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块云片糕+番外(48)

“天亮了么?”

他连呼出来的气息都是灼热。陆镜拉过白裘,心疼地裹着他要抱起来。

“走,咱们到沐灵之阵去。”

“还是要采墨熬些药来吧。”薛南羽抬手捂着脸,低声道:“将来你回去,我还能一直用那个么?”

陆镜的动作顿时僵住了。长公子自觉失言,叹一口气:“我现在只要躺着,半点儿都不想挪动的。”

他说完后便昏沉沉地闭上了眼。陆镜无奈,只得将他放下,依旧用衾褥将他盖好,披了衣裳去给采墨开门。

采墨提着食盒子,见他这个样儿出来,惊得一个哆嗦。

“你一夜都在里面?”他咬着手指,把陆镜上下不住地打量:“你们昨晚上……做了什么?”

但这问题是不需要回答了。陆镜的衣衫不整,脖颈和胸膛都有情.爱痕迹。长公子身上想来也好不到哪里去。

陆镜不答。采墨叹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把东西放下,就不进去伺候了,你们吃好后就把碗碟送出来吧——他这样应是累了,你让他今日好好地歇一会儿。”

“先不着急吃这些。”陆镜有些尬,心疼地叹一口气:“你且先去把医官唤来。”

“什么!”采墨的眼立时瞪圆了:“你有这般粗鲁的……居然还把他给弄伤了?”

他满心打算今后要给这两人准备一些脂膏什么的,陆镜已郁郁一笑:“不是你想的那样。”

随即自己又觉得其实差不多,再次一叹:“他发热了,说只要躺着不愿动弹,宁可服药。你快把医官叫来吧。”

这话让采墨更是错愕,他知道上霄峰的沐灵之阵效用比什么医药都大,不明白薛南羽为何要舍本求末、反要弄什么苦药吃。想一想采墨醒过神来,皮囊下的老灵魂差点儿就要憋不住。

“好哇那个家伙又要作死!”采墨几乎是气急败坏:“我这就找医官把药开最苦的!好好的治一治他!”

不一会医官来了,诊着长公子的脉一呆,过好久才说公子这是累着了,开下一张方子嘱咐千万要静心休养,就提了药箱逃也似地走了。

采墨打发个次一等的小厮按药方好好淘洗熬煮,看陆镜忧心忡忡光为薛南羽擦洗额头的样子,哼笑一声。

“也就是夜里浪太过了,其它没有什么大碍。你就算把人洗秃噜皮了,那热度一时半会地也降不下去。”

他阴阳怪气,陆镜也不搭理,只用温水默默为子扬擦拭着。偶尔子扬咳一下,他还要不放心地把他侧过来拍一拍背。这副小心翼翼护着的姿态让采墨十分看不过眼,他把陆镜推上一推。

“别杵在这了。你师兄自清早就一直等你有话说呢,快穿好了衣裳过去。”

于是陆镜只得不情不愿地整好衣裳,出去见崔琪。崔琪在厅中等着,手边是侯府准备的各色坚果,见陆镜到来便咧嘴一笑。

“子安到这儿就犯懒了呀,睡到太阳晒腚才起来。”

不同于陆靖薛南羽这样的高门子弟,崔琪是个孤儿,是掌门师尊未成名云游时收进门庭的。自小四方行乞看遍炎凉,崔琪的言行没那么温良恭俭,性情也豪放而富有江湖气。听他取笑,陆镜配合地勾勾嘴角。

“师兄夜来休息得好么?”

“很好。”

崔琪显然是相当的满意,整个人看起来兴致勃勃。

“你知道今天送早膳的人给我准备了什么吗?麻抄手、椒盐油糕、咸豆花,还配一小碗辣酱——是你给子扬说过我的口味么?”

陆镜想一想,点了点头:“子扬确是问过我师兄是哪里人。”所以吩咐侯府下人按崔琪口味做了准备。

说起子扬,陆镜的心神顿时飞了。

他回忆夜间两人的姿态,他们拥抱在一起的抵死缠绵,不由微笑。接下来忆及落在自己脸上的那几点热泪,开始沉痛。待再想到子扬那烧得通红的脸,就恨不得生出翅膀飞过去,看看那药究竟熬好了没有。

他心不在焉,崔琪看出来了。偏一偏头,大师兄笑道。

“怎么,还没睡醒?”

“没……嗯?”陆镜终于反应过来,收回心绪:“师兄一早等我,是要吩咐我什么?”

“吩咐不敢说。”崔琪又笑:“你是有什么事急着走么?”

陆镜想一想也没什么好隐瞒师兄的,叹一口气:“子扬早晨发了高热,我不放心,想早些回去看看他。”

崔琪听闻,也面露关切:“子扬如今还是像过去那么容易生病?”

“他受过重伤,如今的底子比以前又更差了。”陆镜再坐不住了:“师兄见谅,我先告退,有什么事咱们改日再议吧。”

陆镜起身,往门外走去。崔琪在身后叫住他。

“子安!”

大师兄道。

“你们如今,到哪一步了?”

陆镜咬一咬牙。

“彼此之间,已不能分离。”

“已不能分离?”

崔琪轻描淡写地重复,一把捏碎了两个核桃:“子安,水镜中的一切,都是假的。”

第44章

都是假的?

陆镜回头,面上已带愠意:“师兄唤我,究竟是想吩咐什么?”

“想带你走。”崔琪毫不隐瞒:“越快越好。”

只觉一口气冲上来,陆镜脱口而出:“我不!”

想一想,陆镜的语气又放缓了:“即便要走,也要带着子扬。”

“子扬走不了啦。”崔琪开始吃核桃肉:“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子扬本是伤了神魂才入水镜,三百年来水镜对生魂只纳不出。他要是胆敢穿过水镜屏障,便连这剩下的魂魄都没法保住。而你若一定要留在水镜——”

大师兄抬眼瞥他:“宁国寻不到你,一定会迁怒于子扬、把他建木苞室中的身躯毁掉的。到时候水镜外的身躯不存,水镜内的子扬也活不了。”

“那……那我去求父王兄长,求他们许我留在水镜!”陆镜赌气一般地答。

“你若能求到,自然也行。”崔琪笑了:“但想要求他们,你得先离开这里。”

横竖就是他总归还是要走的,他们不可避免地面临一场离别。水镜进出不易,宁国也不可能容许自己的嫡子留在这样的虚幻之乡,一旦陆镜出去,就绝不会有再进入的机会。

这是陆镜在进入水镜前就知道的,他为此一直避免与子扬接触的可能。可造化难料,更兼情之一字动人,他曾百般逃避的,终究还是会来,譬如与子扬旧情的重燃,譬如这命中注定的分别。他瞬间又想起了黑暗中子扬湿漉漉的脸,霎时间真伤心极了。

但崔琪不可用情之一字说服,陆镜决定换个理由来劝他的师兄。

他沉着脸转回身到崔琪面前,抢过他面前的茶给自己灌了一气,这才点着桌子道。

“大师兄,我不愿早走,其实还因为一桩事:上霄峰数百年间都在守护水镜和建木,可有那么一支人马,百年间一直偷入水镜,直至现在还藏于镜中。”

在另一处,长公子的卧房中。

药还未好,房中只主仆二人。采墨先把门紧紧关住,到薛南羽身旁,恨得牙痒痒。

“昨晚是疯了?浪那么厉害!是不是想要他直接把你干.死就完了?”

若在过去,长公子一定骂他是个老不修,斥他赶快回去刷牙,但今日薛南羽只静静躺着,周身都是萧索。

于是反换了采墨看不下去了。

“你若不想他走,我老人家想想法子,也还是能多留他一些时日的。”

长公子这才睁开眼眸,说的却是:“朱雀卵顺着跌入的地下裂口是什么?是建木根茎探出来的缝隙吗?”

采墨呲牙:“是。那个崔琪八成就是从上霄峰的建木根子进入的水镜,歪打正着地才遇见了你们。那枚雀卵和相柳,也是沿着那些缝隙被带走的。”

“也就是十二年间,白鹤居士已将建木在地下探出的隧道摸清了。”长公子叹着气:“而侯府还对此一无所知。”

“要说摸清也还早。”采墨闲闲一笑:“建木生长了三百年,树根早和蛛网一样了,又有阿凝那小丫头的阵法加持,白鹤居士所能用的,也只不过是其中几条而已。而每逢十二年,水镜的屏障就要最薄弱一次,因此他们也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是。”长公子静静地垂下眸子:“所以这一次,务必要成功。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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