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地府都以为我和阎王谈恋爱(100)
她道:“算了。”
秦霜走到钟萦身后,沙发后面摆放着一个巨型衣架,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她在衣架面前踱步片刻,取下衣架来,搭在手臂上。
钟萦见她越拿越多,有的衣服要掉在地上了,连忙上前帮了一把。
秦霜抬眼,又专注整理手中的衣服,说道:“谢了。”
“不用。”钟萦帮她放好。
秦霜又说:“你身后那张椅子上的旧衣服也给我一下。”
那些衣服已经叠好了,钟萦便原模原样地捧起来,放在她手中,顺便问道:“事情很多吗?需要我来帮你吗?”
秦霜道:“不用。每年都这样,几件戏祭服而已,我一个人行。”
她把手中的衣服颠了一颠,抱稳了,道:“走了。”
走到门口,她脚步一顿,又转了回来,勉强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扔给郁良。
郁良连忙抓住。
低头一看,竟是一串钥匙。
秦霜道:“我有事,你们自己安排。”
说完,她意味深长的看严寄一眼,一阵风似的,就不见了。
客厅又安静下来。
范弱年道:“很难想象,这不是人。”
钟萦:“这话有歧义。”
范弱年:“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我现在也不知道了,你们没来之前,我是想和郁良去调查一下入口的那条路的。”现在她也想去看看,总感觉怪怪的。
严寄说:“那就去吧。”
钟萦抬头看他,严寄微微低头,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接。
他道:“那条路的确不对劲,需要去看一下。就按照你之前的计划走就好。”
钟萦几乎脱口而出:“你们不一起吗?”
钟萦看见严寄眨了一下眼睛,笑意一闪而过。
范弱年道:“当然不啊,我们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钟萦猛然反应过来。
她想当然了。
以为两方在这里重聚,会去调查一件事情。但他们各自的动机不同,调查方向也不同。
钟萦道:“那我们先走了。”
严寄:“过会儿见。”
“好。”
郁良忽然道:“大人!”
这话一出,其他几人纷纷停下了脚步。
郁良嘴唇都在抖动,话说不出来,手臂交叠放在胸前,右脚向后一撤,就要跪下。
范弱年站在严寄身后,被他的动作吓得后退一步:“何至于,行此大礼!”
不过郁良没有跪下去。
因为他跪了一半,严寄一挥手,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又站好了。
他看起来也有点意外,说:“不必如此。”
郁良看起来并不甘心,但也站好了,说道:“是。”
钟萦慢慢收回扶郁良的手。
她终于知道这个动作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眼熟了。
史书记载,现任阎王上任后,礼数一度严苛到了极致,哪怕是其他九殿,见了阎王也必须行地府最高礼数——双手交叠于胸前,单膝下跪,复而双膝跪地,顿首。
而这个礼早在五百年前就废除了。
现在知道这个礼的,没有多少人。
郁良是怎么知道这个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严寄之间有什么渊源,能让他不顾一切,都要行这样的大礼。
钟萦不由得看一眼严寄。
严寄或许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微微偏头向她看来,眼尾似乎弯了一下,稍纵即逝。
随即,三人离去。
郁良看起来心事重重。
钟萦问道:“你还好吗?”
郁良摇摇头:“没事。只是……我好不容易见到一面。”他长叹一口气,似想起了什么,问道,“钟萦你似乎和阎王大人很是熟悉。”
“嗯?”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钟萦懵了一瞬,“啊,也没有特别的熟,一起处理过几个怨灵。”
郁良却肯定道:“不,你们非常熟。”
“……”钟萦感到迷惑。心想,如果能说上几句话就算非常熟的话,那这熟得也太随便了!更何况,地府又不止她一个人能和严寄说上话。
思来想去,钟萦还是开口道:“他看起来和范弱年也很熟。”
“不一样的。”
钟萦下意识道:“哪里不一样?”
郁良沉默很久,说:“我从入判官府以来,一直都没有见过阎王大人。”
钟萦眯了眯眼。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哪里怪她又说不出来……
反正就是怪怪的。
郁良没有感受到她的情绪,继续说:“事实上,地府很多人都和我一样。甚至还不如我。我至少在入地府的时候见过一面,很多人在鬼城过几百年都见不到阎王大人一面。”
钟萦道:“沈平安他们去交接工作,也见不到?”
“你去过一次就知道了,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