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坊间如何传闻咱家玲珑的?说什么貌似无盐,粗鲁不堪……简直混账,我家女儿放眼京城,那也是顶顶好的,哪个能比得上?”
“张丞相的女儿张嫣然,可是京城第一才女,还有刑部尚书柳大人家的柳湘湘,京城第一美人呢,玲珑虽好,但还是有可与之相较的,夫君也得谦虚些才好!”
“你啊!我是想听你泼凉水的吗?外人眼盲,你难道不知咱家女儿的好!”赵大人这会儿倒是端起茶杯狠灌了几口,显然被夫人气得不轻。
“夫君莫气!玲珑千般好,我身为母亲还能不知。她自小备受宠爱,有时确有些娇气,但性格坚韧,不屈不折,明辨是非,恩怨分明,京城里的闺阁小姐,能出其右者,确是屈指可数。”
“不止,哪里就才这些了?咱家女儿还武艺高强,侠义心肠,貌比西施……”
赵夫人看着自家夫君滔滔不绝,不禁失笑,一边替他顺着背,一边在心里笑他女儿奴。
……
近日,太后寿诞将近,宫中忙的人仰马翻,生怕出了一丁点差错。
今年各地风调雨顺,可谓国泰民安,如今恰逢太后生辰,皇帝大赦天下,还命百官携家眷前往宫中来贺,普天同庆。
赵府上下得知这一消息时,恨不得在门口放三天鞭炮,赵大人和夫人高兴女儿终于有机会不再明珠蒙尘,玲珑高兴自己终于有机会能见到福贵,府里下人也高兴小姐终于有机会为自己正名了,什么貌若无盐,粗鄙不堪,坊间谣传定会不攻自破。
这几日府里上下也是忙翻了,统统围着玲珑转,在赵大人的强力支持下,赵夫人在京城最好的绣坊里为女儿置办了十几套名贵华服,又逛遍了金楼玉坊,为女儿寻得数十件珍贵珠饰,坊间最名贵的胭脂,香粉……统统都不放过。
这日一早,天还未曾微亮,赵夫人便带着一众丫鬟婆子赶到玲珑房中,将其唤醒,然后一番梳妆打扮,精细到一根眉毛都不容出错,直到早膳时分,方才罢手。
“天啊!小姐今日也太美了!虽然平日里也是个大美人,可今日实在是仙女下凡啊!”
“你个小丫头,惯会贫嘴!”玲珑随手捏起桌上的一粒珍珠,便朝铃香扔了过去。
“奴婢才没有贫嘴,说的可是大实话!”铃香不服地噘起嘴,然后拾起地上的珍珠,将其归置到梳妆盒里。
“这小丫头倒也不曾夸张!”赵夫人一脸骄傲的看着女儿,近几日的辛苦疲累,顷刻一扫而光。
……
赵家马车驶向皇宫,赵大人和夫人满眼骄傲的看着女儿,嘴角的喜色压都压不住。
赵府一家姗姗来迟,宫殿中官场同僚已经到了大半,赵大人携妻女到场,众人皆是面色讶然。
玲珑此番露面,确实惊艳众人,其皆言坊间传闻虚妄,辱人声名。
接近晌午时分,各种珍馐美食接连而上,琴姬舞者悦人耳目,宫殿之内一片欢和。
“玲珑,晚上正宴时,帝后及太后、妃嫔才会露面,待会儿你若无聊,可以同其他府中小姐一起在附近四处逛逛,此地得令宴客不打紧,但是切莫走远。”赵夫人用帕子轻轻擦了下嘴边,微微侧身对玲珑说道。
“知道了!谢谢母亲大人体恤!
……
“公公,跟您打听个事,请问您知道宫里有位叫福贵的小公公吗?”
“福贵?没听过!”
“公公,请您帮个忙,能帮我悄悄打听一下吗?这个是谢礼。”玲珑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大锭金子塞进对方手里。
“这,姑娘给的太多了,您这事……不会让小的惹祸上身吧!”
“不会不会,公公只管替我寻人就行,不会有问题的。”
“这……”
“公公拜托了,这人对我很重要。”玲珑说完,又拿出一锭沉甸甸的金子塞到对方手里。
“那我就去帮您问问,您在此处等我片刻。”
“有劳公公!”
玲珑觉得时间过得很慢,一分一秒都令人煎熬,这一世十几年的等待,马上就要有结果了,心脏的跳动声仿佛就在耳畔,一下一下,很是清晰……
一个穿着太监服的人影渐渐在玲珑眼中清晰起来,对方越来越近,玲珑知道是那个公公回来了。
“姑娘,我已经四处问过了,还包括几位宫里的老人,但是根本没人知道这个福贵。要不,这金子您还是拿回去吧”
“没人知道?不会的,他就在宫里的!”玲珑紧紧地盯着对方,眼圈有些泛红。
“姑娘说的是,宫里太监这么多,可能这人恰巧我们不认识而已!”
“那您能接着帮我打听一下吗?我日后可能没什么机会进宫,您若是寻到了,送信儿到大理寺卿赵大人府上便可,我必有重谢!”
“姑娘放心,我定当尽力!”
这次宫宴,玲珑见到了尊贵的太后,万人敬仰的帝后,美艳的后妃,冠绝京城第一美人的柳湘湘,才高八斗的张嫣然……却独独寻不到他。
接下来又过了一些时日,仍旧没有一点消息传来,玲珑不禁怀疑自己转世之际听错了,莫非不是福贵这个名字。
当今圣上甚喜围猎,每隔几年便会赶往岳麓山射猎,该处距离京城不远,但是仍有大半个月的行程。今年皇上准备带领数位皇子公主以及几位受宠妃嫔赶往岳麓山行宫,并下令指了近二十位政绩卓著的臣子跟随,明言可携家眷。
赵府,玲珑正在挑鱼刺,忽然听到父亲说要自己跟他一起去岳麓山,不禁有些头疼。
“爹爹,我就不去了吧,最近没什么兴致。”
“你以为这次是单纯去玩的,还兴致!我若没猜错,圣上定然是要为太子选妃。”
“那我就更不能去了,您看看我,是能当太子妃的料吗?”玲珑深深地看了父亲一眼,然后继续拨弄着碗里那根已经剃的干干净净的鱼刺。
“确实不像!”赵夫人忽然忍俊不禁地来了一句,然后给父女俩各盛了一碗银耳汤。
“哈哈,为父可不敢奢望你当太子妃!只是,从圣上此番示意的官员随行名单来看,确是这番意思,黄恩浩荡,你不去,莫非还想藐视君威吗?”赵大人干脆放下筷子,一脸正色的说道。
玲珑见状,也不再低头挑弄鱼刺了,竟直接拿起桌上的小酒壶,狠狠闷了一口,然后大义凛然地说着:“爹爹,我去还不行吗,就当外出散心了,没准回来之后就能等到他了!”
“等谁,哪个他啊?”
“心上人。”
“胡说八道,你哪来的心上人?”
“梦里的……”
玲珑坐在赶往岳麓山的赵府马车里,听着母亲讲述此番随行的几位皇子,太子殿下温润儒雅,学识渊博,心怀天下,得此太子,国之幸事;三皇子虽冷色寡言,但处事果决,雷霆手段,亦是人中龙凤;五皇子看似风流不羁,但办事从未出过岔子,反而得圣上多次赞赏;九皇子还是个孩子,率真可爱……
“娘亲,吃口茶吧。”玲珑将小案上的一盏热茶递给赵夫人。
“你这丫头,想堵娘亲的嘴?”赵夫人接过茶,喝了一口,顿时觉得嗓子舒服多了。
出手救他
“娘亲对几位皇子倒是了解,您和爹爹这是打的什么算盘?”
“只是敲打敲打你,你这年纪也可以议亲了,其实我和你父亲倒不希望你嫁入皇家,才干品性比之家世门第,我们还是看重前者的。”赵夫人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玲珑便又立刻斟满。
“爹爹和娘亲果然深明大义,见识不凡!”
“你这丫头也不用奉承我们,这些事都是说不准的,皇权之下哪有什么自由,多得是身不由己。”赵夫人放下茶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娘亲莫愁,这次围猎,女儿猎只白狐给您做对护膝吧!”玲珑一边说着,一边撩起帘子,看了眼窗外,空气中翻扬着些许尘土。
“好啊,但是可不许也送你爹爹,这次定要酸死他,哈哈……”
“嗯嗯,您说了算!”
行了大半月,终于赶到了岳麓山行宫,皇帝体恤众人一路车马劳顿,便下令五天之后再正式举行围猎,这几日可自行休整赏玩。
来了此地两日,玲珑大半是睡过去的,赵大人整日不知与官场同僚忙些什么,赵夫人也多半是与其他官眷夫人应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