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捡回个小哑巴+番外(23)

作者:鱼慕鱼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情有独钟破镜重圆天作之合仙侠修真 关键字:主角:魏寻,肖一其它:1V1,HE 我活一世,寻你三生. 魏寻作为天之骄子,浑身上下写满了主角俩字,当然也拥有主角的待遇——被师傅忌惮,被同门嫉妒,被修仙界迫害。 只有更惨,没有最惨。 但这也挡不住他作为主角的运气,路边随手一捡,就捡到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哑巴“少女”。 结果哑巴“少女”一口咬他肩上,然后开口告诉他,“她”是男的…… 魏寻:“……” 行吧,男的也行。 反正已经过得这么惨了,总不能更惨了。 他没想到的是,当全世界与他为敌时,自己捡回来的少年坚定的在点击展开

他看了眼立在殿内完好无损的魏寻,又回味着悯怜说话时的语气,倒察觉不出里面有任何的责备之意;于是便心存侥幸的猜测,悯怜会否尚未与派中通气,并不知道他作伪的实情。

“小徒卑微,怎堪与怜公子比肩。”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他此去不暮海也是受了些苦头,大概是为那海上戾气所染,精神涣散,这两天屡屡犯错,所以适才老朽正要责罚,倒叫怜公子看了出笑话。”

“哦?”悯怜闻言略略收敛了眼中笑意,目光流转,划过魏寻最终停在了肖一身上,皓齿轻启——

“那当真是,红颜祸水。”

悯怜的声音还是一如往常,随和空灵;神色语气也不曾有太大的变化。

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他骤然造访,在场众人虽始料未及,但毕竟见过一次了,且各怀心事,并不如之前震惊。

待他甫一进门,许清衍便担心之前扯的谎话被揭穿;江风掣只想着悯怜别坏了自己的苦心经营。

至于魏寻,怕是还来不及想别的,还陷在江风掣勾勒的一段令人不齿的情愫里。

但现下悯怜的话似乎意有所指,他温柔的敲打着殿内的每一个人,告诉他们——

整个清罡派的一举一动皆在其掌控之中。

对许清衍而言,这意味着所有他编造的谎言,魏寻轻松出入不暮海的事情,都不再是秘密。

对江风掣而言,这意味着他别有心机的构陷谋划随时都可能付之一炬。

而对于魏寻而言则更可怕,这意味着他与肖一二人到底是真是冰清玉洁还是情愫暗生,随时可以因为悯怜一句话成为整个江湖的敲定的事实。

只有一个人,在悯怜话前语后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差别,这人就是肖一。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会甚至连眼中赤芒都消失了,如常的冷清空洞。

“怜公子……”

最终开口的还是许清衍,把客人晾在一边太失礼了,况且还是悯怜这样的贵客,他若不答话被晚辈接了过去也是逾矩,他细细的斟酌着用词——

“本是几个同门小辈间的龃龉,也不值得多提,只是寻儿他身为长辈处置不当,老朽教训他几句罢了,也不算得什么大事,倒劳动了怜公子费心,老朽妄为人师……愧极啊,愧极!”

“许掌门这是哪里话?凛青山一派自祖师徐清风开宗立派以来向来门风清正,悯怜知道许掌门定会秉承先人遗志妥善处理,哪里容得我这个外人置喙。”

悯怜的声音和他这个人一样,如同江南三月里的柔风细雨,极致温柔,却遮不住内里料峭的春寒。

除了肖一,所有人都不由地看向了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也并不打算等人答话,径直说了下去。

“我今夜不过是来瞧瞧寻公子的。之前是我疏忽了,家师闭关有恙,倒叫我慌了手脚,竟把不暮海除祟一事忘了个干净,待今日家师转好才恍然想起,日子都过了。这出关一问方才知晓,我那不知轻重的师弟,竟因着不敢打扰家师,私自召了一众掌门推举寻公子前去;寻公子此番代我过,负伤归来,叫悯怜心下如何过意的去?本想立刻启程来瞧寻公子,但不暮海事无小事,我只能先前往一探究竟,这不,就来迟了。”

好个软硬兼施!

这悯怜以一句“门风清正”,盯死了魏寻和肖一的事,责令许清衍严查不怠;又轻飘飘的带过不暮海一事,告诉许清衍他的谎言自己可以不予追究。

至于如何才能不予追究?

那自然是要把前一件事处理得让他满意。

连威胁人都这么儒雅,不愧为悯安三公子之首。

此人出将入相,当可国士无双!

这个中深意,小辈可能不懂,江风掣可能还需要时间参透,但有两个人已经了然于胸。

之后悯怜又略坐了坐,询问了魏寻的伤势,见许清衍言辞闪烁,也并未深究,起身便告辞了。

他走后,许清衍心烦气躁,遣了众人,动手施了个小结界,把夏日的蛙鸣蝉响都挡在了门外。

殿内再次陷入死寂。

若是以前,他定会迫不及待,通宵达旦地查清楚事件的始末。

不管是肖一的邪祟之力,还是他与魏寻的关系;还有江、焦甥舅俩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他都必须尽皆了然;再谨慎分析,找到一个对清罡派最有利的处理办法。

他会尽快把事情做得让悯怜和他身后的悯安派满意,同时也要堵得山下住悠悠之口,还要再保住魏寻这个清罡派的未来。

但他觉得自己真的老了。

寻常人到了他这个年级早该在在家含饴弄孙,颐享天年。

这一个晚上让许清衍觉得乏累异常,这几十年的心血好像随着悯怜远去的背影尽数被抽空,再也填不上了。

江风掣扶着焦矜走出殿外,并没再作纠缠,也没有多作停留。

今晚的变故太大,他再暴躁要强,也不敢直面上悯怜这样的人物;况且悯怜从始至终话里有话,他深觉有必要觉再回去好生合计合计。

肖一也跟着走了出去,顺着通往弟子房的路走去。

那是魏寻房间的反方向。

魏寻跟在他身后最后一个出门,刚抬起手去想唤住肖一,却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发出声音。

他看着肖一的背影,那背影却始终没有回头来看他一眼。

他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和这道清癯的背影一道走远,慢慢没入这燥热又嘈杂的夏夜里。

当他萎靡地回到房中时,看见床上专门给肖一准备的厚褥子团成一团,被头掀起一个角,周围有一圈微微隆起的褶皱。

这是人刚从被子里钻出来的样子。

他甚至觉得自己看见了肖一从梦魇中惊醒,发自己不在房间里,便匆匆起身出去寻自己的样子。

不知道会否是因为魏寻天生嘴角微扬的关系,他盯着床铺看的时候脸上好像还挂着一抹恹恹的笑意。

他伸手推开了褥子,和衣而卧,就躺在肖一刚才睡的地方;把双手叠起来垫在脑后,合上眼睛,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他觉得那是一段冗长又无趣的故事,毫无新意。

第20章 一无所有(一)

魏寻的母亲,叫卞星灿,这名字听着不像个青楼名妓,甚至都不像个女孩。

卞星灿父母早亡,起初被兄嫂卖进青楼时不过七、八岁模样;鸨娘也曾给她起过类似思思、依依那样的名字。

直到后来遇到教她弹琴的先生。

那老先生是个穷秀才,早年读过些书,也考过科举,可太过醉心音律,最后到底还是什么都给耽误了。老来无妻无子,无产无田,只能靠教琴为生。

先生看见童年卞星灿的第一眼时就啧啧称叹,“这才是‘星汉灿烂,若出其中啊!’”

一连说了好几遍,说的就是卞星灿那一双眼。

他教了卞星灿一段时间,觉得这女孩既勤奋又聪明,天赋极高,当真是喜欢的不得了,便与那鸨娘说——

“你看看这城中的青楼里,叫个思思、依依的没一百也有八十,我看你这女儿将来是要在馆子里的花榜上摘头名的料子,该起个好名儿。我给你想一个,保管让人瞧一眼就记住咯,你看可好?”

鸨娘姓卞,没什么文化;但她觉得读书人就是会说话,哄得她高兴极了,这读书人起的名儿也定然错不了。

这老秀才当真没有说错,卞星灿的牌子挂出去的当晚就一曲动全城,没俩月便摘了魁首。

成了那“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的诗中人。

而为那一笑豪掷千金的人中,便有魏寻的父亲——魏庭安。

魏寻至今已经不太忆得起父亲的样貌了,因为他们父子见得极少。

但他今日能在民间被传的“貌似潘安,郎艳独绝”,除了一双星眸和嘴角自然上挑的温柔弧度承自卞星灿,其实他的高挑英俊大抵还是更像魏庭安。

当年正直盛年的魏庭安也曾经高大伟岸,丰神俊朗,腹有诗书,风流佻达;被这样一个男子倾心追求,天下间又有几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能不动心。

更何况是微贱如卞星灿这样一生飘零的女子。

卞星灿也曾有过宠极一时,日日得君相伴在侧的日子,可那时魏寻还没有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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