思。”
昆山道:“那他现在的状态是怎么回事。”
寒花仙道:“也许是回归吧,如果他做出奇怪的事情也不要太慌张,直接来找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