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有个师弟+番外(9)
杨执事:“微末小事而已,怎说介意,今日两人竟都迟了,真是好巧。”
季焕和杨执事在这边磨着嘴皮子,韩虞早已悄溜回住所查看。
韩虞先是敲了敲韶玉的房门,未有人应,又到沅沅房间门前,正准备叩门,门开了。
开门的是韶玉。沅沅微微靠在韶玉身上,被韶玉一手扶着,面色有些白,看上去柔弱至及,娇软至极。
“你,你!”韩虞惊了,用手指着韶玉道,“你们,你们,也太快了吧。”
说着急忙转了身,还被自己的脚给绊了一下,一边碎碎念着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一边同手同脚的离开。
刚走了两步,听见沅沅道:“韩虞二师兄,你走的好像个王八啊,哈哈哈。”
韩虞本来尴尬至极,听见沅沅恣无忌惮的笑声,心想小师妹真是虐起单身狗不要命,不由转身怒道:“说谁王八呢,你们进度也太快了,师兄你消化不了。”
沅沅:“对,一个晚上搞定,你小师妹厉害吧。”
厉害,小师妹真是深藏不露啊,韶玉师弟更是深藏功与名。韩虞十分无语的看着这两个人,沅沅仍靠在韶玉身上,十分无力的样子,笑的却十分张扬得意像个赖皮汉子,韶玉一只手紧紧扶着她,脸上微泛粉红,像个娇羞媳妇。啧啧,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先下的手。
沅沅又道:“二师兄,你那是什么眼神。快进来看看。”
韩虞眼神转变为惊恐,忙摇头:“不用,谢谢,我去找大师兄。”
韶玉看了沅沅和韩虞一眼,目光包含着谴责与蔑视,用传音打断了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二师兄,师姐与我昨晚共画了一百张避邪符,请你先进来收好,此事除大师兄外,不用再告诉其他人。”
沅沅也跟着韶玉传音:”一百张符,一个晚上搞定,你小师妹厉害吧。”
韩虞:“你们就画了一个晚上的符?”
韶玉:“正是。”
“一百张!”沅沅眼睛笑成个月牙,开心用手比了一叠符的厚度,“二师兄,给你和大师兄一个晚上,未必能画出来吧。”
韩虞想,谢谢,不用,确实画不出来,你们这是蓝袖添香,我要是让大师兄一起画符,那画面不敢想。
画符是沟通天地灵气之道,需要心神清明,将灵气缓缓注入符纸方有效。即使是初级避邪符,画的多了也极其耗费灵气。韶玉剑术不凡,与道术上倒不如沅沅涉猎广,这符应当多是沅沅画的。画一百张符,对于筑基画符师,即使灵力再精深,也够艰难。沅沅连吃了好几颗益气灵丹,才坚持把符画完,整个人都虚弱极了。
韩虞:“你们也太乱来,一个晚上画一百张符,经脉受的了?你们也是厉害,这符差一点都得废,一百张,啧啧,小师妹,看不出啊,画符宗师啊。”
沅沅尾巴翘上了天:“岂止岂止,师兄,你看出来没,这是明暗双符,明符是避邪符,暗符是追踪符,你等会悄悄给大师兄,让大师兄给杨执事,就说是宗门里带的,还有余,看最终流向哪里。”
韶玉:“我们按着源城丁口数发的避邪符,未必全部到了百姓手里,这符里暗含追踪符,经过了谁手,一清二楚。”
韩虞摸着自己那胡子没有长几根的下巴,做出老成的样子:“可是今日杨执事正盯着你二人,他很想知道你们究竟为什么迟了。”
第8章 相依
“师弟师妹连日除魔,偶尔迟了正常。”季焕一边与杨执事闲话,一边饮着早茶,他长的持重,又很能装,在外人面前常常三言两语便让人信服,只是他对自己的师弟师妹实在太过信任,没想要被打了脸。
“咳咳咳。”季焕看见厅堂外缓缓而来的两个身影,视线凝固在韶玉与沅沅十指紧紧相扣的手上,脸上那虚伪客套的笑容还未收回,便倒吸一口凉气,迅速的喷出一大口茶水,也不装大尾巴狼了,起身抖落一身茶水。
杨执事也是一呆,笑的十分阴阳怪气:“三清峰同门情谊果然是非同一般!难怪这位师弟当初看的这么紧,看得紧未必就护得住。”
韶玉与沅沅十指紧扣,他微微侧身挡住沅沅,又看了杨执事一眼,不予理会,只对季焕道:“大师兄,今日与师姐休沐一天,请准。”
季焕咳嗽暂缓,流露出一种混杂着女大不中留的无奈和知根知底这样挺好的欣慰的表情,摆手道:“行,行,咳,左右现在也没有什么急事,你们去吧。”
沅沅在韶玉身后道:“大师兄,我和师弟今日就闲逛一会,有什么要带的和我们讲。”
季焕摆手道:“大家都有什么要带的吗,没有么,你们去吧,咳咳。”
沅沅摸了摸鼻子,顶着大家的目光和韶玉一齐走了。
韶玉的手温暖而干爽,握的极紧,五指紧紧的把沅沅的手扣在手心。这种感觉实在又被动又奇异,沅沅默默的跟着韶玉走到长街上,忍不住想把手挣开。
韶玉感到手里那柔软的小手挣扎起来,方松了手,又轻轻的用手将沅沅的手拢住,心间指尖控制不住的微微发颤,十指连心也莫过于此。韶玉眼里却已经浮出温暖的笑意:“师姐,源城多梅树。”
沅沅:“是啊,刚来的时候就看见城外尽是梅树,可惜早过了花开时节,现在去看也是有叶无花。”
“嗯,源城多果梅,梅子是特产,因而有乌梅饮、梅子酒、十蒸九晒,数月一梅的梅子糕。”
沅沅的眼睛已经亮起来,嘴角也弯起来:“哎,比起修仙来,凡人的生活真是有趣多了,师弟,这次难得偷闲,我们去尝尝凡间小食,哪儿有啊。”
“长街里的茶馆。”
“哪家茶馆?”沅沅终于任韶玉牵着手,走进熙熙攘攘的长街。
长街是这个城镇最热闹的一条集市,两边一溜儿的商铺,店铺外还摆满了小摊,卖着好些小吃、小玩意和农家的瓜果蔬菜,行人也多。
沅沅乌溜溜的眼睛总是被那些有趣的东西勾去。有泥塑的小人,插在稻草上的糖葫芦,什么都要看一下。
他们两个人,一个本就长的极俊,眼里一直望着对方,含着自己也未曾发觉的情意,不复了原本的清冷,一个笑的又明艳又快乐,两人所过之处皆是风景。
在路人眼里,两人的样貌如同仙人下凡,这般年轻这样般配,同身穿精致的仙门弟子服,又手拉着手,都打量着这对小情人,惊艳有之赞叹有之捂嘴窃笑有之。更有一摊位上的画师,刚醮了墨准备下笔,看见这两个仙人般的人物,一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下笔,直至墨汁滴落晕染了空白的宣纸。
摊主更是眼尖,忙招呼:“胭脂水粉咧,仙师给这位仙子买一个咧,两位仙师好般配。”
“耳环钗子咧,停一停,站一站,买一个赠佳人!”
“买糖画咧,3文一个。”
沅沅看到了糖画,脚便被绊住了,好奇的看着那买糖画的老伯将油刷在一块光滑的白石板上,又用铜勺勺了浓稠的金色糖浆娴熟的浇出一条跳跃的龙鱼。
沅沅赞道:“无他,唯手熟尔,都是这个理。”
韶玉:“难为你知道这个。”
沅沅不理他,问老伯道:“老师傅,我们没有带钱,拿东西和您换好吗。”
老伯:“仙师,小人这小本生意,您要如何换。”
沅沅从袖子里摸出一张辟邪符,笑道:“用这个和您换如何?听说这符卖的可贵了。”
那老伯极为憨厚,看了看他们的弟子服:“仙师大人是九嶷山的修士?仙师大人闹着玩呢,小人小本生意,哪有银两换得起这个,找当铺去换,都能换5两银子了。你们为我们除魔,小的送您一支糖画,不收钱!”
沅沅:“家师可不让我随便拿别人的东西,那我就跟您换一支糖画,行吗。”
“行咧,给您画两个最大的龙和凤凰!”那老伯的脸立马笑成一朵花,“仙师,您这样可亏了,这符都能买我这个摊位了。”
别的摊位听了急忙拿东西来换,都挤上来,沅沅又摸出两张符换了一只敲了会咯咯响的木蛙,一只足金的半两重的簪子,还有人要换,沅沅摊手道:“就三个符,宗门里带过来的,都没了。”
沅沅问道:“这符可以换5两银子?5两银子是多少?”
有人笑了,道:“真是仙家的人,银子值多少也不知道么,仙门里是不是都是金子堆的?仙长看不上银子,咱们可用不起符,现在5两银子还买不来呢,都说是保命的东西,咱们这些人家里一年的嚼用也就2、3两银子,命也不值这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