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竹马是鲛人这件事/四海谣+番外(85)
苏御恒走进门来,冲她们亮出手里提着的一个食盒,“看!这是我们院里自己开灶炖的汤,特地拿过来也让你们尝尝。”
黎衿沅顿时一改捶胸顿足之态,又大力欢迎他们一番,主动接过食盒放在天井石桌上,招呼几人都坐。
秦在于:“稍等一下。”
说着,她学着黎衿沅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敲了敲江小苗房门,待其一开门,二话不说揽上她肩膀将人逮兔子一般逮了出来,按在石桌旁一张凳上。
正分着汤的苏御恒见状,笑得停不下来,差点将手中一整碗汤都泼在地上。
“对了,你们俩,”秦在于示意苏御恒与陆蕴,“也是认识的么?”
陆蕴推了推眼镜,“嗯,我们住一个院。”
苏御恒一愣,笑得更大声了,“你居然不知道?哈哈哈哈我看这位黎同学压根不用担心,论消息灵通度,小秦绝对能次次给你垫底!”
秦在于:“……”什么?少年人,你的“秦姐”又去了哪里?
……
夜阑人静,墨色笼罩了整座小院,只剩一豆灯光莹莹,在桌上轻轻跳动。
秦在于坐在桌前铺开了纸墨,握着笔一笔一画写着,一行行清秀灵动的字迹出现在她手底的纸页上。
几个室友都已经睡了,周遭静得彻底,只偶尔有风掠过窗棂的簌簌声响。万籁俱寂中,一切难言的、隐晦的、不知名的思绪就越发清晰,相互缠绕着席卷心头,融化在纸笔相触的“沙沙”声里。
不久后,秦在于停了笔,桌上一封信已然写好,格式工整,记录着有关舒伦学院的方方面面,并适当表达了一下远乡人的思念。
这是给鲁格的。
又铺开一张纸,她提笔才写了个开头,一肚子话就跟开了闸一样倾泻了出来。
在离家前,她向来认为离亲别友对她来说是一件虽重要,但不算不能忍受的事。直到已经身处于远隔千里的东淼她才发现,她的感官竟能像是最灵敏的罗盘一样,指出一切所有细微的不同。
小屋里日日飘出的饭香、灯塔每晚发出的亮光、浪打礁石的撞响、渔村清晨时吱吱呀呀的木桨,原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时光的滚轮向前一滚,眨眼间就会挣开所有的牵牵连连,滚下山坡,一发不可收拾地飞驰而去,再容不得她停滞。
点灯坐在桌前,在那么几个瞬间里,秦在于会不自觉地以为她还在那间临海的小阁楼上。但她又能很快地反应过来,这里少了一个健硕的老人,少了老人身上终年不散的淡淡烟草味,还少了……
手下的笔猛地一停,一捺拉到一半就戛然而止,留下突兀的一顿。
……少了一个金发蓝眼的伊泽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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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于:伊泽尔不在的第n天,想他
第41章 初雪
相处了一段时间,秦在于发现黎衿沅属实是这个小院里的活宝。
每天,她都要换着花样尝试叫醒安纾宥一回、骚扰秦江二人各一回。
秦在于是知道安纾宥身有旧疾,但她似乎没再跟谁说过了。是以尽管秦在于几次三番试图拦下黎衿沅,此人依旧过分精力充沛,热衷于在早中晚里至少选择一个时间去拉安纾宥起床。
直到某天清晨,黎衿沅熟门熟路地摸进了安纾宥的房门。不过几息后,房门中人影一闪——她给直接丢了出来,用飞的。
不远处观摩的秦在于嘴角一抽:“……”哈哈哈哈!
自从她与齐恪演武场一战后,越来越多的新生加入了演武场队列,并养成了反手一个战帖骚扰他人的好习惯。
最直观的体现之一,就是友爱的同学们之间有了什么私仇,一般不会争吵,拖到演武场上打一顿就好。
是以黎衿沅被扔飞惨剧发生的当天下午,她就扛着她那把长刀,强逼着积分较低的安纾宥下战帖骚扰自己,打算一雪前耻。同时她放下狠话,安纾宥要是输了,以后都得跟她一个时间起床。
当天场上的具体情况秦在于不得而知。虽然系统判定结果是平手,但黎衿沅意气风发上去,萎靡不振下来,让她分外疑惑。
不过念着室友情,她还是大手一挥,表示绝不会将黎某人输给一天睡六个时辰的安某人这事透露出去,并顺利地于第二日被拉上演武场火拼一场。
舒伦学院很大,背后嚼舌根的是非人有之、从不敢上擂台的胆小鬼有之、目中无人的自大狂亦有之,但大部分人都格外统一——台下客客气气,台上灌了鸡血。
学院课业并不算重,反正离榨干这群人旺盛的精力还有十万八千里远。他们的满腔热血除了拿去抢香饽饽任务,就全撒演武场上了。