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公主是只鸟+番外(28)
昆山道:“我不清楚,但无论你是谁,从你这几日的作为来看,你的目标都是我,既是如此,你就把姚长老放了呗,老人家年纪不小了,是昆山唯一大罗金仙,是天山的脊梁,你要是把脊梁掰折了,天山倾家荡产也要杀了你。”
小娘子道:"我没有抓姚长老。”
昆山的袖子亮出三寸青锋,青锋上带着凉透人心的杀气,脸上的笑容不怀好意:“你这个身体很弱,不用别人帮忙,我都能亲自铲除你。”
小娘子安之若素的问:“你不想知道姚长老的下落了?”
昆山声音变得急促:“说到底,他是天山掌门,又不是坨坨镇掌门,我想帮忙也自顾不暇。”她说着话,匕首已经疾出,星随锋落,徐仙儿头微微一侧,寒光划着徐仙儿的咽喉侧处插进了后面的柜子上。
昆山再次击出,徐仙儿身体虽弱,但是步伐敏捷、身轻如燕,在寸土之地辗转腾挪。
昆山手手都是杀招,却不带起一丝杂乱的风,片布不起,瓶瓦不动,精准的可怕。
徐仙儿夸赞道:"你控风之处可真是不错。"
昆山道:"你为何不反击?"
徐仙儿道:"我可是个病秧子,你忘了?"
昆山笑道:"我的血咒之术更不错,你可要尝尝?"
昆山的手擦过青锋,血液与刀刃接触,蔓延拉伸成深红的如蜘蛛网般的纹路。
与此同时,地面出现了同样的裂痕,蟠缠螭纠,如交缠的枯爪攀爬向四方。
徐仙儿在红光的映照下,苍白的脸似乎恢复了几分血色,但恢复的过了头,整个人都显的有些兴奋。
她也割破了自己的手,将血撒甩在地上,四位八方的交接处各落一点,那蜘蛛网般的阵法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不受控制的震动起来,勘勘停在徐仙儿脚边就不再蔓延,反而改变方向,原本刻在地上的浅浅裂缝向地里纵深,就像皮肤上的伤口又被毒液腐蚀的更加严重。
昆山有些难以置信,头皮一阵发麻。
徐仙儿竟可以如此轻松的破解大魔王的绝学。
眼看神兵所的院子就要遭殃,徐仙儿却及时的收了手。
毡子外面有脚步声,越来越近,徐仙儿和昆山不约而同都屏住了呼吸,她们相互凝视,各捏分寸。
一道人声钻进了毡子房:"刚才地震了吗?"
"昆山大人,这里不是坨坨镇,您可悠着点。”子夕的声音道。
徐仙儿转头问:"大人,有事么?"
谢远的声音温柔道:"娘子,中午想吃什么。"
徐仙儿掀开毡子走出去:“相公,我来做。”
二人的声音飘远了。
一切又重归寂静,入口的地上又躺着一方手绢,上面用那同样娟秀的笔迹写着几句丧心病狂的诗:"怜汝远山眉,怜汝炼阵手。辗转不沾尘,抟风毫厘存,留我做皮囊,弃这沉疴身。"
她竟然要自己的身体做她的新皮囊?
昆山来不及去取,那手帕又一次自燃了。
当昆山杀气腾腾出了帐子之后,就被眼前和谐的一幕刺激到了。
谢远,徐仙儿,还有来蹭饭的山神围坐在石桌上吃早饭。子夕在鸡舍喂饲料,浓郁的饭香飘在神兵所。
徐仙儿性格温柔大方,又生的楚楚可怜,边吃饭边咳嗽,肺都要咳出来,一顿饭吃的磨磨叽叽拖拖拉拉,大家竟然还劝她慢点吃,不要噎着。
她是怕雨打的娇花,怕风吹的嫩叶,又可怜又可爱。
谁能知道撕开柔弱的外皮后,暴露的是怎样的凶牙利爪。
☆、告白
谢远给徐仙儿剥了一颗鸡蛋,放到她嘴里,徐仙儿一咬一小口,柔情似水的看着他。
他们二人光天化日的不要脸,旁边的光棍更不知所谓,也不知道避嫌。
假如此时跟徐仙儿动手,实在是鲁莽,昆山暂时收起杀气,换上笑容,走到石桌前没有自知之明道:"我的饭呢?"
山神是个不畏强权的主儿,在这个连一品天神都要巴结昆山的黑暗世界里 ,他遗世独立,格外的有气节:"没有,这是素,你若爱吃荤,就回坨坨镇。"
昆山眨眼道:"老爷子,我也吃素哦。"
山神道:"已经没有多余的了。”
昆山眼瞅着山神把锅里剩余的饭倒进自己的碗里,又将剩余的各分出去一点,锅里便彻底一点剩余的也没有了。
昆山怒火立燃。
昆山阴沉着脸对子夕道:“你跟我过来。”
子夕道:“等我喂完鸡。”
昆山道:“我在外面等你,让我等的不耐烦了,我一把火烧了你的神兵所。”
昆山转身离开,山神嘟囔:“啧啧,猖狂猖狂!”
谢远义愤填膺的应合道:“她怎么能住神兵所,有些欺人太甚,我们神仙只能忍气吞声么,这是什么世道,假如慕沉战神还在,哎。”
山神遇到知音,就要跟他干汤碗,肃然道:“说的正是。"
昆山坐在低矮的土丘上,脚边是杂乱不修的野草,日正中天,将山坡照得披绮灿烂,张牙舞爪的杂草也在柔软的光线下乖伏了许多。
昆山被日头照得左半边脸颊发烫,她用手捂着,回头看神兵所的方向。
子夕正远远的走过来,他走的很慢,像是闲庭散步,悠闲的样子似乎感染万物,让一切都陪着他慢了下来。
昆山等他走的近了,眯起眼睛开口道:"你,准备好重新盖房子吧。"
子夕道:"。。。。啊?"
他这个"啊"反应的也比别人慢三拍,拖长了音调,拖的昆山一口气喘不过来。
子夕走到她面前,挡住了阳光,昆山立刻觉得左脸解放,放下手来,看着子夕笑道:"你不是神仙么,应该摒弃七情六欲,怎么对一个有妇之夫有非分之想吗?"
昆山说话实在欠揍,一开口就生怕别人不生气,追着别人的尾巴踩。
子夕坐下来道:"嗯?"
昆山深深的觉得跟他调侃实在冰炭不投、浪费时间,便开门见山"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徐仙儿绝非一般人,你可想知道她是谁?”
子夕没什么好奇心,但是昆山用那圆溜溜的眼睛死死的了着他,好像一旦自己说没兴趣不想听,她就会随时用眼神活剐了他。
这让子夕让他倍感压力,不得不装作有兴趣道:"哦,真好奇,她到底是谁呢?"
昆山用手抵着自己的下巴道:"她能轻而易举的破解血术阵,这可是大魔王的绝学。自裂缝之门后,这三界极少再有此神通之人,我算来算去,不过大魔王、老妖沧浪、昭帝、姬尽红这四人而已。"
子夕双手交叠落在膝盖上问:"那你觉得是谁?"
昆山道:"姬尽红一杆烈焰枪焚天灭地,所过之处,血染尽红,万神难近,可是他是一个武痴,又喜欢废在家里不出门,害怕跟人打交道,连我父亲都难见一面,颓的很。应该不是他。"
"再说大魔王,法力高深,诡谲难策,万年来不知吸了多少法宝的灵气,又精通三十六阵法,但他更不可能啊,他可是我父亲,此时正在坨坨镇醉生梦死呢。"昆山拿了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她的手瘦长干燥,随着用力,骨棱乍起似乎能戳穿薄薄的皮肤。
"然后就是昭帝,那十准不是他,人家可是三界之主,可是天帝的哥哥,不在天上拨弦弄乐,搂香抱玉,脑子坏了才会下界来。”
昆山拿树枝的手力道变得更重了,一笔一画的写下"老妖"二字,她的表情也凝重了许多:"除去这三人,便只剩一个人了,老妖沧浪,他是四人中法力最可怕的一人,张口吞城,覆手摧山,暴戾恣睢,魔性深重,我父亲虽也是魔,但心存正义,不随意祸害生灵。"
"不像他,丧心病狂,所过之处,白骨萦野,棺墓连绵,不听人泣,只闻鬼哭。"
子夕的的手关节被轻轻的掰响,声音微微沙哑道:"你怀疑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