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只兔子!+番外(14)
只有一点她不太喜欢,那就是——以前向来是她把小白抱在怀里入睡的,现在倒好,小白突然变成了大白,双手一扣,就轻而易举地将她环在了胸前,且一动不能动,害得她作为主子的半点威风也无。
胡绯箩正暗自抱怨着,就见被抱怨的对象一边打着喷嚏,一边拎着筐水淋淋的胡萝卜进屋来了。
“你不会只买了一筐胡萝卜吧?”胡绯箩捂着饿扁的肚子哭笑不得。
小白递给她一根看上去品质最佳的胡萝卜道:“对不起,我没带够钱,买了胡萝卜过后就不够买其他东西的了,你先将就着吃,吃完我们就起程去我的小洞天,到时候想吃什么管饱。”
说谎。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根本不会做出这种只顾自己的事情,一定是路上遇见了什么突发状况,使得他来不及买别的就折回来了。胡绯箩瞅着小白一边心不在焉地嚼着胡萝卜,一边不自觉扯衣角的动作,越发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只不过,是什么事能令他这个传说中法力无边、无所不能的老兔妖都讳莫如深呢?
“路上出事了吗?”胡绯箩决定给他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
“没,没有。”小白瞪大兔眼说瞎话道。而后又怕她不信,所幸停止了啃萝卜,满脸真诚地看着胡绯箩,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直待听到她说“好吧”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介于小萝卜说不喜欢白日里用飞的,小白只好答应她陪她徒步赶路,只是专挑那些无人的迂迂回回的小道走。
胡绯箩一脚深一脚浅地踏在小土路上,差点不小心崴到脚,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有必要同做贼一样谨慎么?”
“我们可是在私奔!当然要越谨慎越好!”
见他还不打算说真话,她只好直接问了:“我昨晚隐约记得,你说什么兵,什么白府有麻烦的,是什么意思?”
“啊,那个是为了拐你出来,骗你玩的。”小白轻轻握了握胡绯箩柔软的小手,能瞒一时便算一时吧,只要能顺利带她离开,日后再慢慢道出真相,她的伤心许会少一些。
只是他忘了,纸包不住火,才是这世间永恒的定律。
二人排在长长的出城队伍中,守门的卫兵今日排查得异常仔细,来往行人的档案全部登记在册,虽然如今她已变得亲娘都认不出,可还是紧张得满手心是汗,小白伸出胳膊从身后拍了拍胡绯箩的肩膀,示意她不用害怕。
果然,守城的士兵并未发现他们有任何异样:“放行!”
在她被他牵着手踏出城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大娘们的议论声:“这上京的天真是说变就变啊!害得我们老百姓也跟着被盘查。”
“可不,要我说,最惨的呀还属那白家大少爷,年纪轻轻的便卷入了皇族内斗,说没就没了。”
“这也怪不得别人,我听说是他非娶那女人不可才引来杀身之祸… …”
“嘘!你们小声点,妄议皇家的事,都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啊?”
小白感觉得到,他手中握着的那只原本温热的手一点一点变得冰冷,直至,从他掌心滑落。
她面无表情地看向他,声音颤抖着:“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丝顾虑,男二就这么消失了,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白之秋:我会再回来的!
第17章 十七
新婚之夜,红烛摇曳,锦绣生辉,烛火下的美娇娘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俊朗的新郎官。
“白郎,我们终于成亲了。”
“是呀,罗儿,今日我终于兑现了当年的诺言。若不是当初你救下了半死不活的李子衍,又何来今日的白之秋?”
“只是你的身份… …”新娘峨眉微蹙,像是担忧不已。
“无妨,我爹的心终究是不够狠,他将当年淑妃派出追杀我的人都暗中除了,只为留我一命,少添份罪过,到现在,他都还认为那年我害了大病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仍一心想着让我辅佐他的亲生骨肉登上皇位!呵,罗儿你说,是不是很好笑?”
“之秋,你不想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吗?”
“急什么,反正我手里有可以证明身份的密匣,只有我同父皇才能打开。”
“哦?那匣里装的是什么?白郎可否让妾亲眼一睹?呵,我只是好奇罢了,你若不愿,也是没关系的。”韦绫罗故作随意地一笑,眼中的期盼之意却丝毫不加掩饰,那模样倒显得分外讨人怜爱。
白之秋凤眸里的笑意更添了一分,宠溺着说:“我怎会不相信你,你等着,我这便拿给你看。”
他回首扭动摆在床头一隅的白瓷净瓶,随后一方暗格便从墙边弹了出来,格子内装着一只不起眼的八角木盒。
他小心翼翼地将木盒取出,转身递到韦绫罗面前,“你看,这便是了。罗儿,你… …”
白之秋的瞳孔,随着他未歇的话,一点一点不可置信地放大。
而那些未说出口的话也永远烂在了他的腹中。
只因在为心上人献出此生最大的秘密的之际,他的胸口的位置却生生多插了一把匕首。
韦绫罗右手握着匕首,左手就那么轻轻一推,白之秋僵直的身体便重重倒在了地上,喷薄而出的鲜血染得大红色的喜袍更加鲜艳夺目。
她仍穿着那侵着鲜血的衣裳,像往日一样有条不紊地在纸上记下了打探来的消息,对着窗外吹响了口哨,将纸条和密匣一并交给了与她联的桑羽。
做好这些之后,韦绫罗才微笑着擦干了手上的血迹,抓乱了自己的头发,惊慌失措地尖叫道:“来人呀!来人呀!有刺客!相公受伤了!”
而这次,白府的护卫队来得竟是分外地块,不过,带头的并不是白家护卫统领白修,而是平日里不甚起眼的小厮白言。
“姨娘!”
“有,有,有刺客!”韦绫罗蹲在墙角抱着头蜷缩着,在他人眼中,着实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不知…姨娘口中的刺客,可是指此人?”白言戏谑道。
韦绫罗闻言抬头,而入眼的赫然便是方才与自己联络的四皇子亲信桑羽!
知是一切已成定局,疑惑、惊讶、恐惧、释然在她的脸上轮番上演。不过,即使她的谎言被拆穿了又如何?白之秋为了揭开事情的真相已然付出了性命!而她,却为毕生所爱之人——当朝四皇子、亦或可以说那个真正的白家大少爷,铲除了后顾之忧。
只还差一件事… …
瘫在地上的韦绫罗突然发力,瞬息间抢走了白言手中的八角木盒,举起烛台欲烧毁殆尽。
“韦姨娘,在销毁证据之前,你都…不打算看看盒子里边的东西吗?”
“你什么意思?”韦绫罗神色复杂地看向白言,而后者只递给她了个请便的眼色。
岂料她只是轻轻一拨,那个据说只有白之秋和当今圣上才能打开的密匣便应声而开,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静静铺陈着四个字——“你中计了。”
“啊!”韦绫罗声嘶力竭地嘶吼出声,盈盈泪水夺眶而出。
结束了,一切全结束了!当她为之付出的所有都归结为一个谎言,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
白言出手将她手中的匕首打掉,“想自尽吗?哪里有那么容易?圣上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姨娘作为重要人证,还是不要有闪失为好。来人呐!将韦姨娘带下去,好生看管。”
白之秋何时有过什么能够证明身份的法宝?
不过是此刻才有罢了。
“主子,接下来的事,您看该如何安排?”白言单膝跪地,颔首等待白之秋发号施令,半晌过去,却未等到回话。
“主上?主上!”白言这才后知后觉地发觉,白之秋的胸前并无本该备好的猪血袋,那染了满地的,正是如假包换的人血!
“你知道他出事了,对不对?小白!你说话呀!小白… …”胡绯箩声音颤抖着,泪水不知不觉布满了整张脸颊,为什么她的心还会这么痛,她明明已经不爱他了呀!
“是。白之秋已经死了。”
“我不信!他那么有城府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地死呢?我们走的时候他都还好好的,他在好好地跟那个女人成亲,不是么?啊?小白?”胡绯箩牵起小白的袖角,像往常一样跟他撒娇,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