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鬼王恋爱+番外(54)
只有这样,他才能掩住生性多疑孟钰和国主的耳目。
孟钰随了他的父亲,心思缜密,早就怀疑孟深了,再加上孟谦一个皇弟的身份和功高盖主,手握兵权,任孟家再怎么赤胆忠心,如何韬光养晦,也难免不引起疑心。
孟谦气得胡子乱颤,恨铁不成钢:“你若是想要成家,我他日为你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你也可以出去自立门户。”
孟深闭上眼睛,缓缓道:“父亲莫要为我费心了,我非他不可。”
“你……”孟谦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摔到地上,“你这样,下一任的江山怎么替国主守住?”
“又不是寓.研正离我的江山……”
“啪”一声,一个耳光重重打在了孟深脸上,孟谦声音都在颤抖,“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个时候,他才发觉,孟谦其实已经老了,他在担忧江山不保,后继无人,只不过——是替旁人在担忧。
“孟深失言,望父亲恕罪。”他弯下腰,言辞恳切地道歉,在没有成功之前,他还不希望被任何人得知。
自从孟深长大,生气归生气,孟谦顶多是说上两句,很少动手打他,可是这一次竟然忍不住……所幸孟深不在意,不过像是这样认真的道歉,倒也不常见。
孟谦自知理亏,再加上从小对这个儿子疏于管教,心怀愧疚,便挥挥手,拂袖转身,退了一步:“罢了,你要是想娶他,也只能是侧妃,正妃必须由我来定。”
“不可。”孟深执意。
“那就看看。”孟谦挥了衣袖,转身进屋,留给孟深一个背影。
见他走了,孟深才堪堪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不疾不徐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他坐在桌前,铺开笔墨,认真给楚云景写了一封信,又是唤进阿欢,将信递给了他。
“近日送去的东西,阿宁可曾收下?”孟深抬眸,看向眼前仔细将信放入怀中的阿欢,孟谦给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可以用了。
何况……阿欢用起来确实得心应手,他现在,真心恨不得天下人为棋,江山为局,来谋划这一场千秋大业。
阿欢许是没有料到孟深主动找他谈话,一时有些紧张,连忙施礼道:“回……回殿下,楚公子没有动,还说让我全都搬回来。”
“哦,去吧。”闻言,孟深摆了摆手,示意他去办事,在阿欢走后,他从书中抽出一张纸条,上面只有短短两行字。
楚云景至北国,盼南北两国讲和。
是他安插在南国的人传来的,只可惜路途遥远,再加上南国国主盯得紧,直到昨天他才收到。
孟深的目光一直未曾移开那纸条上的两行字,指腹轻轻摩挲着,忽然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他夹着那张纸条,放到一旁的烛火上,看着火苗吞噬,将整张纸烧成灰烬才松手,由着风吹散。
楚云景,楚怀宁。
孟深念了念这两个名字,又是靠在椅子,闭上了眼。
和他爹一样。
还真是巧,自己随缘寻的棋子,竟然还有这样的一层身份,就连上天都在帮自己,要让他得这北国的江山,或许……还会加上南国的城池。
拱手相送的南国城池,不要,未免说不过去了。
何况,他也的确需要一个契机,来堵住那朝堂之上的悠悠众口。南征北战,开阔疆土,到时候收得民心,又有什么能比得上民心所向更能展现自己的能力?
只不过,要让楚云景心甘情愿地奉上那南国地图,还要费些力罢了。
想到这里,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楚怀宁,确切的说,是楚云景的面容,尤其是那一双颜色浅淡的眸子,如同琉璃般漠然。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这几次孟深再去,楚云景便没有之前那么拒人千里,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还不信,自己堂堂一个亲王,在这朝堂之中摸爬滚打那么久,多少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都被他含糊过去了,还会玩弄不了一个书生?
想到自己刚才在正堂里表演的深情,孟深又是忍不住嘴角勾起,端的是一副痴情的样子。料想,刚才的事情,应该很快便会传遍皇都,再加上阿欢,应该也会很快传到楚云景的耳朵里。
做戏要做全。
今日他可是为楚云景准备了一场好戏,还不信,他能无动于衷。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叫进一个侍从,让他把太医传来。
晚上,护城河畔。
孟深望着江上连成一片的河灯,渐渐出了神,不知多久未曾认真见过这样的场景了,勾心斗角,着实费神。
可是快了,要不了三年两载,这北国便会被他推倒重来。
今年天气暖得快,上元节过后没多久,城中的各类水路便开始解冻,到了今天,虽然河水依旧冷,却已再难见冰痕,依着北国的习俗,今日应是放河灯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