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毓华凄厉地叫起来。
“琉璃!”
穿堂下忽然传来淑华与浣华的惊叫。
毓华肩膀蓦地垂下,睁大眼盯着琉璃。
琉璃眉头一皱,将瓷瓶金俱都不动声色收回袖子,对走过来的二人道:“你们也来了?”
淑华打量她们二人片刻,盯着她破烂的衣服上,“你这是怎么回事?”
琉璃低头看了眼,轻描淡写道:“不慎被茅房里的薰香烧着了。我先回房换件衣裳,再来寻你们。”
也不再看她们任何一个,转身便出了去。
回到房里蕊儿也是吓了一跳,见着琉璃又是脸色铁青,问起缘由,琉璃将绿帆水的瓶子扔了给她。蕊儿吓了一跳,险些没抓稳,抬起头时脸色都已雪白了,“她,她怎么会有这个!这东西官府可是禁销的!”
琉璃冷笑道:“官府禁销,禁得到右丞相府去吗?!她这段时间频频去找余氏做什么?”
蕊儿颤着唇说不出话来。
琉璃瞟了她一眼,利落地换了身粉紫色袄裙,“你把月桂海棠叫来,让她们找几根棍子,跟我上正房!”
蕊儿见她已经气冲冲出了房,也知道这是要算帐去了,连忙地唤了月桂海棠去拿棍子,自己也跟了上去。
毓华的院子就在正房偏厦里,守门的几个丫鬟见着琉璃带着人气势汹汹进来,下意识便要上来拦阻,其中一个婆子还要摆毓华乳娘的架子,琉璃下巴一扬向月桂道:“谁拦打谁,往死里打!”拦门的几个先也作不怕死的样子挺着不动,月桂当先一棍子扑在那乳娘腰上,院里顿时响起一片杀猪声。
琉璃径直进了毓华房间,指着屋里道:“把里头东西全都给我砸了!砸好了有赏!”
☆、185 回头发落
蕊儿知道她今儿是有意要闹个天翻地覆,心里也早对毓华两次下毒手十分恼火,于是先从屋里搬出来一张椅子,让她在门口坐了,再搬来个薰炉给她暖身。月桂海棠二人得了令下,自然冲进屋里往死了砸,没一会儿工夫里头床桌柜凳全都没有了形儿,而整个院里头就只听见砰啷乒郎的声音。
院里丫鬟婆子吓得要死,赶忙地四散逃窜前去通知。等到毓华赶到院里,月桂海棠已经砸完了卧房砸厢房,眼下又正往书房开打了!
毓华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房前,蕊儿道:“三姑娘还是站远些罢,回头若伤了你倒让人不好意思了。”
她两眼瞪得血红要来打蕊儿,蕊儿哪有给她打的?早已避开老远,拎着开水壶给琉璃倒茶去了。
“你这个贱人!你敢砸我的房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琉璃瞟也不瞟她,扬手跟忙碌中的月桂海棠道:“使劲砸,往死里砸,砸好了姑娘我有大赏!”
月桂海棠砸得更带劲了。
毓华气得要来寻琉璃拼命,蕊儿举高了水壶道:“三姑娘当心!这水可烫着呢。”
院里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九姑娘居然敢这么对待三姑娘,这还得了?于是拔腿去前院禀告何苁立。这会子客人还没怎么来呢,用不着四位老爷都在那儿招待着,何苁立听着不对,便就赶了回来。
恰巧苏姨娘听着讯儿也赶回来了。
两人一道进门,就见偏厦里果然正如拆房子般,热闹得紧。
琉璃终于起了身。何苁立赶到跟前,毓华就往他怀里一扑,哭道:“爹爹替我作主!”
何苁立自然恼火,在他眼里。毓华可一直都是笔财富,可以为他的仕途带来无上的好处的,怎么能够随意冒犯?琉璃如今虽然也当大用,但终究还没订亲,而且定北王府手握着实权,他还盼着毓华过门后争夺这承袭的爵位,又怎么会一样?心里自然有个轻重。
当下扶起了毓华。冲着琉璃沉了脸:“来人!把她给我绑了!”
“慢着!”
琉璃似早料到他有这么一招。当手伸手止住来人,从袖子里掏出只小瓷瓶来,从地上捡了块撕破的被单
,倒了几滴瓶里的水上去。等那被单倾刻化了个洞出来,她问何苁立:“大老爷可认得这个?”
何苁立也变了色:“绿帆水?!这是官府禁销之物,你如何会有!”
琉璃看了眼毓华,拍拍手道:“这就要问您宝贝女儿了。就在方才,三姑娘拿着它在梧桐院里泼我!我如今能够站在这里,亏得我命大。蕊儿去把我上晌穿过的衣裳拿过来!”
这会子前院里的人听见消息,也避开来客赶了过来,这里头就有淑华浣华。听见她这么说,二人上晌的疑惑顷刻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