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耿早就猜到他会这样,笑了笑,说道,“天快亮时回来的,路过你屋后时,见那个谁在你房顶上坐着呢,看到我后就跑了。”
张凌岳皱了下眉,难道他在外面了整夜?
张耿见张凌岳许久没开口,问道,“想什么呢?”
张凌岳道,“奥,哥哥刚回来,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不待张耿起身送他,张凌岳已经出去把门关上了。
第21章 钟鼓尘
一连过了几天,夜君再也没有来找过张凌岳,张凌岳这几日也是百无聊赖,之前他不经常出门的,但是总在屋里憋着也不是办法,于是便想出去走走。
外面再怎么着也比家里热闹,小贩的吆喝声令张凌岳久久烦闷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可是吸引他的只有右前方小巷中那个无人光顾的小摊。
小摊的主人坐在地上,正埋头认真地看着手里的书,他前面铺着一块白色的布,上面放着些药草和行医用的东西,上面还放了一把剑。
这人全身的绸缎,衣带与头饰上皆镶着珠宝,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缺钱的人。
张凌岳来到这小摊前,还没开口说话,这小摊主人头也不抬地说,“把脉、拿药还是看隐疾啊?”
张凌岳轻笑了一下,说道,“钟鼓尘,是我!”
这人猛地抬起头,随后把书放下,拍拍屁股上的土,惊喜道,“凌岳,好久没找你玩了!”
张凌岳低头看着钟鼓尘的小摊子,打趣道,“你这生意似乎不太好啊,你就不怕你叔叔知道了打死你?”
钟鼓尘笑道,“哈哈,我练剑时偷跑出来的,听说你成亲了,也不知道是谁家姑娘这么没福气啊!”
说完钟鼓尘便把自己的家当收了起来,扛在肩上说道,“走吧,我带你去好地方请你吃顿好的!”
张凌岳跟着他,“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情况。”
钟鼓尘依旧玩笑道,“怎么,夫妻生活不和睦?我这有让你们和睦的好东西你要不要啊?”
张凌岳知道钟鼓尘这个人只要开玩笑就停不下来,也就不去说他了。
钟鼓尘所说的好地方,就是眼前这个装饰的花花绿绿,香粉扑鼻的“沁柔阁”了。
张凌岳眉头紧锁,一脸嫌弃,“这不就是……”
还没待他说完,钟鼓尘便拉着他走进去了。
刚进来便有一个女人迎过来,“钟小公子,您又来了,上楼雅座?”
“没错,和之前一样,今天带了朋友来,给我叫几个好点的!”
“不不不!”张凌岳赶紧拒绝,“……不要……”
钟鼓尘笑道,“呃……我这朋友比较害羞,那就不要了!”
等到二人坐到了那小包间里,张凌岳叹了口气道,“你什么时候来这种地方了?”
钟鼓尘一本正经道,“这里的姑娘和别处的可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她们相信我的医术,还说我一定会成为大医者的!”
张凌岳扶额,“鼓尘啊,你给了她们钱,她们肯定竟捡你爱听的说了。你们家的剑术这么厉害,你怎么就非对医术有兴趣?”
“打打杀杀有什么好,不就是捉鬼吗,捉什么鬼啊,我就从来没见过什么鬼,你不是也没见过吗?”
“其实……”
“不如多救几个人,这样就多少几只鬼了是不是?我叔叔啊,和你家那老头的脑子都是一样的,死板!”
“那你如今救过多少人了?”
钟鼓尘的表情滞了一下,“这个,总会有的吗。不过,前几日的确有人找我看病了,可惜被他讹了一笔!”
“嗯?”
“我告诉他,吃药期间要禁吃些别的东西,结果那人不听,就说我的药不管用,非要我赔钱!所以我现在是……身无分文……”
张凌岳想,定是那人故意骗钟鼓尘的,不过也好,说不定还能让他长长记性。
“没钱了还来这种地方?”
“其实……”钟鼓尘神情有些不自在,“你这次先帮我垫上吧,另外能不能……再借给我点……”
张凌岳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了,道,“可是我身上没有带钱啊。”
“你不给我,我可就翻了?”说着钟鼓尘就到张凌岳身上翻了起来,张凌岳挣扎不过他,不知道被他拿走了什么。
钟鼓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手掌中的东西道,“这小瓶子挺精致的,是什么啊?”
张凌岳这才知道原来他把夜君给他的“融魂水”拿走了。
张凌岳过去夺,却被钟鼓尘躲开了,“你借给我钱,我就还给你。”
钟鼓尘这个人最会耍无赖了,张凌岳也不想多与他纠缠,“这顿饭我先垫上了,我回家拿了钱你就要还给我!”
钟鼓尘瞬间喜笑颜开,“凌岳啊,不愧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来,送给你个这个!”
钟鼓尘从那堆家当里翻出了一根绿油油的草,“这个是祝余,吃了就不会感到饥饿了。”
张凌岳看了看手里这东西,道,“不管什么东西吃了都不会感到饥饿的,而且……这就是根韭菜!”
钟鼓尘立即一副吃惊的模样,“这可是仙草,也叫天门冬,招摇山上的!”
张凌岳实在不愿听钟鼓尘地胡扯了,翻了个白眼把那韭菜收下了。
第22章 张家的二刈子
张凌岳把那根韭菜随意放进怀里,道,“那说好了,我拿来了钱你就得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不能弄丢了,不然,我就告诉你叔叔去!”
钟鼓尘一拍胸口,“你还不信我吗?我何时骗过你?”
这倒是真的,钟鼓尘这人虽然爱耍些无赖,但也是个守信用的人,倒没骗过张凌岳什么。
等到二人离开这烟尘之地时已是晚上,张凌岳被钟鼓尘灌了几杯酒,其实他酒量还好,只是张耿从不让他喝,他怕回家时撞到张耿,因此与钟鼓尘分路而行后,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个叫做“浴舒房”的地方。
这名字乍一听似乎还有点文墨气息,可是看了这仨字才明白,其实就是个澡堂子。
张凌岳是想洗去身上的酒气才回家的,可是这“浴书房”跟那“沁柔阁”一样,张凌岳都是第一次来,站在门外久久不知如何进去。
正当他发愁时,一个小二模样的人许是看到了他,出来笑脸迎道,“这位姑……啊小公子,来洗澡啊?”
“呃我……”
“累了一天了,身上不脏泡着也舒服不是?”说着他就把张凌岳往里面拉了。
一股闷死人的热气迎面扑来,那小二给张凌岳了一个小牌子,道,“公子,这是您的牌,拿好了,您就在这脱完衣服进去就行了!”
说完他便离开了,张凌岳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的手在腰带上摸索了一会,终究还是没能下手解开。
他刚要离开时,一个赤身裸体的人从里面的房里出来,张凌岳赶紧别过脸去,可刚刚他的眼神在这男人身上停留的那一刻,这男的已经察觉了,道,
“看什么看,没见过本少爷的裸体啊……呃……”说到这里,他似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又立即道,“你确实没见过!”
张凌岳这下紧张了起来,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是与张家,钟家,纪家同为仙门世家的胡家的大公子胡怀古!
这人有名的张扬跋扈,就爱干些强抢民女,偷鸡摸狗丧辱家门的事,若是让他认出来是自己的话,不知道他要闹哪样了。
张凌岳转身便往外面走,谁知胡怀古此时已经包好下身走到了他面前,张凌岳想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肩头,“没给本公子道歉呢就……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张家的二刈子吗,这么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也敢出来显弄你那不成器的玩意儿?”
“你!”张凌岳早便听说胡怀古前几日被他爹猛打了几顿,就是因为他日日逛那风月之地,每天回家都是一身的烟酒腻粉气。
像他这种子弟,大多也是不会来这里洗澡的,看样子也是怕回家被骂。
张凌岳知道跟他计较讨不到什么好处,他努力压着心里的怒气,道,“胡怀古,我要回家,你让开!”
胡怀古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道,“跪下,给爷磕两个头就放你走!”
张凌岳盯着他,袖下双手已经握紧了拳头。
胡怀古见他没动,又说道,“那个,不磕头也行,跪下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