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地府都以为我和阎王谈恋爱(181)
半日的路程,她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走到了。
钟萦一刻都不得停歇,正想去找人,突然被严寄拦住。
她一愣,道:“阿寄,怎么了?”
严寄道:“师姐,我去吧。”
说着,他还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串糖葫芦。
钟萦更惊诧了:“你什么时候买的?”
这串糖葫芦被他保存得极好,晶莹剔透,上面的糖霜没有融化一点,只是看起来就很是可口。
严寄说道:“你不是想吃吗?”
钟萦怔怔地看着他,慢慢地接过来。
细细的木棍被她握在手里,上端的山楂沉甸甸的,几乎把她手中的木棍压弯,钟萦能闻到甜甜的味道,糖霜在太阳下亮晶晶的。
严寄忽然笑了一下,说道:“师姐就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回来。”
钟萦:“好。”
说完,严寄走向镇子。
钟萦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低头轻轻咬了一口糖葫芦。外面的糖化开,里面的山楂酸酸的。钟萦其实什么都能吃,只是格外地喜欢吃甜的。大概是因为梁沉不让她吃甜的,他从来不会用糖果去哄一个孩子。所以她喜欢吃甜的,也没告诉过任何人,梁沉不会允许她有任何明显的喜好和偏向,她只要表现出来一点,就会再也看不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她上一次吃糖葫芦,还是梁沉不在,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怂恿着严寄带自己出门。她从树上跳下来,拉着严寄从侧门偷溜出去,在街上买了一串糖葫芦。
也只吃过那一次。
钟萦咽下那一口,又咬了一下。
嗯……
怎么好像和上回吃的味道不一样啊。
这串好甜。
钟萦很慢才吃完一颗,抬眼去寻找严寄的身影,等看到他的身影后,哑然失笑。
他明明是去问话的,倒是把别人吓得连连后退,钟萦上前走去,听到那人说话声音都带着颤抖,而严寄又不善于解释,两人之间的对话仿佛隔着鸿沟,根本就连不到一起去,越说越乱。
钟萦正要去帮忙,却见严寄已经转过身来,脸上还带着些无奈,他身后的那位老伯也是长舒一口气。
严寄走到钟萦面前,说:“问到了。”
“嗯。”
钟萦静静地等着他说话。
严寄说:“这里的确有个姓张的秀才,不过是好几年前考取的,这么些年一直都没能再往上考,叫张盛,家里有个年迈母亲,两个人相依为命。”
钟萦道:“和他命魂里所叙述的是一样的。”
“他母亲重病,但是因为家境贫寒,没有钱买药。”严寄继续说道,“他们说,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张盛了。”
“他人呢?”
“他们也不知道。”
钟萦略一思索道:“张盛的家在哪里?”
“这边。”严寄在前面,带着钟萦走向一个地方。
钟萦注视着他的背影,忽然道:“阿寄。”
“怎么了?”严寄微微侧头,问道。
钟萦捏了一下手中的木棍,往前走了几步,站到让他可以侧目看到的地方,她道:“谢谢你。”
严寄目光从她手上的糖葫芦略过,眼眸微微一敛。
钟萦低下头,想去看清他的神色,刚好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钟萦想要靠的再近一些,严寄却先一步退开,躲开了她探究的神色,说道:“师姐,到了。”
钟萦只好作罢。
张盛的家非常不起眼,只是一间小茅草屋,摇摇欲坠。
严寄先一步推门进去,灰尘碎石从房顶掉落,沉闷的咳嗽声从屋内传来,好似嗓子都被撕裂开来,一个老人说道:“是盛儿吗?”
钟萦和严寄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老人又问了一遍:“盛儿……你回来了吗?”
严寄用气声道:“师姐,你在这里,我进去看一下。”
钟萦点了点头。
严寄走近床边。老人双眼已经昏花,看不清严寄的双眼,自然也不会感到害怕,只能感受到有人靠近,挣扎着伸出手想要抓住来者的衣袖:“盛儿……啊,你不是……”
严寄低声和她慢慢地交谈着。
钟萦在外检查着这间房子,突然听到清脆的“叮”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摔在地上摔碎了,老太太撕扯着嗓子大声道:“盛儿怎么了?!盛儿怎么了?!!”
钟萦闯进去,道:“阿寄,怎么了?”
严寄一截袖子被老太太握在手里,已经被撕裂,而他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半截小瓶,所幸,只有一小部分洒到了地上,严寄捡起瓶封,上面还沾着一些猩红色的液体,也染到了严寄的手上。
他看一眼床上的老太太,说道:“没事,只是她有点激动,扯到了袖子。”
钟萦走近。这老太太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即便是她用法术,也无力回天,也只是让她回光返照片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