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趁天尊年少无知(70)
林苏意乱情迷,轻唤了声:“花洗尘……”
花洗尘呼吸滞了一下:“嗯。”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里的人真的应了她,圆了她这场美梦。
她环上他脖子道:“我好想你。”她只能在梦里说实话了,能得这样宣泄情感的机会,她已万分幸运,下回他许就没这么大方,会肯在她梦里走过场。
对方语气有些不信:“你想谁?”
“你。”
“我是谁?”
“花洗尘。”
“谁?”
“花洗尘。”她往上蹭了他脸一下,“阿晨。”
他就跟月亮一样,那么好看,又那么遥远。她只敢在梦里靠近,机不可失,又主动亲了他一下。
林苏感觉自己赚发了,功德圆满。
花洗尘颤了一颤,喉结耸动。
林苏感觉到他发抖,安抚道:“你别怕。”她就占点小便宜,其他也不会。
他声音有些发干:“你不怕?”
林苏贴在他身上,笑了:“我怕什么?”我梦里我怕什么。
他搂紧了她:“你不怕就好。”
再迷迷瞪瞪睁开眼后,已经不再是一片昏暗,林苏身边也无人。她缓缓起身,顿觉头疼得厉害。
昨夜她做了个十足的春梦,梦里她调戏了一个美人,美人不服,拽着她同他云雨了一番。这十分能耐的美人,好像是花洗尘。
那销魂蚀骨的感觉至今仍萦绕在她脑海里,体验感实在清晰,不曾想自己原来好色到此种境界,明明毫无经验,梦得这么写实。
她尚有些惊魂未定,下意识捻了捻衣领,发现自己穿戴十分端正,并无被撕扯过的不整。
看来真是梦。
她没酒后乱性,松了口气,一起身,却发觉腰和腿都十分无力。
果真是喝过头了?
她扶着床栏,晃了晃脑袋,有人敲门。
林苏还没许可,来人推出一条门缝,见她已经醒了,直接在门口跪倒在地,屈膝爬到她跟前,一双泪眼汪汪,柔弱可怜。
林苏茫然。
清风得了清晨一片金光普照,悠悠苏醒,见到王若莞俯在了榻边睡着。
他方想起身将她抱上榻休息,脑袋一阵头痛欲裂,恶心到浑身难受。
昨日中午,他仍在公文桌前埋头苦干,一向偏好汲取日月精华不太吃东西的花洗尘约他吃午膳。
风清谷有一类竞性席面,传闻是扬枢当年稳定风清谷时设过招待各分支的局,利用不动真格但颇显能力的比拼,有意打压分支们的嚣张气焰,凸显主殿内不缺人才。
不过如今不比当年步步为营,席面开来都是给谷中才俊们助乐助兴。
花洗尘道自己不曾玩过这样的局,倒有些兴趣,清风一听自然为他开了一席,邀了谷中不少有名的才俊来助兴。
席面成菱形而坐,每开一局入席前选下自己想坐的位置,随机对坐的两人可选择此局仙婢亮出的几类竞技中任一种进行比拼,输者在周围同席者的拍桌声止住前喝完一壶谷中特酿的烈酒。
昨日的席面从中午闹至下午,玩得又开又尽兴。只是清风不知自己是惹了哪位霉神,总在席面上对坐撞见花洗尘,他明明每局前选的位置都不一样。
席面上,一代谷主就此陨灭。
第六十三章
喝到吐得稀里哗啦的清风发现自己竟还有伴,宣明也衰运连连老对上花洗尘。
众人皆知宣明乐技甚精,第一局花洗尘对宣明提出讨教乐技时,众人都为花洗尘不公。如晨天尊活了上千年,什么都会点,道小小比试助兴,无伤大雅,输了自甘拜下风,宣明兄要是觉得对他不住,大不了承让时若落下风,喝上三壶。
宣明在周围同伴的呼声中应下,很不体面地输了。
花洗尘一直谦虚道宣明让了自己,也一直谦虚地静静望着宣明在开场便喝了三壶烈酒,之后也没有放过他。
清风好不容易撑起身子去抱王若莞,她睁了睁朦胧的双眼,醒转过来。
“你咋样,还难受吗?想吐不?”王若莞迷迷糊糊地问着,想起昨日众人晕成一摊烂泥,通通倒地不起。王若莞一扶清风,他就吐得一泻千里。
清风握了她的手,怀疑仙生地抱怨:“你师父把我整惨了……”
王若莞嫌弃地甩开了他醉醺醺的手,嗤道:“你活该!”可不是活该,谁让这老男人把她师父看上的女人推给别的男人,一举中枪口上。
清风瞧这小丫头永远都是向着她师父,咬牙道:“养不熟的白眼狼。”
王若莞捶他一拳:“我师父比你强多了,自然靠他更靠谱,不然还指望着你给我打抱不平吗?”
清风望着这个背后有一大靠山有恃无恐的小丫头,轻咬了咬牙。正打算拽她上榻吓唬她一番,守卫慌慌张张来敲门,跪在地上同他说孟婆屋里出事了。
昨晚,有位仙婢上了宣明的榻。宣明昨日比清风喝得还醉,现在还未醒。
清风头晕恶心,王若莞先过去望了一眼。
屋内,孟婆此刻的神情很是怪异,带着醉酒的头疼和几丝困惑,以及几分无奈。
眼前佳人嘤嘤哭诉,被人“红杏出墙”的林苏心累:美人啊,睡你的不是我,你为何大清早来寻安分守己的我,生怕众人不知昨夜之事?什么叫只愿一直侍奉宣明殿下左右不求名分,这话不是该去同他说?
瞧这小美人一时半会也缓不下那张哼哼唧唧的小嘴和漏水的眼眶,林苏静静听着,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的同时,目光左晃右晃。
方才她就瞧见了王若莞的小脑袋在门口探,又见服侍她的仙婢端来了早膳,挥手召她进门将早膳奉上。
地上的小仙婢一见林苏喝粥,恐自己耽搁了她吃早膳,扑通一声贴到地上叩拜,再也不敢抬头。
看来她不说话,这小美人是不会让她安生了。
林苏放下勺,正了正神色:“我这人活得糊涂,却不见得好惹。”她淡淡望了地上的美人一眼,小婢子浑身抖了一抖。
王若莞见势思忖:孟婆这是生气了?
林苏的观念里,她可不得吓唬吓唬这扰她清闲,还让一众人围她屋门看笑话的美人。
不过也就吓这么一会:“我已看出你对你家殿下的深情,也明白了你的用意。”
用意何其简单透彻,不就是瞧最近她家殿下对她上了心,怕自己的痴心归宿不明,趁着宣明喝醉了与他来个酒后乱性,再来和她倾诉衷肠。
林苏若忍了,她便也能留在宣明身边,林苏若勃然大怒,大不了不能跟着宣明的她也不活了,最好的结果,自然是林苏不要宣明了。
林苏道:“我是个认死理的人,对于一生相伴的人,我人和心都要。宣明的心在哪我不知道,但人已经不是我的了,我不会再选他。所以你不该寻我要个归宿,你的归宿,与我无干。”
这小美人方才说得她已经是宣明的夫人一般,着实让林苏汗颜了番。她和宣明仅一同游玩过,可任何僭越的举动都不曾有。
宣明昨夜还爽了她约,和这小美人度过了曼妙的一夜。小美人明明得偿所愿,还来她面前哭唧唧,得亏林苏好脾气,不然这小美人此番下她颜面,她可不得打包了她。
林苏道明了自己的态度,站起了身,从旁边妆奁里取了一只极好的玉钗递给了地上的小美人:“这,当是我送你们的贺礼。”
门口的王若莞一愣,孟婆这是在帮这仙婢。她在这么多围观的人面前道出这样的话,宣明自然要去考量给这仙婢一个正经名分。
地上的小美人颤巍巍接下来后,磕头感谢。
林苏望了这不容易的小婢子一眼,转而朝门外走去。
围观的众人一见她要出来,一窝蜂散了,林苏对王若莞道:“看热闹看够了?”
王若莞道:“你为何帮那仙婢?”纵使她不要宣明,这小婢子怎么都是扫了她的颜面,还耍了算不得高明的手段。
林苏道:“我佩服她的勇气,换做我是她,不见得敢这么做。”
这小仙婢抓住了机会成为了宣明的人,再跑来“情敌”面前娇弱哭泣,做好了“不成功便成鬼”的准备,也豁得出去。小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这小婢子有一片痴情,对宣明一定会很真心,且酒后还能乱性非完全无意识,林苏更相信宣明对这日夜贴心照顾他的小婢子也是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