浆糊沾衣(7)
阮湖听了干笑几声,伸手搭在荞麦肩膀:“你看我像勾搭钻石王小五的命么?”
荞麦一愣,与桌上几位剩女交换眼神,一齐点了点头。
阮湖大笑,豪迈地将碗里剩余的米饭塞入嘴里,吼了句:“说我跟言钻石有缘分,下辈子吧!”
当时整个饭厅安静了半晌,只听阮湖高跟鞋哒哒滴滴如小波尔卡节奏,欢快地走了出去。
另一边,言魏之神色镇定,面色铁青,一口一口把米饭当成石头来嚼,狠狠咬。
软封的几个老总都是受过中西方结合教育的,性格大方大度又热忱,看着两人好事不成,自己心里又闹得心慌。没过两天,上面来催说,城东星湖花园那期工程,让言魏之与阮湖赶快去看看。
言魏之接到通知愣了,打了个电话给上头,问:“不是说这期楼先搁置了么?”
那头答得模棱两可,说可能老总还是想管,可能楼房还有值得探讨的价值,可能去探查探查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意外收获?言魏之心里一琢磨,嘴角不由浮起笑容。
阮湖反应远不如言魏之镇定,四面八方的同事都听见她今日做事格外狂躁,甩本子甩抽屉甩笔,旁人叫上一句,她回话的语气如同革命年间烈士发言,吼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偏偏还特热情,搞得公司上下不知说什么好。
佘涛说,小湖是荷尔蒙失调吧。荞麦白他一眼,道:“你这么帮她开脱,还不如就说她发春呢。”佘涛呵呵地笑,笑得发苦,苦中作乐地往言魏之办公室瞧。言钻石刚好拉开玻璃门,朝阮湖走来。
“小——”一个称呼溜到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阮湖,明天上午跟我一起去城东星湖花园。”
阮湖正埋着头找东西,听到言魏之的声音,浑身跟打了鸡血似地弹起来,怔了半晌,“哦”了一声。这还是二人重逢后,阮姑娘头一回老实说话,言魏之愣完之后笑了。阮湖呆完之后大叫一声:“好咧!”
荞麦凑到佘涛耳边小声说:“我说发春吧。你也别老念着她了。”佘涛叹了口气,说:“我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性格。”荞麦竖起大拇指点头:“好性格!”
之后阮湖就跟失了魂一般,先是打翻了两杯水,去泡咖啡时差点摔了一跤,把送去搅碎机的文件复印了一份。她朝言魏之的办公室望去,见他埋着头,勤勤恳恳在画图,心中蓦然不是滋味,渐渐地淡却下来。
小浆糊,不要打搅我,等我画好图日后才有本事挣钱给你花。
谁要你的钱。那年的阮湖白了言帅哥一眼,我自己不会挣啊,我保准活得风生水起。
当时言魏之笑了,说,没我你能活得风生水起?
阮湖得意瞟他一样,那是绝对的。
这会儿她埋下头,望着地板上繁复交错的花纹,嘟囔一句:“那是绝对的,只是没想到你又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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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第二日早上十点差五分,言帅哥准时出现在阮湖的办公装前,扣起手指敲敲桌栏,轻言道:“阮湖,该走了。”
彼时阮湖正埋头整理着文件,听见他的声音怔了一下,抬头淡淡回了个笑容:“好。”
言魏之好久没反应过来,即便是当年的阮湖,也是风风火火的精怪姿态摆得较多,何曾见她这般温软如江南闺秀。
阮湖早已将星湖花园资料整理好,收拾片刻,拿起文件夹,拎起挎包,冲言魏之一笑,说:“走吧。”言魏之又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随即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引来围观者无数。
这天风大,闷闷得吹着,又仿佛是欲落雨的天气。七月的暑气油尽灯枯,阮湖喜欢残夏的几日,日光不褪,却有满天满地的雨水沁人心脾。
当年言魏之说她有诗人情怀,骨子里却劣根不改,柔缓的时候有些神经大条,爽快的时候有些细腻隐忍,就跟残夏模棱两可的天气一般。
阮湖跟在言魏之身后,问:“怎么去?”言魏之想了想,说:“城东远,打车吧。”
阮湖冷笑两声,蔑视地盯着言大帅哥,“怎么留洋回来,有钱了?大款了?省省吧,咱们坐公车。”
言魏之笑了,心想:这才是我的小浆糊。然后他愣了,我的小浆糊?敢情把阮湖据为己有的行为已成条件反射了?
两人一路出了公司来到车站,人行道很窄,高大的樟树遮了半截,倒也阴凉。言魏之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两眼,见阮湖蹬着高跟鞋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不由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