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坑蒙拐骗的下场【CP完结+番外】(4)
“小姐寿命线绵长定得福寿延年,不过手心这姻缘线略有曲折,还请小姐择选良婿时切莫心急,三思而后行。”
“咳咳咳。”
顾淼上前几步走到我的身侧,咳得比上次更用力了些。
我没有理他。
“敢问先生姻缘线在掌心何处?”
果然,闺中少女的心思总是系在风流倜傥的少年郎身上。
“这里。”
我伸出手指在小姐掌心轻划一道,一旁的顾淼顿时咳得更起劲了。
我一个转头对着顾淼就瞪了过去。
有完没完!
有病回家治去,在我这儿咳什么我又不是郎中!
近日小女确有忧心之事,许先生果真名不虚传,这是先生为小女解惑的报答,在此谢过先生。”
“小姐慢走。”
待到人影走远,我便伸手把桌案上的布囊揣入怀中,手心重量着实让我喜上眉梢。
顾淼沉着一张俊俏的面皮,用力折了一截柳枝下来当做发泄,显然对我有诸多不满。
我起身去对街买了袋流沙包,回来时见他面色更不好了,便不得已出声问他。
“顾公子在我这儿咳了小半柱香了,可是身体不适?”
“昨夜风大。”
琴音隐有断弦之意,想必是染了风寒所致。
昨夜风确是大了些,夜半吹开了窗,我还起身去关过一次呢。
我赞同地点点头,低下头继续填饱肚子。
这次倒是轮到他瞪我了。
“顾公子若是身体染疾实在不适,可以回去歇着,在家可以请个郎中来看看。”
许是我嘴里塞得太满,他没吃午饭的缘故,顾淼被我气得直甩袖子。
我眨了眨眼,把手中的袋子递了过去。
“我不吃!”
不吃你盯它半天作甚?
我又吞了半个流沙包,看见一道身影过了桥直奔我而来。
城东王寡妇!
她刚过门不久那个有钱体弱的夫君就害了病过世了,守丧期过后在家沉浸了段时日。
有一日王寡妇突然出门到处寻算命先生破灾求姻缘,城内算命先生都被她找了个遍。
想必是一个人独守空房受了刺激,但凡算得不合她心意的便先砸了摊子后赔钱,一来二去城中所有的算命先生见了她都要绕着走。
眼看人影近了,我来不及收拾东西,起了身赶忙就要跑,却撞上了一个淡绿色的胸膛,顾淼拦住了去路,我鼻梁被他撞得发酸,眼眶不由得泛出几许泪花,再往旁边一看,王寡妇已然在桌案前坐下了。
这下我更想哭了。
“许先生?”
我苦着脸坐下,将椅子向后挪了挪,努力挤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
“王夫人是吧?”
顾淼不发一言。
这人为什么该咳的时候反而不咳了!
“许先生快帮我看看手相!”
王寡妇双眼满是欣喜,死死地抓住了我的手,我努力挣扎,一时竟摆脱不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旁的顾淼突然发声,大有不把脾脏咳出来就不罢休的气势。
我见他咳得脸色发红弯下腰来,脖颈上青筋暴起,赶忙起身去拍他后背,等到顾淼平息下来,我却看不见王寡妇的身影了。
现在也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了。
“你怎地咳得如此厉害?我送你去看郎中。”
我将怀中的帕子递给顾淼,把他的胳膊搭在我肩上,搀着他过桥去寻城东最好的郎中。
看在他在烈日下陪我站了小半日的份上,我还是好心送送他吧。
反正也不是我花钱。
作者有话要说:
顾淼:为什么许焱看流沙包都不看我
今天顾淼的衣服是原谅色(滑稽)
第5章 诓骗
我捧了碗银耳羹坐在顾家的饭桌上,一旁的顾淼笑眯眯给我夹了满满一碗的菜。
顾淼的父母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我,嘱咐我多吃些,顾淼的兄长和嫂嫂不时看看我和顾淼,相视一笑越发甜蜜了。
我拿着调羹,从嘴角挤出个标准的职业假笑,只希望整个人能埋进碗里,再也不必感受顾家饭桌上这温馨中透着诡异的气氛。
要问事情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还要从我同顾淼找郎中说起。
说起这个我就生气!
我好心好意扶他,他倒好,整个人都挂在我身上似丢了骨头一般。
毕竟是受了风寒,我忍。
顾淼搭在我肩上的手一路下滑,我扶着他力气不够,自然没空去提他的手。
当他的胳膊滑下来碰到我的腰时,我身形一顿。
他因染疾脱力才会如此,我忍。
下一刻他便揽了我的腰,侧脸挨上我肩膀,一双桃花眼微眯,神情很是惬意。
忍不了了!
这厮就是有意为之!
我刚要反手推他,他便咳了起来,连簪子束起的鬓发都咳得散落几许,模样甚是可怜。
他这时机掌握的倒是妙极了。
我面无表情掰开揽住我腰的手,将他向上提了提,加快脚步向郎中家走。
只有这样我才能尽快摆脱顾淼。
我的算命摊子摆在城中的位置,方便办事走动的人经过算上一卦,对东西南北各个城区的百姓也算公平。
顾淼是真的一点力气都不用,哦对了,须除去他揽我腰那次。
我搀着他,一个人担着两个人的重量,太阳落山才赶到了城东。
城东是富人居住的地方,住宅越向东说明家世越显赫,可这郎中却是个意外,祖祖辈辈精修医术,治病救人赚的银子也不少,家却落在城东西面,非要在这繁华的热闹中寻个僻静之地。
毕竟不是同行,我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当是医者仁心,对这俗世另有一番独到的看法。
我搀着顾淼向西,他却偏要向东,我俩对峙了一会儿,搀了他一个下午的我有些体力不支,终是败下阵来。
我这才回过味来。
这厮压了我一个下午,现在倒是知道用力了?
“我家中有常在的郎中,许公子只须扶我回去便可。”
有钱果真任性。
我甩开顾淼,用袖子擦了擦鬓角的汗,这才发觉身上的里衣已经湿透了。
“我看刚刚顾公子倒不像是体弱,在下告辞。”
“咳咳咳咳咳。”
我话音刚落,顾淼便再次咳了起来,眼尾都发了红。
他这时机掌握得真真是妙极了。
我只好重新搀着顾淼,这次身上的重量倒是轻了几许,没走多久便到了顾家的宅邸。
我松开顾淼,心中压着的大石终于落地。
如今他就算是咳死在里面也不干我的事了。
“告辞。”
我嘴角疯狂上扬,甩甩袖子便要走人。
“王寡妇做事向来一不做二不休,明日定会再次找上门来,你可知她的命门?”
顾淼微微一笑,似是掐准了我不会走,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请许公子到府上一叙。”
王寡妇的命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命门确是被顾淼捏在了手里。
顾府上下灯火通明,脚下青砖直通厅堂,花草摆放于道路两侧,府内宽敞明亮,比李员外家还要大上几许,
我跟在顾淼身后,下人行了一路的礼,上次买蟹黄包的小厮得了顾淼一个眼神匆匆跑走,不时红木桌案上便多了两杯温度适中的清茶。
“顾公子府上确是气派。”
我扶了他一下午出了一身的汗,这会儿也是渴了,便顾不上品茶的礼仪,低头饮了一大口。
“不知顾公子口中说的命门是?”
顾淼浅饮一口茶水,眼睛微弯,薄唇轻启。
“许公子一路辛苦,不如先同我沐浴一番再谈其他。”
同我这词太过暧昧,我禁不住脸上一红,无奈身上汗湿得确是难受,便道了谢由蟹黄小厮领路沐浴去了。
待我洗好换上料子极好的墨色外衫,便看见顾淼候在廊下等我。
他身上长衫的款式同我一样,束起的墨发还湿着,一双桃花眼内流光微荡。
不得不说,顾淼皮相气质都是极佳,此刻衬得这月色烛火,倒是显出七分温柔三分魅惑来。
可我向来不是个沉溺美色的人。
“不知顾公子现在可否告知一二?”
顾淼闻言低笑出声,薄唇上扬得更厉害了些。
“王寡妇的原配,是得痨疾去世的。”
怪不得他今日奋力一咳,王寡妇便消失得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