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妖管局+番外(50)
他低头喝了一口自己的奶茶,顺嘴问道:“你买什么去了?这么久。”
季灵渠没说话,领着他往一家茶餐厅走去,这家茶餐厅谢涯和季灵渠来过好几次,工作日在妖管局,谢涯也喜欢点这家的外卖。
“你饿了吗?”谢涯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三点半,吃个下午茶挺合适的。
季灵渠含糊的应了一声,两人刚一跨进去,里面所有的员工便瞬间转过身冲他们鞠躬,声音响亮地喊道:“老板好。”
谢涯一个激灵,被吓得不轻,他下意识往后看去,转了好几次头,最后确定店里的员工们是在和他们俩问好。
“我没有……”他的话刚说到一半,突然转过头问季灵渠,“你把这家店买下来了?”
季灵渠淡然地颔首,“嗯,送你的小礼物。”
小礼物?
谢涯再次深刻感受到他和季灵渠的贫富差距。
他还未来得及拒绝,就听见季灵渠对员工们说:“这是你们新老板。”
前任老板搓着手,眼神热切地走上前,“两位老板里面请,后厨已经准备着了,想吃点什么?”
坐下后手里拿着菜单的谢涯脑子都还是懵的,季灵渠阔绰的指着那一本菜单对前任老板说:“来一本。”
前任老板神情一怔,立即反应过来,满脸笑容地说:“诶,好好好,没问题。”
“那老板你呢?”
谢涯的视线中闯入一张谄媚的脸,“就先点这些吧。”
等前任老板离开后,谢涯才消化完季灵渠把这家店买下来送给他这件事。
“你为什么要把这家店买下来?投资吗?”
季灵渠优雅的呷了一口茶,掀起眼皮,目光沉静的回答他:“你不是喜欢吃吗?”
“我是喜欢吃,但想吃的时候来店里吃,或者点外卖就好。”谢涯无法理解季灵渠的脑回路,正常人会突然想买一家店就立即买下来吗?
“买下来你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让他们给你送过去。”季灵渠拿着茶杯的手微顿,对他说:“你不也给我买了礼物吗?为什么要这么大反应?”
谢涯怔愣住,半晌才意识到季灵渠说的礼物是那些衣服,“衣服很便宜,更何况那也算不上礼物。”
季灵渠不解,“为什么不算礼物?不是你买给我的吗?”
“是我买给你的,但我觉得合适就给你买了,就像增添家里的生活用品一样,礼物的话应该更费心,更精致一些吧。”谢涯说不清楚自己的那种感觉,就像家里没洗发水了他会去超市买,外公的布鞋坏了,他会去买是一样的。
季灵渠闻言思索片刻,对上谢涯琥珀色的眼睛,“我也觉得这家店适合你,就买给你了。”
谢涯嘴唇微张,一时无法接上这句话,他攥紧拳头,又放开。
心跳有点快是怎么回事?
这难道就是金钱的魅力?
吃完东西,前任老板又拿着一些合同过来给他签署,季灵渠坐在旁边,俨然一副大佬的架势,谢涯朝他看过去,季灵渠掀起眼皮,递回一个眼神,意思是让谢涯赶紧签。
被一大群人恭恭敬敬的从茶餐厅送出来,谢涯的腿还有点像是踩在棉花上,“我怎么感觉这么不真实呢?我有店了?”
季灵渠还挺喜欢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小卷毛翘起,露出傻笑时,可以看见他的小虎牙,有点可爱,想要揉头毛。
“我看那家奶茶店也挺不错的,买给你?”季灵渠指着对面一家生意火爆的奶茶店说。
谢涯赶紧按住他的手,警惕地说:“别别别,不用了,你别乱花钱。”
季灵渠疑惑的低头,凝视着谢涯说:“可是我有很多钱。”
他平淡的语气,宛如一把利剑刺在谢涯的胸口上,“求求你别炫富了,我就是一普通人,承受不来。”
在商场里逛到天黑谢涯和季灵渠吃完晚饭才回家,陆芳朝已经和刘大爷遛完弯回来,坐在屋檐下扇着蒲扇吃西瓜,看见他们俩回来,揶揄道:“哟,约完会回来啦。”
本来没有这个意识的谢涯,骤然意识到,逛街吃饭看电影压马路,可不就是约会的一般流程吗,只差一个上宾馆了。
他面上一热,用力甩甩头将脑子里带颜色的东西都甩出去,“外公给你打包有糕点,不想吃了吗?”
陆芳朝瞬间变脸,乐呵呵地说:“还是我家小涯孝顺,外公的乖孙。”
“肉麻死了。”谢涯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将手里的糕点递给他。
这家糕点的糖放得少,味道绵软,很适合老年人吃。
谢涯先一步上楼洗澡,季灵渠站在院子里,夜风吹起他的乌发,好似要乘风归去。
“大人,小涯身上的力量没有问题吗?”陆芳朝收起笑意,沉声问道。
“是没问题,只是有些奇怪,他一个人类怎么会有这么纯净的力量,他现在已经逐渐能够控制,学以致用以后会有大用处。”这是季灵渠一直所不解的,陆家一脉虽然有些特殊力量,但也很小,从没有人拥有过这么强大的净化力。
就连自己也做不到。
过于强大的力量容易给人带来不幸,陆芳朝只想谢涯平平安安过完这一生,他愁眉不展地问:“那天珠呢?您有在小涯身上找到线索吗?”
季灵渠的眼瞳漆黑,一缕金色在里面浮动,“他晕倒那天,我有在他身上察觉到天珠的气息。”
陆芳朝有些激动地站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不敢问出口。
“随后我探查了他的身体。”季灵渠长睫半阖,苦恼地摇头,“没有,无论如何我都探查不到,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有注意谢涯的身体状况,除了那股净化之力,我感受不到别的。”
季灵渠甚至怀疑过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可接连两次在谢涯身上探查到天珠的气息,他不认为那是他的错觉。
或许需要什么契机,季灵渠也不清楚,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待在谢涯身旁,静候时机到来。
陆芳朝长长的叹息道:“近来邪秽越发猖狂,这天下怕是太平不了多久。”
季灵渠目光幽深渊邈,沉默地凝望着远方,孤月下远山森寒如一座巨大的坟包,弥漫着不详的气息。
洗完澡出来,季灵渠听到一阵音乐声响,“在看什么?”
谢涯抬眸看向他,说:“今天在商场遇见以前的学姐,她给我发的电子喜帖。”
季灵渠倾身向前,潮湿的乌发垂下,滑过谢涯的脸颊,有点凉,沁人心脾的香味让谢涯顿时有些意马心猿,他偷偷向上一瞥,入眼是季灵渠莹白如玉的脖颈,睡衣的领口有点大,露出深陷的锁骨,和一晃而过的胸膛,白得发光。
谢涯的心绪倏然如眼前的乌发一般,泛起潮湿的水汽,朦脓迷离。
他舔了舔自己发干的嘴唇,局促的躲了躲,将手机塞进季灵渠的手里,大声地说:“你的头发还是湿的,水滴到我的脸上了。”
季灵渠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这么大声做什么,而且这件事有什么值得谢涯耳尖通红的?
谢涯正要拿毛巾给他,季灵渠弹了一个响指,泼墨似的长发瞬间干爽,一滴水珠都不剩。
纵然知道谢涯不是常人,谢涯也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一幕,可每次看见每次都会感到惊讶。
季灵渠垂眸去看谢涯学姐的喜帖,上面有俞静蕾的婚纱照,旁边的新郎英俊帅气,两人郎才女貌,很登对。
“这个女人,要死了。”
“什么?”谢涯听到季灵渠的话,大惊失色,赶忙追问:“那还有救吗?”
季灵渠的手指翻动页面,摇摇头说:“她的照片精修过,我看不出太多东西,黑气罩头,将死之相。”
虽说谢涯和俞静蕾近几年不怎么来往,但从前毕竟关系不错,猛然听到这个噩耗,心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只是他并不知道季灵渠所谓的这个将死之相,是指俞静蕾会死于病痛还是意外,亦或者是些玄而又玄的东西。
他侧头看了一眼季灵渠,欲言又止,季灵渠对上他的视线,如何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世间事,自有因果,强加介入或许会起反效果。”
季灵渠的眸光微凉,如同山巅的薄雾,不沾凡尘,俯瞰芸芸众生。
谢涯心想自己就算现在去提醒俞静蕾,可能对方也不会相信,毕竟他也不清楚季灵渠说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